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京城，熱鬧非凡。大街小巷張燈結彩，人聲鼎沸。然而，在這歡慶的氣氛中，一場意外正在悄然上演。

清晨，過云層灑落在圜丘之上。剛剛舉行完祭天的儀式，百姓們紛紛向皇宮方向跪拜，謝皇上的恩賜。然而，就在這莊嚴神圣的時刻，一團黑影突然從天而降，砸在了圜丘的九龍聚頂。

“哎呀！”一聲驚呼，眾人抬頭去，只見一個巨大的雕花挑檐，竟然從九龍聚頂上落，砸向了跪在地上的百姓。

“快讓開！”駕車的凌霄眼見禍事降臨，高聲呼喊，揮舞著馬鞭，試圖驅散人群。然而，聚集的百姓越來越多，馬車本無法前進。

“怎麼能快點？”坐在馬車中的李軒宇焦急地掀開車簾，向著四周張。此刻，他的堂弟李逸辰，正是當朝楚王，正被砸中肩膀，傷勢嚴重。

“哥，怎麼辦？”柳綺梅焦急地著哥哥葉松霖，眼中滿是擔憂。知道，此時此刻，唯有葉松霖才有能力扭轉局面。

“我騎馬去請大夫！”柳綺梅說著，放下車簾，準備去找大夫。

“等等！”葉松霖抓住妹妹的手，沉聲道：“我去。”

他迅速跳下馬車，飛奔而去。然而，就在這時，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馬車外，大聲說道：“人怎麼樣了？大夫來了！”

“哥！”柳綺梅看到來人，眼淚差點落下來。激地喊道。

“我妹妹，是為了治傷。”葉松霖指著正在解服的柳綺梅，解釋道。

原來，葉松霖剛剛離開，便遇到了在附近開化坊整治醫館的太醫。他立刻請大夫前來救治李逸辰。

“得罪了。”大夫小心地去解李逸辰的上，作有些謹慎緩慢。李逸辰今日穿著皇子祭天的禮服，繁瑣復雜，一時難以解開。

“我來！”柳綺梅蹲下子，毫不猶豫地撕開了李逸辰的服，出他雪白的口。再掀開好幾層裏，出傷的肩膀。

“哥，你怎麼來了？”柳綺梅看到哥哥，驚訝地問道。

“我來看看。”葉松霖說著，走到馬車前，看著大夫為李逸辰診治。

“大夫，怎麼樣？”李軒宇焦急地問道。

“鄙人醫淺薄，還是請太醫會診吧。”大夫了額頭的汗水，慎重地說道。

“請了請了。”李軒宇和葉松霖一起，小心把李逸辰搬運下馬車，點頭道：“本王已經派人去請太醫。”

其實太醫署裏也有擅長正骨的大夫，但請他們來，會耽誤時間。眼下李逸辰的骨頭已經固定好，接下來就能讓太醫好好診治傷。

這個晚上，柳綺梅留在趙王府，沒有回去。坐在紅泥小火爐旁，靜靜地烤手，聽著李逸辰的靜。

他有時會咳嗽，有時蜷，更多的時候沉沉睡去，安靜得像一個可以任人傷害的嬰孩。

柳綺梅用火鉗夾起炭火，盯著木炭赤紅的，抿角。

明明昨夜，他們去加固過挑檐，可它還是掉了。

不是他們笨，是別人太歹毒。

這個仇，一定要報。

管你是誰，休想就這麼欺負人。

柳綺梅把炭火丟進火爐，桃花眼中燃燒仇恨的火焰。

護送皇帝回宮后，軍副統領嚴鳴宇再次回到圜丘，檢查了那座木棚。

雕花挑檐已經被送去大興善寺，但它折的撐拱還在，只有一。

嚴鳴宇站在圜丘下，聞著空氣中焚燒祭品的味道，忍不住汗倒豎，胃裏翻涌起一陣陣的惡心。

他喚今日值守的軍過來，詢問道：“夜裏我來巡查后，還有人來過嗎？”

“沒有。”那軍看起來很機警，想了想又道：“但是天剛蒙蒙亮時，魏王殿下差人來過，說是魏王監修圜丘，要最后一次檢查，才能放心。”

