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萇安
燕子母親離開家的那年， 燕子才十二歲， 燕子的弟弟小濤才五歲。 燕子清楚地記得， 母親不見的那天， 父親像瘋了似的找遍了了整個村子， 然後回家砸了所有的東西。 第二天， 父親也不見了， 消失了三天……
“燕啊， 跟媽媽走吧， 離開那個貧窮的家， 媽媽會給你更好的生活。 ”這是母親後來回來時對燕子說的話。
母親是懷著燕子嫁給燕子父親的， 也就是說， 燕子的父親並不是她的親生父親。 母親來自遙遠的一個貧困山區， 早早的就為了生計而外出打工， 情竇初開的她愛上了燕子的親生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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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從小就知道自己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 但父親對她很好， 十二年來， 她過得很幸福， 直到母親的離開， 才打碎了她的幸福。
其實燕子知道， 母親是在夜裡偷偷離開的， 沒有一點留戀。 那晚， 她就躲在門後， 母親沒有發現她， 悄悄地把自己的行李一件一件地搬上一輛車子， 來接她的， 是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 第二天父親醒來不見母親， 便瘋狂地在村子裡尋找， 才從村民口中得知， 母親是跟著城裡一個有錢的老闆跑了。 父親很生氣， 回來砸了家裡所有的東西， 燕子和弟弟嚇得不敢出聲。 然後， 父親一聲不響地消失了三天，
第四天一大早， 父親回來了， 很是落魄的模樣， 進了門， 摔了椅子大吼道:“她最好永遠都別回來了， 她要是敢回來， 我一定打死她!”燕子從沒見過這樣生氣的父親， 弟弟在一旁哭了， 她走到父親身邊怯怯地喊了一聲“爸”， 卻不曾想父親狠狠地把她推開，
“媽媽， 你走了， 我就成了這個家的外人了。 ”
後來， 燕子回了學校， 就很少回家了， 即使每週末都放假， 但她不想回去， 因為她害怕見到那個對她冷漠的父親。 自母親走後， 父親再也不是從前那個愛她、疼她、呵護她的父親了， 父親的溫柔， 全都給了弟弟， 留給燕子的， 只有無盡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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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初二的時候， 父親破天荒地往學校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燕子滿心歡喜， 電話那頭卻只傳來了父親淡淡的一句:“燕子， 你別讀書了， 去打工吧。 ”燕子沒有說話， 掛斷了電話， 哭了。
“不， 我一定要上學!一定要!”燕子擦乾眼淚， 在心裡默默地告訴自己。 她的成績不錯， 只要她再努力一點， 就可以拿到獎學金了。
不久之後，消失了一年的母親找到了燕子。那天，燕子正在上自習，母親找到她，當著全班同學的面不由分說地將她拉了出去，燕子震驚地看著這個消失了一年，她喚了十二年“媽媽”的人，突然覺得那麼陌生。眼前的母親，穿著華麗，儼然一身貴妃打扮，可是，她還是她的媽媽嗎？
“你放開我!”到了樓下，燕子用力甩開母親抓著她的手。
“燕兒，媽媽好想你，你過得好嗎？”母親伸出手來，想要撫上燕子的臉，卻被燕子厭惡地躲開了。
“怎麼會好呢？這個家，在你狠心離開之後就已經不是我的家了!”燕子看著母親的臉，眼中充滿恨意。
“燕啊，跟媽媽走吧，離開那個貧窮的家，媽媽會給你更好的生活。”母親看著燕子笑，在燕子看來，那個笑容是多麼虛偽。
“媽媽？你是我媽嗎？如果你是，就不會那麼狠心地拋下我們了!”燕子歇斯底里地沖母親喊著:“你走了，在那個家裡，我就成為一個外人了!”
