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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驕傲,我是‘楊根思連’的兵”

“楊根思連”官兵在演練中向前突擊。 王東輝/攝

交代戰士們寫下遺書後, 在南蘇丹執行維和任務的“楊根思連”連長王震命令全連官兵清點彈藥和給養,

做好戰鬥準備。 聯合國方面的情報顯示, 天亮後大批武裝分子準備進攻聯合國營地, 血洗難民營, 而中國維和步兵營是當時唯一的防禦力量。

那是2016年7月10日淩晨, 南蘇丹武裝衝突不斷升級。 一面是裝備坦克、步戰車和直升機的武裝分子, 一面是近萬名難民和2000多名聯合國雇員, 維和官兵決心誓死守衛陣地。

“這裡就是我們的小高嶺!”王震對“楊根思連”的官兵們說。

1950年11月29日, 在朝鮮長津湖地區的1071高地東南小高嶺上, 連長楊根思帶領一個排阻擊數十倍於己的敵人, 最後抱起炸藥包沖入敵群, 和敵人同歸於盡。

從此, 英勇頑強、血戰到底成為“楊根思連”最具區分度的精神特質。 “在革命戰士面前, 不相信有完不成的任務,

不相信有克服不了的困難, 不相信有戰勝不了的敵人。 ”這句老連長叫響的口號至今仍在營區回蕩。

在南蘇丹維和經歷生死考驗

對“楊根思連”的官兵們來說, 2016年7月10日是一個悲傷的日子。 當地時間18時39分, 一枚火箭彈擊中正在執行難民營封控任務的105號步戰車, 李磊、楊樹朋壯烈犧牲, 5名戰士不同程度受傷。

在此之前, 南蘇丹政府軍與反政府武裝爆發激烈交火, 武裝直升機在頭頂上盤旋, 不斷有流彈飛進聯合國營區, 情況十分危急。

“水電班的發電機旁打進兩枚火箭彈, 車場周圍也落了炮彈, 宿舍牆上有很多彈孔, 子彈到處亂飛。 ”105號步戰車駕駛員、四級軍士長於明彬回憶。 還有一發火箭彈命中炊事班營地, 貫穿兩個房間後爆炸,

幸好屋內沒人, 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18時左右, 營區外的槍聲再次激烈起來。 連長王震觀察到, 政府軍兩輛坦克正在從東向西機動。 據他統計, 這已經是衝突雙方當天第5個波次的交火。

突然, 他聽到一聲火箭筒發射的聲音, “頭頂上一道黑線劃過”, 緊接著傳來巨大的爆炸聲。

“連長, 105號步戰車被擊中!”對講機裡很快傳來報告。

王震心急如焚, 迅速沖過去查看情況。 105號步戰車冒出滾滾濃煙, 幾名傷患躺在地上渾身是血。 流彈在身邊嗖嗖地飛過, 但沒人彎著腰躲避, 大家以最快的速度把傷患送到了營區內的醫院。

當天夜裡, 兩位戰友犧牲的噩耗傳來, “楊根思連”官兵陷入一片悲痛之中。 然而, 伴隨噩耗到來的還有一條緊急情報:大批武裝分子計畫于天亮後進攻聯合國營區,

血洗難民營。

接到情報後, 中國維和步兵營連夜召開緊急作戰會議, 做好遭受攻擊後全面反擊的準備。 淩晨4時, “楊根思連”也召集官兵進行作戰部署, 其中一項任務讓班長林海明印象深刻。

“連長命令我帶領7名反坦克射手, 構築掩體, 如果有裝甲目標和有生力量進入聯合國營地迅即殲滅。 ”林海明說, 他們的陣地正面是營區北大門, 也是武裝分子進入營區的必經之路。

“有撤退路線嗎?”他問連長。

“沒有!我們的背後就是近萬名難民和2000多名聯合國雇員的安全, 再也沒有退路。 ”王震堅決地說, “希望你們像老連長一樣, 做到人在陣地在, 像一顆釘子一樣釘在陣地上。 ”

