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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專訪“中國重塑可演奏古豎箜篌第一人”黃禕琦

黃禕琦 出生於香港,2007年回歸廣州定居。 在當今箜篌的發展上另闢蹊徑, 以工匠精神, 孜孜不倦, 精益求精, 從事各類古代箜篌的複製、設計、製作,

碩果累累, 成為中國“重塑可演奏古豎箜篌”的第一人。

許碧蘭與黃禕琦箜篌、琵琶二重奏。

由中國樂器協會、上海國展展覽中心有限公司、法蘭克福展覽(香港)有限公司共同主辦的2017中國(上海)國際樂器展覽會將於10月11日至14日在上海新國際博覽中心舉辦。 今年格外引人矚目的是民樂館內將呈現的“絲路箜篌”主題文化展, 從臥箜篌到盛世箜篌的發展變遷, 從樂器的製作復原到彈奏演繹, 近二十台箜篌展品, 配以箜篌相關掛畫, 加上展出期間不間斷的專家講座與現場演出, 為觀眾再現絲綢之路上古老而神秘的琴音。

近幾十年來, 有一批致力於復原箜篌進而研究發展箜篌演奏的音樂家, 他們既是工匠, 又是學者, 又是演奏家, 還必須是作曲家, 讓人們不由得對箜篌這件古老的中華民族樂器心生敬意。 在中國國際樂器展開幕之前, 北京晨報記者通過電子郵件獨家採訪了“中國重塑可演奏古豎箜篌第一人”黃禕琦。

以箜篌為名的樂器分為三類

北京晨報記者:您能否介紹一下箜篌在中國歷史上的興衰脈絡?

黃禕琦:據史料記載, 以箜篌為名的樂器分為臥、豎及鳳首三種不同類形的樂器。 臥箜篌在我國最早的記載是: 以竹為槽(音箱), 五弦, 十餘品,以撥彈之。 豎箜篌, “體曲而長, 23弦, 豎抱於懷中, 兩手齊奏, 俗謂之擘箜篌”,

至隋唐廣受歡迎, 盛極一時。 鳳首箜篌為印度一帶傳入的弓形箜篌, 在傳入中國後加了各種頭飾, 如龍首、鳳首、馬首、駝首等, 平放於身前或豎抱於懷兩種演奏方式兼而有之。 現代箜篌則受到了西方時興的踏板變調豎琴的影響, 晚清至民國初年均有音樂愛好者改良和仿造, 但未能成功;至新中國成立後, 在廣大音樂界人士的大力支持下, 在樂器製作工人和箜篌演奏家的不斷努力之下, 這件古代樂器——箜篌(豎)才重獲新生。

北京晨報記者:歷朝歷代箜篌有多少種款式?

黃禕琦:首先要明確, 我們心目中的箜篌是什麼樣的?上面介紹箜篌有“臥箜篌”、“豎箜篌”、“鳳首箜篌”之分;以“豎箜篌”為例, “豎箜篌”源于美索不達米亞平原,

非華夏之舊器, 沿絲綢之路東傳直至扶桑, 途中因各地的不同演奏習慣和製作工藝作出了一些改變, 例如, “豎箜篌”的弦數在不同朝代便有所變動, 史料中先後出現過20、22、23和24弦的“豎箜篌”。 而以中國一地計, 在盛唐的十部樂中至少有十種款式的箜篌, 後經各朝及至明末, 歷朝也相應有各種規格的豎箜篌;目前根據敦煌莫高窟壁畫和新疆克孜爾石窟、森木塞姆石窟等地資料, 能初步確定兩款“豎箜篌”的規格, 那就是十部樂中的“高昌箜篌”和“龜茲箜篌”;但大部分壁畫中的“豎箜篌”都無法考證其歸屬, 還有賴學者和專家去找出答案。

箜篌夢”一夢就是三十多年

北京晨報記者:能介紹一下箜篌復原的歷程嗎?

黃禕琦:1980年, 我在香港大會堂音樂廳出席一個音樂會, 與鄰座的中國音樂學院古箏教授曹正結識,就箜篌研究相談甚歡,曹正回北京後給我寄來了自己的文章《話說箜篌》,內容主要是介紹我國箜篌的歷史和現代箜篌發展和製造的過程;書中對古代箜篌失傳的惋惜溢於言表。就這樣我在曹正的引導下,做起了箜篌夢,這一夢就是三十多年!

