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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電話

作者:王金平

剛打開辦公室的門, 手機響了, 法官劉保泰接起了手機。 “喂——喂——”奇怪!手機裡怎麼聽不到一絲動靜?“喂——”三秒鐘過後, 仿佛聽到人的喘息聲。 “我⋯⋯玉山⋯⋯”那邊的人有氣無力地說。 “玉山, 有啥事?”劉保泰放緩聲音。 “我⋯⋯”那邊傳來粗重的喘息聲。 接著, 手機裡響起一陣忙音。

不好!劉保泰心中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兆。

玉山姓曹, 東沙窩村人。 今年夏天, 因巷道流水, 曹玉山一釺將鄰居曹江山打倒, 為此, 曹江山住了兩個月醫院, 之後, 起訴曹玉山賠償6萬元。

曹玉山貸款買了一輛大貨車, 本想搞運輸掙點錢, 可接到曹江山訴狀的第三天,

在村口又將老漢曹治安撞成重傷, 曹玉山只得把準備還貸的3萬塊拿到醫院。 曹治安要求他賠償20多萬元。 媳婦聽罷, 覺得日子沒法過下去了, 便與曹玉山離了婚。 曹玉山陷入痛苦之中, 消沉地對人說:後半輩子活著還有啥意思?

難道他要⋯⋯劉保泰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出辦公室。 警車外出, 助審員和書記員一起下村去送訴訟文書了。 劉保泰騎自行車飛奔而去。

太陽像火爐一樣烤著腳下的土地, 明晃晃的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劉保泰見曹玉山家大門虛掩, 他連自行車都沒顧上支, 跳下車就跑了進去。

他沖進堂屋, 見曹玉山坐在木椅上, 呆呆地望著對面的牆。 旁邊的桌上, 擱著一瓶還沒來得及開封的敵敵畏。

“玉山, 你這是幹啥?”劉保泰質問道。 曹玉山沒吭聲。 “堂堂五尺男人, 咋就認了, 成懦夫了?”劉保泰訓誡道。 他走上前, 拿起那瓶敵敵畏看了看, 猛地將它蹾在桌上。

兩顆淚珠, 默默地從曹玉山的眼眶裡滾落下來。 “那些債, 我一輩子也還不清, 死了算啦!”曹玉山說道。 “死很容易, 死了家人會怎樣?你想過嗎?”劉保泰的提問, 讓曹玉山無言以對。 “人這一輩子誰沒受過挫折?沒了錢, 欠了債, 只要人還在, 就可以掙!”劉保泰苦口婆心地說。

一個小時後, 曹玉山答應以後不再辦這樣的傻事。 劉保泰一再叮囑他, 手機常開, 有事打電話。 曹玉山說:“俺明白了, 俺最後一個電話一定打給你!”

劉保泰去了曹江山家。 劉保泰跟曹江山說:“左鄰右舍, 低頭不見抬頭見, 關係搞砸了,

那可天天生氣吧!曹玉山動手打人是不對, 但他現在的處境很糟糕, 如果逼死了他, 你一分錢也拿不到。 ”曹江山終於開了口, 他說:“看在你面子上, 就讓他拿3萬塊錢吧!”

下午, 劉保泰又跑到曹治安家。 治安老伴兒告訴他, 曹治安還在醫院, 恐怕少不了七八萬。 不過, 玉山的老大小容常去醫院看老頭兒, 打飯端尿看輸液瓶, 孩兒挺好。

劉保泰到醫院, 恰巧曹玉山的大兒子小容也在, 還有曹治安的孫女。 曹治安說:“要讓玉山出點錢, 要不這罪就白受啦!”“爺爺, 你咋說話呢!小容爹也不是故意的呀!你看他成啥樣了?咱差不多就行啦!”孫女替曹玉山講情。 曹治安說:“要說玉山也不容易, 本來家裡買車就有債, 一連串出恁多事, 換了誰也愁。

”估算了一下費用, 曹治安答應曹玉山分期賠付。

曹玉山握著劉保泰的手, 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有一天, 劉保泰接到曹玉山打來的電話, 說他們複了婚。 曹玉山還高興地說:“大小子小容要辦喜事了, 記著過來吃喜糖啊!小容娶的媳婦知道是誰嗎?告訴你吧, 是曹治安的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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