林海明記得,

作戰會議結束後, 每一名戰士都寫了遺書, 有的班照了合影, 他和幾名即將走上最前線的反坦克射手每人喝下兩杯礦泉水, “算是壯行”, 所有人都做好了戰鬥到底的準備。

最終, 武裝分子並沒有沖進聯合國營區。 衝突雙方在營區外激戰, 好幾枚炮彈在距離營區幾十米外爆炸。 但對於“楊根思連”的官兵來說, 每一個人都經歷了一次生死考驗。

“60多年後, 我們也能像老連長一樣, 為了完成任務不惜任何代價。 ”回憶起那次維和任務, 林海明感慨地說。

“就算是崩碎了牙, 也要把這骨頭咽下去”

1950年11月29日, 楊根思拉響炸藥包和敵人同歸於盡的壯舉震動朝鮮戰場, 也在瞬間定格了一支部隊的氣質。 直到今天, 這種有我無敵、臨危忘死的精神依然在“楊根思連”傳承。

2014年6月,“楊根思連”參加“跨越-2014·朱日和C”實兵對抗演習,實兵對抗階段,連隊擔負滲透破襲任務。就在即將攻入藍軍陣地的緊要關頭,一條寬兩米、深約1.5米的反坦克壕擋住了步戰車前進的道路。不僅如此,藍軍還在一側的山頭上布下伏兵,企圖阻止連隊的進攻。

“我的第一想法是繞過壕溝,但時間不允許,唯一的辦法就是人工填埋,為步戰車開闢通路。”排長張龍飛說。於是,連隊兵分兩路,一路上山殲滅伏兵,一路迅速填埋壕溝。

戰士們把背囊、空彈藥箱、竹筏等填進壕溝,隨後開始瘋狂地掘土填坑。由於沒有大鍬,他們只能用小鍬小鎬甚至是徒手挖土,下士魏業倫更是被利石劃得滿手是血。

最累的時候,幹部組織大家喊“三個不相信”,大家又“像打了雞血一樣”,最終僅用10多分鐘就成功跨越障礙,第一時間攻破藍軍營級指揮所,為後續部隊衝擊開闢了通路。

2015年7月,一場毫無預告的緊急拉動突然拉開序幕,上級命令“楊根思連”擔負空中輸送先遣奪要任務。

隨著營區警報響起,“楊根思連”僅用20分鐘就完成緊急集合,並隨營隊一起在淩晨登上飛機。這是連隊的第一次空中之旅,但體驗並不像想像中那麼美好。“暈機、噪音大、擁擠,上飛機前基本沒吃東西沒喝水,下飛機時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張龍飛說。

沒想到,剛下飛機,還沒有喘口氣,連隊就接到了奔襲25公里的任務。之前,連隊主要進行的是武裝5公里訓練,而現在奔襲的路程是訓練的5倍。

“同志們,組織把最硬的骨頭交給我們啃,是相信我們有副好牙口,就算是崩碎了牙,也要把這骨頭咽下去!”連長王震第一個朝著目標方向奔去。

“拼了!”戰士們吼著沖出去,草原上遍佈石頭草窠,腳上的血泡長起來、再踩破,身上的汗好像出完了,嗓子裡像冒煙一樣。

跑了將近兩個小時,張龍飛的腿開始抽筋,“從大腿抽到小腿”。他把小鍬取下來,用背面猛拍自己的腿。有的戰士晃晃悠悠,眼圈發黑,被戰友們攙扶著踉踉蹌蹌奔向終點。

最終,連隊成功完成25公里奔襲,沒有一人落下,提前到達指定地域,並第一時間奪控了城市要點。這一仗,“楊根思連”官兵創造了機動距離最遠、抵達戰場最快、奪點控要最迅速等多項紀錄。

返回營區後,“楊根思連”官兵再次來到老連長雕像前。高大的雕像將楊根思的形象定格在抱起炸藥包沖入敵群的瞬間。注視著老連長剛毅的臉龐,張龍飛不禁感慨:“我驕傲,我是‘楊根思連’的兵!”