箜篌不可及,豎琴的資料相對豐富。於是,我開始以“豎琴”為研製物件,原材料、弦線、零部件的設計製造都一手操辦,可以說,“豎琴”成了我想像中的箜篌!而就在1998年,日本音樂家到香港參加“亞洲藝術節”,他們帶來了很多敦煌樂器的複製品,這些樂器大都是藏在日本正倉院的珍品。在這裡,我看到了非常珍貴的資料——箜篌資料圖。這真是喜出望外,我對“箜篌資料圖”進行了詳細的記錄和拍攝,後來這一資料成為了我復原古箜篌的重要參考和研究資料。

日本正倉院的兩件箜篌殘件是目前研究唐箜篌唯一的實物資料,雖然古代箜篌的規格並不統一,但這些資料具備一定的參考價值,在製作其他地區和款式的豎箜篌時具有指導性作用。我首先要想辦法利用殘件的資料以一比一的比例繪製出殘件的實圖。橫臂上山口釘間的距離是控制和決定槽(音箱)的長度和整個箜篌大小的重要因素,據此初步繪製出了缺失部分的示意圖。另外,橫臂上的23顆山口釘的位置也是一項重要的資料,以一孔(山口釘孔,因部分山口釘脫落而留下孔)向音箱面板伸延到一合理位置找出第一弦的位置畫一連線後,根據第一弦的位置,再在其餘22支山口釘或山口釘孔向音箱方向畫出了其餘22弦的平行線,整個音箱的外觀與大小即確定下來了。

“吳絲蜀桐張高秋”,唐代箜篌是就地取材,以江浙一帶的絲為弦、以四川的桐木為體(音箱),但也同時保留胡箜篌皮革面板的結構。至於唐代的豎箜篌怎樣調整音高,唐顧況《李供奉彈箜篌歌》中有一句:“赤黃絛索金鎝頭”,其中的絛索就是調整音高的工具。絛索是棉線製成的繩子,套著弦尾,繞在橫臂上用力拉動至一定的音高,打結,再轉動繩套使弦音升高。但據日本正倉院的箜篌殘件來看,其中一台漆箜篌已用木軫作調整音高的工具。重塑是在原有結構和資料基礎上,綜合現代的演奏習慣等因素來製造豎箜篌。現代豎箜篌音箱可用胡楊木、色木、松木、杉木及泡桐等,面板一般採用蘭考泡桐,使用尼龍弦或仿吳絲,採用“豎琴”軫調音。豎箜篌的弦長是根據實體完成的箜篌來定弦長,也就是說,樂器製成後才能確定弦長,而不是以弦長去決定音高的設計。

我的工作得到了妻子許碧蘭的全力支持。在她看來,箜篌不僅僅是一件樂器,也是一件美術工藝品,是美的表現,個性的昇華,同時從敦煌壁畫眾多的豎箜篌觀察到,每台豎箜篌都有不同的花紋; 所以,她認為豎箜篌的美化是箜篌靈魂的一部分;亦即是說,箜篌做得再好也只是一個軀殼,音質與美化才是豎箜篌的靈魂。為此,發揮她的想像力,為我的豎箜篌量身定制各種美麗的衣裳,一展豎箜篌的個性與風采。

北京晨報記者:箜篌的演奏和專門為箜篌這件樂器的創作狀況是什麼樣?

黃禕琦:我的妻子許碧蘭還是中國復原古豎箜篌演奏的第一人,從2011年起我們夫妻二人拿著豎箜篌跑過很多地方,廣東、廣西、瀋陽、北京和中央民族樂團等地點。我的另一位得力助手——中國古箜篌青年演奏家張倩對當今複製的古箜篌的研究和演奏藝術也作出了不小的貢獻,她的表演正如唐人《箜篌賦》中記載,“靡靡乎蕩心,洋洋乎盈耳”,使我們看到了古豎箜篌演奏藝術發展的美好前景。作為第一架現代箜篌彈奏者的崔君芝也始終關注著豎箜篌的製作和改進工藝,積極地協助我對豎箜篌製作和發表個人意見。就像她以往不辭辛苦的奔走遼寧、蘇滬之間,根據她表演實踐的經驗跟製作工人、設計師一起進行改革實驗,加速了製作現代箜篌的進程; 同時以這種精神支持和參與,使古豎箜篌更廣泛地面向音樂愛好者,這種精神是難能可貴的。

2013年,我受中央民族樂團委託為“印象國樂”首演特製的四台豎箜篌在國家大劇院亮相;2016年1月廣州圖書館箜篌展加開了一場箜篌講座,入座率竟是110%;2017年古箜篌在崔君芝的奔走下加入到了中央音樂學院的課程中。在國際舞臺上,箜篌在土耳其、日本、韓國、希臘、德國、美國等國也漸漸備受關注。複製出可以用於舞臺演奏的古豎箜篌是我多年的願望,我更高興的是能與廣大的國樂愛好者分享這千年樂種,讓他們能看到千年前的古樂器——豎箜篌。

北京晨報首席記者 李澄

與鄰座的中國音樂學院古箏教授曹正結識,就箜篌研究相談甚歡,曹正回北京後給我寄來了自己的文章《話說箜篌》,內容主要是介紹我國箜篌的歷史和現代箜篌發展和製造的過程;書中對古代箜篌失傳的惋惜溢於言表。就這樣我在曹正的引導下,做起了箜篌夢,這一夢就是三十多年!