“燕兒…”母親還想再說些什麼。
“我不會跟你走的，你跟那個男人的家，對我來說始終是一個令我噁心的地方。”燕子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個週末，本不打算回家的燕子竟然在校門口看見了父親，那時父親正拉著一個同村的女孩問：“那個女人是不是來學校找我家燕子了？”燕子走了過去，喊了聲“爸”，父親並沒有應她，而是責駡她：“你知不知道家裡有很多農活要幹，每個週末都不回家幫忙，你這是要累死我啊？我養你有什麼用？”燕子聽了心裡很委屈，但也不敢反駁父親，乖乖跟他回家了。後來，燕子還是上完了初中，父親沒有給她錢，她是靠著獎學金和助學金堅持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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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依舊沒能擺脫貧窮給她帶來的命運，她終究還是上不了高中了，因為她實在沒錢交學費。初中畢業後，父親便讓她跟著同村的一個姐姐到了很遠的外地打工，從此以後，燕子又是孤身一人了。燕子將每月的大部分工資寄回家去給父親，只給自己留了一點吃飯的錢，日子過得很苦。可是再苦，她依舊沒有萌生過回家的念頭，她想，那個家再也不是她的家了，父親也再也不是自己的父親了。那幾年，母親再也沒有找過她，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女人，就如同人間蒸發了般，再也沒有出現過。後來，燕子聽人說，母親為那個男人生了個兒子，她又多了一個弟弟，只是，那一切都跟她無關了。
父親似乎沒有那麼討厭她了，過年過節的時候都會打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回家，燕子總是推脫說很忙，回不去，她實在是沒有勇氣踏進那個家門了，她害怕她見到的還是那個冷漠的父親。她想，就這樣吧，能在電話裡聽聽父親的聲音就夠了，起碼還有一個人能記得給她打電話。
有一年快過年的時候，父親又給她打電話了，他說：“燕兒啊，你有空的時候就回家看看吧，家裡蓋新房了，爸給你留了一間房，買了新的被子，你回來的時候，就有自己的房間了，對了，你弟弟也上初中了，都快高過爸了，他想你了，你回來看看他吧。”
燕子握著手機，泣不成聲，許久才對電話那頭的父親說：“爸，今年過年我們有好多天的假期呢，到時候我就回去。”
“好，好，你回來我給你做你愛吃的。”父親似乎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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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那天，燕子終於回到了闊別五年的家，站在新蓋的房子前，燕子覺得仿佛過了半個世紀，她好久好久沒見過父親和弟弟了。父親和弟弟正在廚房裡準備著年夜飯，父親催促著弟弟：“快點做，等你姐姐一回來就可以吃上了。”
那一刻燕子才明白，父親還是愛她的，他還是她的爸爸。
“爸。”燕子站在門口，沖著那慈祥的背影喊著。
父親愣了一下，然後驚喜地回頭，臉上洋溢著笑容：“我的燕兒終於回家了！”
晚上，父親穿著燕子給他買的新棉衣，在鏡子前照了又照，開心得像個孩子：“我燕兒的眼光就是好，這衣服真漂亮，爸這輩子都沒穿過這麼好的衣服呢。”
燕子站在父親身後，偷偷地抹了淚，這麼多年她一直以為父親是因為母親而討厭她，卻不知道，其實她的父親一直都沒變過。每個人都有難以解開的心結，而父親的心結，就是母親吧，因為母親的背叛，父親不知該如何再去面對她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女兒，所有選擇的冷漠，可他又捨不得她。
燕子終於又有家了，在這個家裡，她永遠都不會是一個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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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可以拿到獎學金了。不久之後，消失了一年的母親找到了燕子。那天，燕子正在上自習，母親找到她，當著全班同學的面不由分說地將她拉了出去，燕子震驚地看著這個消失了一年，她喚了十二年“媽媽”的人，突然覺得那麼陌生。眼前的母親，穿著華麗，儼然一身貴妃打扮，可是，她還是她的媽媽嗎？
“你放開我!”到了樓下，燕子用力甩開母親抓著她的手。
“燕兒，媽媽好想你，你過得好嗎？”母親伸出手來，想要撫上燕子的臉，卻被燕子厭惡地躲開了。
“怎麼會好呢？這個家，在你狠心離開之後就已經不是我的家了!”燕子看著母親的臉，眼中充滿恨意。
“燕啊，跟媽媽走吧，離開那個貧窮的家，媽媽會給你更好的生活。”母親看著燕子笑，在燕子看來，那個笑容是多麼虛偽。
“媽媽？你是我媽嗎？如果你是，就不會那麼狠心地拋下我們了!”燕子歇斯底里地沖母親喊著:“你走了，在那個家裡，我就成為一個外人了!”