“感覺老連長是身邊的親人,而不是遙遠的歷史人物”

雖然已經犧牲快67年了,但在“楊根思連”,戰士們能夠通過各種活動感受到老連長的精神。

每年新兵下連,連隊為他們準備的第一個活動是迎連旗儀式。面對鮮紅的連旗,新兵們齊聲呐喊:“今天是我來到連隊的第一天。親愛的連旗,我想對您說,在任何情況下,我們只有給您增光的義務,沒有給您抹黑的權利。”指導員叢博文發現,很多新兵參加儀式時都會“熱淚盈眶,熱血沸騰”。

參加重大任務出征前,連隊會組織在老連長雕塑前表決心;執行完任務返回營區,官兵們也會在楊根思雕塑前總結得失。遇到問題時,戰士們會獨自來到雕塑前默念心事,“感覺老連長是身邊的親人,而不是遙遠的歷史人物。”

楊根思犧牲紀念日、連隊命名紀念日和楊樹朋、李磊烈士犧牲紀念日是“楊根思連”的3個重要紀念日。無論部隊走到哪裡、執行什麼任務,這3天都會舉行紀念儀式。“留守的官兵不用我們交代,每次都會為老連長雕塑獻花。”叢博文告訴記者,火炮技師李代兵甚至選擇在連隊成立紀念日這天領結婚證,這些儀式已經融入了戰士們的生活。

對戰士們影響最大的,還是楊根思提出的“三個不相信”精神。2016年,“楊根思連”九班班長陸亞東隨隊赴哈薩克參加“國際炮兵能手競賽”,競賽規定只能使用哈薩克裝備,而裝備只能等開賽前一周才下發給參賽隊員。

那幾天,陸亞東和隊友們帶著乾糧悶在炮車裡苦練,僅用三四天時間就熟練掌握武器操作,速度甚至比哈薩克和俄羅斯隊員還要快,引得他國參賽隊帶著攝像機來學習他們的訓練方法。最終,陸亞東成為所有參賽隊中唯一一個全部命中目標的選手,被評為“最佳火箭筒手”。

“不管遇到什麼困難,我都會把它克服掉,就像老連長一樣。”他告訴記者。

責編:黃易清

2014年6月,“楊根思連”參加“跨越-2014·朱日和C”實兵對抗演習,實兵對抗階段,連隊擔負滲透破襲任務。就在即將攻入藍軍陣地的緊要關頭,一條寬兩米、深約1.5米的反坦克壕擋住了步戰車前進的道路。不僅如此,藍軍還在一側的山頭上布下伏兵,企圖阻止連隊的進攻。

“我的第一想法是繞過壕溝,但時間不允許,唯一的辦法就是人工填埋,為步戰車開闢通路。”排長張龍飛說。於是,連隊兵分兩路,一路上山殲滅伏兵,一路迅速填埋壕溝。

戰士們把背囊、空彈藥箱、竹筏等填進壕溝,隨後開始瘋狂地掘土填坑。由於沒有大鍬,他們只能用小鍬小鎬甚至是徒手挖土,下士魏業倫更是被利石劃得滿手是血。

最累的時候,幹部組織大家喊“三個不相信”,大家又“像打了雞血一樣”,最終僅用10多分鐘就成功跨越障礙,第一時間攻破藍軍營級指揮所,為後續部隊衝擊開闢了通路。

2015年7月,一場毫無預告的緊急拉動突然拉開序幕,上級命令“楊根思連”擔負空中輸送先遣奪要任務。

隨著營區警報響起,“楊根思連”僅用20分鐘就完成緊急集合,並隨營隊一起在淩晨登上飛機。這是連隊的第一次空中之旅,但體驗並不像想像中那麼美好。“暈機、噪音大、擁擠,上飛機前基本沒吃東西沒喝水,下飛機時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張龍飛說。

