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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官”即“長”(民間故事)

久汗逢甘霖, 他鄉遇故知, 洞房花燭夜, 金榜題名時乃是人生四大喜事。 吳旺今年二十有八, 這天是他結婚大喜的日子, 親朋好友紛紛前來祝賀, 家裡是鼓樂喧天, 賓客滿堂, 好不熱鬧。

按理說, 給兒子操辦婚事, 母親應該歡天喜地才是, 可是吳旺媽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這話又從何說起呢?難道吳旺是她從大路邊撿回來的, 不是她的親生子?

答案當然不是。 原來, 吳旺媽是個老迷信, 但她不信鬼, 不信神, 偏偏信的是算命。 吳旺八歲那年, 她聽說大山那邊有個叫“方神仙”的算命先生算命特別靈, 能算人的貧與富,

生和死, 甚至連人家門有幾棵樹, 是什麼樹都能算得一清二楚, 就像他親眼看到的一樣。

吳旺媽聽說有這麼靈的先生, 機會當然不容錯過。 雖然翻山越嶺, 要走上好幾十裡的路, 但是為了不誤兒子的一生前程, 她是不辭勞苦。 於是, 她半夜就動身起程, 目的是要搶在當天第一個算上命。 吳旺媽算命經歷過好多次了, 她知道, 算命先生清晨算第一支命的時候, 精力最充沛, 因而也就最靈。

說到就到, 吳旺媽將吳旺的時辰八字報給了方神仙:

“先生, 我兒名叫吳旺, 今年虛八歲, 五月初五午時出生。 ”

說算就算, 只見方神仙眯蒙著小眼, 掐著指頭, 嘴裡念念有詞:

“子丑寅卯, 辰巳午末, 申酉戌亥;甲乙丙丁, 戊己庚辛, 壬癸……”

過了一會兒, 方神仙神情好像有點猶豫,

又乾咳了二聲, 這時吳旺媽說話了:

“先生, 請您按命中直說, 是好說好, 是歹說歹, 我決不會怪罪您的!”

“那好吧, 真人我就不講假話, 恕我直言了, 吳旺這孩子樣樣都好, 可就是命中克父, 父親現在是健在還是不在?”

“先生, 您真是神仙, 算得太准了, 吳旺三歲那年, 他父親就死了。 ”吳旺媽感到既驚訝又暗暗佩服。

原來, 方先生算命招遠不招近, 而且只在上午算, 不在下午晚上算;只算山那邊, 不算山這邊。 他想, 上午趕來算命的, 必須要翻過鬼頭山、亂墳崗、幽靈穀, 一般都是夫妻結伴而行, 吳旺媽獨自一人前來, 十有八九是丈夫不在人間。

“不過, 早年克父, 對孩子來說, 也並不是什麼壞事, 恰恰相反, 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方神仙見一招靈驗,

又趁熱打鐵, 來了第二招。

“先生, 請問, 這喜從何來呢?”吳旺媽迫不及待地問道。

“吳旺是五月初五午時生人, 命帶三個五, 是大富大貴的命啊!我算命算了三十多年, 還從未算過這樣的好命啊!”方神仙甚感驚歎地說道。

“先生能否說得具體些, 到底是如何的大富大貴?”吳旺媽內心有著掩飾不住的激動。

“孩子像娘, 銀子砌牆。 你孩子長得象你還是象他父親?”方神仙試探著問道。

“先生, 長得象我, 簡直就象從我的臉上拓下來的一樣!”