“燕兒…”母親還想再說些什麼。
“我不會跟你走的，你跟那個男人的家，對我來說始終是一個令我噁心的地方。”燕子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個週末，本不打算回家的燕子竟然在校門口看見了父親，那時父親正拉著一個同村的女孩問：“那個女人是不是來學校找我家燕子了？”燕子走了過去，喊了聲“爸”，父親並沒有應她，而是責駡她：“你知不知道家裡有很多農活要幹，每個週末都不回家幫忙，你這是要累死我啊？我養你有什麼用？”燕子聽了心裡很委屈，但也不敢反駁父親，乖乖跟他回家了。後來，燕子還是上完了初中，父親沒有給她錢，她是靠著獎學金和助學金堅持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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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依舊沒能擺脫貧窮給她帶來的命運，她終究還是上不了高中了，因為她實在沒錢交學費。初中畢業後，父親便讓她跟著同村的一個姐姐到了很遠的外地打工，從此以後，燕子又是孤身一人了。燕子將每月的大部分工資寄回家去給父親，只給自己留了一點吃飯的錢，日子過得很苦。可是再苦，她依舊沒有萌生過回家的念頭，她想，那個家再也不是她的家了，父親也再也不是自己的父親了。那幾年，母親再也沒有找過她，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女人，就如同人間蒸發了般，再也沒有出現過。後來，燕子聽人說，母親為那個男人生了個兒子，她又多了一個弟弟，只是，那一切都跟她無關了。
父親似乎沒有那麼討厭她了，過年過節的時候都會打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回家，燕子總是推脫說很忙，回不去，她實在是沒有勇氣踏進那個家門了，她害怕她見到的還是那個冷漠的父親。她想，就這樣吧，能在電話裡聽聽父親的聲音就夠了，起碼還有一個人能記得給她打電話。
有一年快過年的時候，父親又給她打電話了，他說：“燕兒啊，你有空的時候就回家看看吧，家裡蓋新房了，爸給你留了一間房，買了新的被子，你回來的時候，就有自己的房間了，對了，你弟弟也上初中了，都快高過爸了，他想你了，你回來看看他吧。”
燕子握著手機，泣不成聲，許久才對電話那頭的父親說：“爸，今年過年我們有好多天的假期呢，到時候我就回去。”
“好，好，你回來我給你做你愛吃的。”父親似乎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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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那天，燕子終於回到了闊別五年的家，站在新蓋的房子前，燕子覺得仿佛過了半個世紀，她好久好久沒見過父親和弟弟了。父親和弟弟正在廚房裡準備著年夜飯，父親催促著弟弟：“快點做，等你姐姐一回來就可以吃上了。”
那一刻燕子才明白，父親還是愛她的，他還是她的爸爸。
“爸。”燕子站在門口，沖著那慈祥的背影喊著。
父親愣了一下，然後驚喜地回頭，臉上洋溢著笑容：“我的燕兒終於回家了！”
晚上，父親穿著燕子給他買的新棉衣，在鏡子前照了又照，開心得像個孩子：“我燕兒的眼光就是好，這衣服真漂亮，爸這輩子都沒穿過這麼好的衣服呢。”
燕子站在父親身後，偷偷地抹了淚，這麼多年她一直以為父親是因為母親而討厭她，卻不知道，其實她的父親一直都沒變過。每個人都有難以解開的心結，而父親的心結，就是母親吧，因為母親的背叛，父親不知該如何再去面對她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女兒，所有選擇的冷漠，可他又捨不得她。
燕子終於又有家了，在這個家裡，她永遠都不會是一個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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