箜篌不可及,豎琴的資料相對豐富。於是,我開始以“豎琴”為研製物件,原材料、弦線、零部件的設計製造都一手操辦,可以說,“豎琴”成了我想像中的箜篌!而就在1998年,日本音樂家到香港參加“亞洲藝術節”,他們帶來了很多敦煌樂器的複製品,這些樂器大都是藏在日本正倉院的珍品。在這裡,我看到了非常珍貴的資料——箜篌資料圖。這真是喜出望外,我對“箜篌資料圖”進行了詳細的記錄和拍攝,後來這一資料成為了我復原古箜篌的重要參考和研究資料。

日本正倉院的兩件箜篌殘件是目前研究唐箜篌唯一的實物資料,雖然古代箜篌的規格並不統一,但這些資料具備一定的參考價值,在製作其他地區和款式的豎箜篌時具有指導性作用。我首先要想辦法利用殘件的資料以一比一的比例繪製出殘件的實圖。橫臂上山口釘間的距離是控制和決定槽(音箱)的長度和整個箜篌大小的重要因素,據此初步繪製出了缺失部分的示意圖。另外,橫臂上的23顆山口釘的位置也是一項重要的資料,以一孔(山口釘孔,因部分山口釘脫落而留下孔)向音箱面板伸延到一合理位置找出第一弦的位置畫一連線後,根據第一弦的位置,再在其餘22支山口釘或山口釘孔向音箱方向畫出了其餘22弦的平行線,整個音箱的外觀與大小即確定下來了。

“吳絲蜀桐張高秋”,唐代箜篌是就地取材,以江浙一帶的絲為弦、以四川的桐木為體(音箱),但也同時保留胡箜篌皮革面板的結構。至於唐代的豎箜篌怎樣調整音高,唐顧況《李供奉彈箜篌歌》中有一句:“赤黃絛索金鎝頭”,其中的絛索就是調整音高的工具。絛索是棉線製成的繩子,套著弦尾,繞在橫臂上用力拉動至一定的音高,打結,再轉動繩套使弦音升高。但據日本正倉院的箜篌殘件來看,其中一台漆箜篌已用木軫作調整音高的工具。重塑是在原有結構和資料基礎上,綜合現代的演奏習慣等因素來製造豎箜篌。現代豎箜篌音箱可用胡楊木、色木、松木、杉木及泡桐等,面板一般採用蘭考泡桐,使用尼龍弦或仿吳絲,採用“豎琴”軫調音。豎箜篌的弦長是根據實體完成的箜篌來定弦長,也就是說,樂器製成後才能確定弦長,而不是以弦長去決定音高的設計。

我的工作得到了妻子許碧蘭的全力支持。在她看來,箜篌不僅僅是一件樂器,也是一件美術工藝品,是美的表現,個性的昇華,同時從敦煌壁畫眾多的豎箜篌觀察到,每台豎箜篌都有不同的花紋; 所以,她認為豎箜篌的美化是箜篌靈魂的一部分;亦即是說,箜篌做得再好也只是一個軀殼,音質與美化才是豎箜篌的靈魂。為此,發揮她的想像力,為我的豎箜篌量身定制各種美麗的衣裳,一展豎箜篌的個性與風采。

北京晨報記者:箜篌的演奏和專門為箜篌這件樂器的創作狀況是什麼樣?

黃禕琦:我的妻子許碧蘭還是中國復原古豎箜篌演奏的第一人,從2011年起我們夫妻二人拿著豎箜篌跑過很多地方,廣東、廣西、瀋陽、北京和中央民族樂團等地點。我的另一位得力助手——中國古箜篌青年演奏家張倩對當今複製的古箜篌的研究和演奏藝術也作出了不小的貢獻,她的表演正如唐人《箜篌賦》中記載,“靡靡乎蕩心,洋洋乎盈耳”,使我們看到了古豎箜篌演奏藝術發展的美好前景。作為第一架現代箜篌彈奏者的崔君芝也始終關注著豎箜篌的製作和改進工藝,積極地協助我對豎箜篌製作和發表個人意見。就像她以往不辭辛苦的奔走遼寧、蘇滬之間,根據她表演實踐的經驗跟製作工人、設計師一起進行改革實驗,加速了製作現代箜篌的進程; 同時以這種精神支持和參與,使古豎箜篌更廣泛地面向音樂愛好者,這種精神是難能可貴的。

2013年,我受中央民族樂團委託為“印象國樂”首演特製的四台豎箜篌在國家大劇院亮相;2016年1月廣州圖書館箜篌展加開了一場箜篌講座,入座率竟是110%;2017年古箜篌在崔君芝的奔走下加入到了中央音樂學院的課程中。在國際舞臺上,箜篌在土耳其、日本、韓國、希臘、德國、美國等國也漸漸備受關注。複製出可以用於舞臺演奏的古豎箜篌是我多年的願望,我更高興的是能與廣大的國樂愛好者分享這千年樂種,讓他們能看到千年前的古樂器——豎箜篌。

北京晨報首席記者 李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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