沒想到,剛下飛機,還沒有喘口氣,連隊就接到了奔襲25公里的任務。之前,連隊主要進行的是武裝5公里訓練,而現在奔襲的路程是訓練的5倍。

“同志們,組織把最硬的骨頭交給我們啃,是相信我們有副好牙口,就算是崩碎了牙,也要把這骨頭咽下去!”連長王震第一個朝著目標方向奔去。

“拼了!”戰士們吼著沖出去,草原上遍佈石頭草窠,腳上的血泡長起來、再踩破,身上的汗好像出完了,嗓子裡像冒煙一樣。

跑了將近兩個小時,張龍飛的腿開始抽筋,“從大腿抽到小腿”。他把小鍬取下來,用背面猛拍自己的腿。有的戰士晃晃悠悠,眼圈發黑,被戰友們攙扶著踉踉蹌蹌奔向終點。

最終,連隊成功完成25公里奔襲,沒有一人落下,提前到達指定地域,並第一時間奪控了城市要點。這一仗,“楊根思連”官兵創造了機動距離最遠、抵達戰場最快、奪點控要最迅速等多項紀錄。

返回營區後,“楊根思連”官兵再次來到老連長雕像前。高大的雕像將楊根思的形象定格在抱起炸藥包沖入敵群的瞬間。注視著老連長剛毅的臉龐,張龍飛不禁感慨:“我驕傲,我是‘楊根思連’的兵!”

“感覺老連長是身邊的親人,而不是遙遠的歷史人物”

雖然已經犧牲快67年了,但在“楊根思連”,戰士們能夠通過各種活動感受到老連長的精神。

每年新兵下連,連隊為他們準備的第一個活動是迎連旗儀式。面對鮮紅的連旗,新兵們齊聲呐喊:“今天是我來到連隊的第一天。親愛的連旗,我想對您說,在任何情況下,我們只有給您增光的義務,沒有給您抹黑的權利。”指導員叢博文發現,很多新兵參加儀式時都會“熱淚盈眶,熱血沸騰”。

參加重大任務出征前,連隊會組織在老連長雕塑前表決心;執行完任務返回營區,官兵們也會在楊根思雕塑前總結得失。遇到問題時,戰士們會獨自來到雕塑前默念心事,“感覺老連長是身邊的親人,而不是遙遠的歷史人物。”

楊根思犧牲紀念日、連隊命名紀念日和楊樹朋、李磊烈士犧牲紀念日是“楊根思連”的3個重要紀念日。無論部隊走到哪裡、執行什麼任務,這3天都會舉行紀念儀式。“留守的官兵不用我們交代,每次都會為老連長雕塑獻花。”叢博文告訴記者,火炮技師李代兵甚至選擇在連隊成立紀念日這天領結婚證,這些儀式已經融入了戰士們的生活。

對戰士們影響最大的,還是楊根思提出的“三個不相信”精神。2016年,“楊根思連”九班班長陸亞東隨隊赴哈薩克參加“國際炮兵能手競賽”,競賽規定只能使用哈薩克裝備,而裝備只能等開賽前一周才下發給參賽隊員。

那幾天,陸亞東和隊友們帶著乾糧悶在炮車裡苦練,僅用三四天時間就熟練掌握武器操作,速度甚至比哈薩克和俄羅斯隊員還要快,引得他國參賽隊帶著攝像機來學習他們的訓練方法。最終,陸亞東成為所有參賽隊中唯一一個全部命中目標的選手,被評為“最佳火箭筒手”。

“不管遇到什麼困難,我都會把它克服掉,就像老連長一樣。”他告訴記者。

責編:黃易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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