“這就對了, 你兒子生得天庭飽滿, 地闊方圓, 鼻大口方, 兩耳有輪, 是吉人自有天相呀!你想想看, 用銀子砌牆, 那一定是家財萬貫。 但錢從何來呢?只有當官, 當大官才能做到呀。 等到你兒子做了大官,

你就坐在家裡享清福了, 這不是喜又是什麼呢?”方神仙說得吳媽是心服口服。

“先生, 照您這麼說, 我兒子究竟能當多大的官呢?”吳旺媽追問道。

“那就看你兒子的造化了, 大到一方諸候, 用現在時髦的話講, 就是省長, 小至縣長, 鄉長……”方神仙有問必答。

“先生, 我兒子到多大時才能當上官, 能當多久呢?”吳旺媽打破沙鍋問到底。

“這也得看你兒子的福分了, 至於能當多久, 少則一日, 多則一生, 這就說不出個準確數字了。 ”方神仙一邊說, 一邊滑稽地笑著說。

“哎呀, 先生, 經你這麼一算, 我心裡踏實多了, 看來, 我兒子吳旺有望, 我也有盼頭了, 也對得住那死去的在天之靈了, 我就算是守一輩子的寡也值得!”吳旺媽自我安慰地說。

“夫人, 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沒有了, 先生。 我今天總算沒白來一趟。 哎呀, 真的不知道怎麼感謝您才好!”

“夫人, 不用感謝了, 你兒子命這麼好, 你看著給點喜錢就好了, 五塊十塊隨你意, 沒有一塊我也不賺少。 ”

聽話聽音, 吳旺媽想, 兒子命注富貴, 我可不能太小氣。 於是, 吳旺媽傾囊而出, 將所帶的錢一分不留地給了方神仙。 只見方神仙眨巴眨巴眼睛說道:

“這是喜錢, 不收反而不吉利, 那我就悉數收下了。 ”

“先生, 今日我帶得不多, 這只是點小意思, 見笑了, 待來日, 我兒子當了大當, 發了大財, 一定再來重重地報答您!”

自打吳媽算命回家, 相信生死由命, 富貴在天, 一心只盼著兒子一下子長大做“官”當“長”, 從不重視對兒子的培養教育。 沒想到, 吳旺子承母志, 惟“命”是從, 也認為“有福自然在,無福頂鍋蓋”。只想著有朝一日,天上掉餡餅。於是,終日不思進取,碌碌無為,時間一幌就是二十年,時至今日,終究是一事無成。

一陣“劈哩啪啦”的爆竹聲把吳媽從二十年前換醒了過來。只見新郎新娘攜手並肩,挨桌逐一敬酒。大人小孩有說有笑,頻頻舉杯祝賀道喜。這時,只聽有個人聲音特別大,一下子就鑽入了吳旺媽的耳朵:

“吳旺,今天你當一天新郎官,數你最大,我們大夥都來敬你和新娘一杯酒,祝你們早生貴子,並祝將來做個出類撥翠的家長!來,乾杯!”

真是一語道破天機,吳旺媽一下子幌然大悟,原來,方神仙是話中有話,這個謎底始至今日才叫這個無意中人給揭開。

兒子吳旺當的是新娘“官”,只有一天;做的是家“長”,時為終生啊!

想到此,吳旺媽是懊惱不盡,恨不得把方神仙碎屍萬段!

也認為“有福自然在,無福頂鍋蓋”。只想著有朝一日,天上掉餡餅。於是,終日不思進取,碌碌無為,時間一幌就是二十年,時至今日,終究是一事無成。

一陣“劈哩啪啦”的爆竹聲把吳媽從二十年前換醒了過來。只見新郎新娘攜手並肩,挨桌逐一敬酒。大人小孩有說有笑,頻頻舉杯祝賀道喜。這時,只聽有個人聲音特別大,一下子就鑽入了吳旺媽的耳朵:

“吳旺,今天你當一天新郎官,數你最大,我們大夥都來敬你和新娘一杯酒,祝你們早生貴子,並祝將來做個出類撥翠的家長!來,乾杯!”

真是一語道破天機,吳旺媽一下子幌然大悟,原來,方神仙是話中有話,這個謎底始至今日才叫這個無意中人給揭開。

兒子吳旺當的是新娘“官”,只有一天;做的是家“長”,時為終生啊!

想到此,吳旺媽是懊惱不盡,恨不得把方神仙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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