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一米八, 五官端正, 皮膚白皙。 科班畢業, 業務骨幹, 單位裡的中層領導。 和絕大多數一生都做大廈基石的普通百姓相比, 也算小有成績了, 值得我們認真羡慕一下。
如果你繼續聽我敘說, 那你下一個冒出的念頭肯定是, 感謝生活, 我是如此地幸福。
他是六四年的, 適婚的年齡娶了一位容貌端莊的健康女子。 和大多數的家庭一樣, 不久, 一個新的生命悄然降臨, 是個漂亮的女兒。 還有什麼可說的, 除了歡喜還是歡喜。
可是一天天長大的孩子四、五個月了不會翻身, 九、十月了還不會爬。 連忙抱到醫院檢查, 發現孩子居然是個腦癱兒。
八十年代三線城市中的普通家庭還不懂得什麼是腦癱後的康復治療, 別人家的孩子滿世界撒歡的時候, 他的孩子還不會爬。
考慮到孩子以後的生計問題, 在女兒四歲後他又滿懷希望地生了第二胎, 可讓他萬沒想到的是,
他說, 我不知道上輩子到底做錯了什麼, 命運對我這麼不公?一個腦癱, 一個癡呆。
言語無法表達他和妻子的悲苦。 眼淚長流之後, 他想開了, 孩子千辛萬苦地投奔他們來了, 是前世結的緣今生今世, 無論如何要好好地待他們。
從此夫妻工作之余就是照顧這兩個孩子, 可能是長期的心理壓力吧, 妻子在她四十七歲那一年, 突然腦幹出血, 治療後還是癱瘓了, 同時語言表達也有問題, 含糊不清。
原來兩個人挑起的重擔, 現在變成了他一個人的單打獨鬥, 這是典型的屋漏偏逢連陰雨啊。
每天拖著疲憊的身體推開家門, 總會有三雙眼睛望著他, 妻子和女兒的眼神是期待的, 兒子的眼神是茫然的。
他也曾經崩潰過, 可是崩潰過後又能怎麼辦呢?妻子多可憐, 本來是家中的半邊天, 無奈竟被困在輪椅中, 他得照顧她啊!孩子是自己親生的, 他們是那麼的無助, 離開自己, 他們還能活下去嗎?
女兒大了, 該談婚論嫁了, 誰願意娶一個殘疾女孩為妻呢?尋尋覓覓中, 附近郊區有個男子願意考慮。 男子四十歲, 憨厚老實, 家中老父母七十多歲了, 一貧如洗的家庭無力為自己的兒子娶媳婦。
他滿懷感恩地給女婿和女兒買了婚房, 找人把房子認認真真地重新裝修了一下。 女婿和女兒結婚的日常用品和衣物, 請朋友幫忙購買。 他說女兒雖然是個殘疾, 但婚姻是她一生中的大事, 他要風風光光地嫁女兒。
女兒結婚沒多久懷孕了。 考慮到女婿打工辛苦, 女兒也要補充營養, 他就把女兒和女婿從七樓接到了自家的四樓, 自己從臥室搬到了方廳。
有一天晚上零點,他忙完單位的工作回家,剛進屋,女兒就從自己住的臥室爬到方廳,說:“爸,我餓了。就想吃達利園的麵包”。他聽到臥室中女婿的呼嚕聲,就趕忙跑到一家24小時營業的商店去買。在店裡轉了一圈兒,沒有女兒喜歡吃的麵包,他又趕緊回家給女兒煮了一把掛麵。
我坐在他的斜對面,聽他講這些家事,心裡湧出的不僅僅是同情,更多的是對他的敬佩。
他說,每次走在路上,看到那些個身體殘疾的乞討人,總會忍不住停下腳步,掏光身上的零錢。只為自己更能體會出,作為一個殘疾孩子的家人,他們的心有多苦。
他從不願意和領導訴苦,也改變了年輕時的恃才傲物,他把所有的愁苦都化成了工作中的努力,就希望自己的收入能保持穩中有升,讓自己的家人能吃好喝好,保持生活品質。
他說,我沒有別的本事,做好本職工作,爭取多活幾年,讓我的家人有個依靠。
造化弄人,無法抗拒。可他用一顆樂觀向上的心積極去面對,儘管生活是杯苦酒,可他微笑著把它們咽下了。
有一天晚上零點,他忙完單位的工作回家,剛進屋,女兒就從自己住的臥室爬到方廳,說:“爸,我餓了。就想吃達利園的麵包”。他聽到臥室中女婿的呼嚕聲,就趕忙跑到一家24小時營業的商店去買。在店裡轉了一圈兒,沒有女兒喜歡吃的麵包,他又趕緊回家給女兒煮了一把掛麵。
我坐在他的斜對面,聽他講這些家事,心裡湧出的不僅僅是同情,更多的是對他的敬佩。
他說,每次走在路上,看到那些個身體殘疾的乞討人,總會忍不住停下腳步,掏光身上的零錢。只為自己更能體會出,作為一個殘疾孩子的家人,他們的心有多苦。
他從不願意和領導訴苦,也改變了年輕時的恃才傲物,他把所有的愁苦都化成了工作中的努力,就希望自己的收入能保持穩中有升,讓自己的家人能吃好喝好,保持生活品質。
他說,我沒有別的本事,做好本職工作,爭取多活幾年,讓我的家人有個依靠。
造化弄人,無法抗拒。可他用一顆樂觀向上的心積極去面對,儘管生活是杯苦酒,可他微笑著把它們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