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貴妃王氏的面容在燭下顯得格外沉，的聲音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抖，似乎在努力制著心中的怒火。

“娘娘，如今顧貴妃產子在即，除白晨熙外，李婉儀也很是恭維顧貴妃，嬪妾倒沒什麼，只是再這樣下去，娘娘您……”

王氏的話還未說完，被一聲沉悶的“你說誰？”打斷。齊貴妃齊熙然的目如貓爪般銳利，直盯著王氏，帶著質問的意味。

“李婉儀？”齊熙然的聲音平靜中帶著一冷意。

王氏垂下頭，悶聲道：“是啊，娘娘您不知道？前段時日長陵侯府的事，就是顧貴妃給李婉儀支了招，才李氏一族免于陛下的怒火的。”

這句話如同火上澆油，齊熙然的臉瞬間變得鐵青。

“竟是？！”齊熙然的聲音中著難以置信。

王氏眼中閃過一狡黠，知道此時不宜再挑撥是非，于是適時地收斂了緒，佯裝慨地說道：“太后娘娘走后，后宮唯李太后最尊貴，顧貴妃想要討好李太后也是無可厚非的。娘娘也別怪。”

這話聽起來像是為顧貴妃開，實則是在火上澆油，齊熙然的臉更加難看。

冬夏見狀，暗道不妙，忙出聲解釋：“顧貴妃向來行事妥當，此事如此做必定是有緣由的。”

“有什麼緣由？”齊熙然的聲音冷冽，“早在仁清太后在時，顧貴妃便左右逢源，哪裏都捧著。眼下仁清太后過世不久，就這樣急于向壽安宮投誠。本宮看不下去了。”

眼見著齊熙然的火氣越發上來，王曉薇不聲道：“不過當初仁清太后過世時，顧貴妃倒是比誰都難過呢，怎料這才過去沒多久……”

話未說完，齊貴妃已經拍案而起，憤怒地說：“沽名釣譽！”然后轉對冬夏道：“你，去，沈婉君來。”

冬夏想阻止，但齊貴妃已經下令，只能無奈地領命。

王曉薇見狀，心中暗喜，面上卻是一副擔憂之。

這個冬夏實在礙事，只是暫時退避，冬夏還是侍奉在側。為了以防萬一，抬頭，對齊熙然道：“冬夏姑娘與關雎宮來往甚多，許是被顧貴妃蒙騙了才如此，娘娘莫要介懷。”

齊熙然看了冬夏一眼，沒說什麼，只是微微低眉看，問起：“近來你和沈婉君倒是走得很近。”

王曉薇頓時心中一驚，忙回話道：“沈婉君宮之后，因昔年與顧家的恩怨很是不得寵，嬪妾想到自，覺得境遇很是相像，故而才與沈婉君結為好友，時常談話藉一二罷了。”

齊熙然頷首，沒懷疑旁的：“你若盡心盡力，等翻過年去，本宮自會請旨陛下，封你為嬪。”

聞言，王曉薇大喜，忙道：“多謝娘娘恩典。”

翌日，大雪過后，顧夢翔乘坐馬車宮。姐妹倆已有大半年未見面，一見面便有無窮的話要說。

“長白書院學風不同于京城，那裏學風淳厚，院長也能與書坐而論道，不論家境，不論出，只論才學。當初大邕災禍齊至，院長要攜夫子學子赴災區援助，本以為我是子，他們會嫌我氣，豈料他們聽聞我要同往時并不阻攔，反而很是支持。后來一路到了相州，見了民生百態，才知古來先賢為何說讀萬卷書行萬裏路。”

顧夢翔說著，眼睛都是亮的，“姐姐你若去了長白書院，必然也會喜歡那裏。”

聽到這裏，顧青穎放下心來，知道夢翔這次的出行對來說意義重大。

“如今這世道，子生來比男子有機會見識天下之廣博，你如今能有此機遇，也要珍惜。姐姐希你能一直這樣無憂無慮，做你喜歡做的事。”

夢翔點頭，眼中閃爍著對未來的憧憬。

“明年三月你就要及笄了，到時候夢翔就是大姑娘了。”顧青穎提醒。

“姐姐，可有遇到喜歡的男子？”顧青穎突然問道。

夢翔沉半晌，搖頭。

“那可有覺得不錯的，或是欣賞之人？”顧青穎換了個話頭。

“有。”夢翔頓時來了神，“長白書院的夫子王澆，是瑯玡王氏嫡支，家中藏書萬千，通曉古今見識深遠，還有紀夫子，我們常常坐而論道。”

一旁的沉瀾接口道：“說起這位紀夫子啊，與姑娘還頗有緣分呢。起初到長白書院的時候，他看姑娘年紀小，還疑心姑娘才學，有心考較。后來與姑娘清談，知悉姑娘心壑之后，便引姑娘為知音。這還算是長白書院的一段佳話呢。”

顧青穎聽到這裏，心中一，看來有必要去查一查這位紀夫子了。

“你這丫頭也忒快了。”顧青穎了夢翔的頭。

夢翔垂眉笑著解釋：“姐姐，我只是覺得那紀夫子雖然出貧寒，可意志堅定圖上進，才學又好，這才與其相的，并無他意。”

顧青穎溫笑了笑：“我知道。你從前待他如何，日后還是，不必因此到負累。”

有在，的夢翔不必為旁的無關要的事憂慮。

“姐姐，日后我若有了心儀之人，一定第一個告訴你。”夢翔認真地說。

顧青穎頷首淺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