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瑪一個人孤獨慣了, 不喜歡與人接觸, 更不喜歡被人親近。 員警一副央求相, 艾瑪看著就來氣。 員警還沒上床, 自個兒就先萎了的樣兒, 艾瑪怎麼能要他呢?況且, 員警不僅怕艾瑪, 每次來找她, 還偏得拉上媽媽來撐腰。 艾瑪一見這狐假虎威的架勢, 更無惡不發作, 次次端著個槍, 逼著想靠近他的員警滾開。
員警錯就錯在太小心翼翼, 太膽顫心驚, 太當回事, 離了拐棍(媽媽)不會走。 員警直奔主題——求婚、結婚, 完全沒有過渡, 沒有過程, 沒有誘導, 沒有迂回。 如果他大咧咧來, 大咧咧去, 根本不在乎, 嗤一鼻子翹一腳,
初起, 麥克斯眼裡沒有任何人, 只有“死”的主題。 車禍醒來, 馬上就要走, 沒想與艾瑪糾葛。 這就讓艾瑪神清氣爽。 呀, 這男人一點不打擾她, 不想打她主意, 不想違拗她意志。 倒是艾瑪一開始就心醉神迷, 跪伏一邊, 撫摸著親吻著昏迷中半祼的麥克斯,
艾瑪不喜歡別人打她主意, 艾瑪喜歡她來打別人主意。 艾瑪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 習慣了摩托車不穩的引擎, 習慣了亂七八糟的居室。 當麥克斯運用主業技能為她修好了車, 因生性整潔有序, 不自覺為她將廚房整飭一新, 艾瑪大為光火。 竟然視破損為優能, 視整潔為雜亂, 不知所措, 不知糙好。 習慣的打破不僅僅在這些物件層面上, 一直與人直來直去, 持槍拿刀, 不會好好說話的蠢笨婆娘, 竟然也能平心靜氣與員警對話, 竟然也能梳梳頭發, 穿穿裙子, 回歸到女人態。
愛情的力量就是神奇, 不自覺地改變了你, 為你洗了臉, 化了妝, 減了倔強, 降了躁氣, 出了韻味。 當從來無人光顧的陋室, 擺上了兩副刀叉酒杯, 當停電許久棚屋霎那間華燈通明, 當荒蕪了二三十年的心靈開滿了溫柔, 那裡還管這愛情只有幾天的活頭啊?活一天就是充分愛的一天, 就是不枉活的一天, 就是將千萬次重播的一天。
麥克斯何嘗不是寂寞了三十多年呢?從來不對女人感興趣, 根本沒有什麼朋友, 臨死前做的一件事, 還是登不上檯面的挾款潛逃。 誰把他放在手心裡過?誰意綿綿於他的肉體?誰瞧得見他兩手沾滿雞毛, 那笨拙得可愛?是艾瑪讓他象一個男人, 一個高大的性感的不可換的男人。 他還去什麼墨西哥?艾瑪的身邊就是最美的去處。
艾瑪按他的設想掛上了呆床, 艾瑪穿過泥濘奔到醫院, 用笛聲呼喚不久于人世的麥克斯:你是我的寶貝。 是你的眼睛帶來了新生命, 是你的心靈創造了新天地, 是你的到來告訴我活著的美好, 是與你的相守讓我知道了血液怎麼沸騰, 是你的擁抱給予了我生活的寧馨, 是與你的做愛讓身體的每一個零部件,
有福之人不用忙。 得了癌症可怕嗎?出了車禍可怕嗎?傾家蕩產可怕嗎?老天在你最慘的時候, 最不注意的時候, 最死不死活不活的時候, 悄悄給你遞了紙條——兩敗不俱傷,搭搭手,電光石火。桀驁多少年換來相愛幾十天,值。上頭,入心,回味力強。
之前白活就是為了那一天的相遇,艾瑪之後就靠與這段時光相依偎了。麥克斯從天而降,不曾離開,生也由她,死也由她。麥克斯跟著她的幾十頭豬一起肥,相繼去,也會次第生;麥克斯在雞毛裡,在殺豬刀上,在柵欄長釘上,麥克斯就在她的手心上。
悄悄給你遞了紙條——兩敗不俱傷,搭搭手,電光石火。桀驁多少年換來相愛幾十天,值。上頭,入心,回味力強。之前白活就是為了那一天的相遇,艾瑪之後就靠與這段時光相依偎了。麥克斯從天而降,不曾離開,生也由她,死也由她。麥克斯跟著她的幾十頭豬一起肥,相繼去,也會次第生;麥克斯在雞毛裡,在殺豬刀上,在柵欄長釘上,麥克斯就在她的手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