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早晨, 帶兒子去逛早市, 在賣五穀雜糧的地攤前, 兒子停了下來, 因為那裡有許多他叫不出名的花花綠綠的糧食吸引著他。
那天晚上, 家裡做了一鍋香噴噴的紅豆飯, 兒子一臉貪婪, 吃得有滋有味。 已上高中的兒子, 還是頭一次吃到這樣的“糙糧”。
我十幾歲的時候, 正趕上糧食緊缺, 家裡的糧食靠定量的“糧本”供應, 由於人口多, 糧食往往不夠吃。 為了生存, 母親總是把家裡的白麵、大米等“細糧”換成一倍數量的高粱米、玉米麵等粗糧, 以果腹充饑。 那時候, 孩子們最大的理想就是吃上“餃子”或是“大米飯炒雞蛋”, 但這一天, 卻往往要等到除夕之夜和初一的早晨。
離家裡十幾裡路的地方就是郊區, 每年秋天的時候, 學校和農村搞共建, 學生們在老師的帶領下, 浩浩蕩蕩地湧向田野, 幫助農民搶收糧食。 雖然是勞動, 但對孩子來講, 卻是最渴望的時刻。 因為這一天的中午要自帶午餐, 飯盒裡的嚼果(食品的一種俚語稱呼)自然要比平時豐富, 檔次也提高了不少, 算得上是一次難得的“伙食改善”。 依稀記得那是一個春天的下午, 我和一個小夥伴忽發奇想, 要學農民去種一片地, 搖搖晃晃地攜著鐵鍬, 在人行路邊選擇了兩小塊荒地,
一天、兩天, 十幾天過去了, 因為乾旱少雨的緣故, 日思夜想的豆苗卻一直沒有萌發的動靜。 就在我們快要絕望的時候, 終於有一天下起了小雨, 雨雖然不大, 但卻淅淅瀝瀝地下了好幾天。
但這種欣喜並沒有持續多久, 在以後的幾個月裡, 我們才真正體驗到了“鋤禾日當午, 汗滴禾下土”的滋味。 由於是一片荒地, 豆苗與野草一起生長。 一開始, 我們利用放學後的時間用手去薅, 幾天下來。手起了泡,野草卻不見少。路邊的行人看我們辛苦的樣子,告訴我們要用鋤頭,家裡沒有,又跑到很遠的農民家裡去借。正趕上夏鋤季節,好用的鋤頭人家也在用,只好把報廢的家什借給我們。
“破馬鈍刀”地忙碌了十幾天,地裡的豆苗總算有了點模樣,但沒過多久,野草又頑強的長了出來,一種不知名的小蟲子也來搗亂,小小的兩片地,使我們歷盡了太多的艱辛。有好幾次我們呆呆地坐在地頭,望著那兩片渺茫的豇豆地,一次次地感受到蒼天的博大精深和自己的弱小無助,都快要放棄了。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也算是天道酬勤,那年秋天,我把採擷下的豇豆夾帶回家,給父母和家人帶來了萬分的驚詫,因為我的計畫一直在保密之中。家裡人無論年年齡大小,男女老少齊上陣,一起用最原始的人工方式打磨了紅小豆。
我清楚地記得那一年我用一捧紅小豆,換回了30多斤的收成。一顆顆豆子被母親平鋪在窗臺上,在陽光的照射下,紛呈出美麗的顏色,散發著一陣陣田野的芬芳。幾十年過去了,這種人生的經歷,時常在我的記憶裡像電影蒙太奇鏡頭一樣地閃過輪回。但我卻從未把故事講給我的兒子,我不希望他也用瘦小的雙手去耕耘一片苦澀的土地,因為紅小豆當時對我是一種無奈的理想,現在對他則是晚餐後一個美好夢幻。
——end
作者:文雨
支持原創!平凡人依然可以做公益。
幾天下來。手起了泡,野草卻不見少。路邊的行人看我們辛苦的樣子,告訴我們要用鋤頭,家裡沒有,又跑到很遠的農民家裡去借。正趕上夏鋤季節,好用的鋤頭人家也在用,只好把報廢的家什借給我們。“破馬鈍刀”地忙碌了十幾天,地裡的豆苗總算有了點模樣,但沒過多久,野草又頑強的長了出來,一種不知名的小蟲子也來搗亂,小小的兩片地,使我們歷盡了太多的艱辛。有好幾次我們呆呆地坐在地頭,望著那兩片渺茫的豇豆地,一次次地感受到蒼天的博大精深和自己的弱小無助,都快要放棄了。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也算是天道酬勤,那年秋天,我把採擷下的豇豆夾帶回家,給父母和家人帶來了萬分的驚詫,因為我的計畫一直在保密之中。家裡人無論年年齡大小,男女老少齊上陣,一起用最原始的人工方式打磨了紅小豆。
我清楚地記得那一年我用一捧紅小豆,換回了30多斤的收成。一顆顆豆子被母親平鋪在窗臺上,在陽光的照射下,紛呈出美麗的顏色,散發著一陣陣田野的芬芳。幾十年過去了,這種人生的經歷,時常在我的記憶裡像電影蒙太奇鏡頭一樣地閃過輪回。但我卻從未把故事講給我的兒子,我不希望他也用瘦小的雙手去耕耘一片苦澀的土地,因為紅小豆當時對我是一種無奈的理想,現在對他則是晚餐後一個美好夢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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