那個時候軍正在換防，工部和禮部也會有人進圜丘，檢查布置。

沒有證據證明是魏王了木棚。

即便能證明，他敢去檢舉嗎？

那可是死罪，而魏王李瑾瑜，是他的姐夫。

但是一個時辰后，嚴鳴宇還是到了魏王府。

李瑾瑜已經換下今日祭天的禮服，穿著平日略顯樸素的服，在帶兒子描畫儺戲面。

每逢大年初一，城中就會有盛大的儺戲。人們祭神跳舞、驅瘟避疫，觀看者很多都自制面，戴在臉上穿城而過，游玩嬉戲。

“舅舅！”李瑾瑜的兒子跳起來，仰起笑臉，給嚴鳴宇看他畫的面，“好看嗎？我也給你畫一副。”

“你先出去，”嚴鳴宇的臉不太好，“我有事跟你父親談。”

李瑾瑜點頭，吩咐兒子道：“去讓廚房晚上多燒幾個菜。”

他拿著蘸滿彩料的筆，閑適地問道：“什麼事，還勞你親自跑一趟。忙了一整日，也不多歇歇。”

李瑾瑜的語氣裏，飽含對家人的關懷。

然而嚴鳴宇開門見山道：“清晨殿下差人去過圜丘，去做什麼？”

一句話，讓大年初一親人間關懷熱絡的氣氛盡數消失。嚴鳴宇沒有坐，他站在李瑾瑜對面，看著一個個略顯詭異的面，臉冷，像一個鐵面無私的審判者，發出質問。

李瑾瑜輕輕把面放下，在筆洗中淘洗筆。

原本清澈的水很快變得渾濁臟污，而李瑾瑜繼續晃筆桿，沒有拿出來的意思。

“自然是去檢查木棚了，”李瑾瑜沉聲道，“可惜下人能力有限，沒發現那個挑檐會塌。”

“是檢查，”嚴鳴宇低聲音道，“還是破壞？”

李瑾瑜把筆拿出來，“啪”地一聲丟在宣紙上，一直保持溫和的面容，頓時有些冰冷。

他哂笑道：“你這是什麼話？難道你沒有看到嗎？挑檐掉落，晉王保護皇帝，被翰林策稱贊；楚王扶住挑檐，當場得到賜婚。他們兩個各有好，怎麼你反而懷疑起我來？”

嚴鳴宇一時語塞，他想了想，條理清楚道：“可是如果楚王沒能扶住挑檐，那東西掉下來，可能就會砸到一大片人。首當其沖，便是晉王。然后楚王會因為監修不力，被圣上責罰。今日那些事沒有發生，一是因為楚王機敏，二是因為祥瑞。”

“對嘛，還有祥瑞，”李瑾瑜冷笑著起，負手而立道，“所以軍副統領大人，你不如去查查，看那祥瑞是真的，還是有誰裝神弄鬼、愚弄圣上。”

他做出送客的樣子，此時外面有熱鬧的靜，仆婦掀起門簾，嚴寒羽走進來。

“你來了？”含笑道，“真是稀客，今晚在這裏用飯吧。”

見到姐姐，嚴鳴宇的神略微好轉，搖頭道：“府衙還有事，我先走了。”

他說著遞給嚴寒羽兩個用彩繩穿起來的金錁子，“給孩子們的歲錢。”

“太貴重了。”嚴寒羽說著要讓回去，嚴鳴宇已經抬步離開。他走得太快，以至于腰中佩刀到了嚴寒羽的裳。

“他……”嚴鳴宇離開，嚴寒羽莫名其妙地看向李瑾瑜，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沒事，”李瑾瑜道，“凈向著外人，以后還是別登魏王府的門了！”

嚴寒羽怔在原地。

當著仆婦丫頭的面被李瑾瑜奚落，嚴寒羽的臉上紅一片。李瑾瑜沒有要安的意思，他也快步離開前廳，走到門口才道：“我帶華哥兒出去玩。”

大年初一，本來就很熱鬧，今年又有祥瑞兆示，使得街頭巷尾群激，大唐百姓人人興高采烈。

大學習巷中，吐蕃公主紫薇蘭馨沒有出門。

興趣寥寥地抬頭道：“今日真是個好天氣，可惜……”

可惜等了半日，葉松霖也沒有來請玩。

“要不……”婢試探著道，“奴婢陪公主出去逛逛吧，外面可熱鬧了。”

“你出去吧，”紫薇蘭馨道，“順便告訴我除了祥瑞，還有什麼新鮮事。”

不過婢還沒有出門，紫薇蘭馨便收到了信。

立刻拆開，并且詢問送信人道：“家裏的況怎麼樣？贊普有接納我的建議嗎？”

贊普，是吐蕃最高統治者。

“有。”來人正道，“按照公主的建議，出現在大唐軍機中倒向大唐的翰林策，全部死。”

楊晨曦誣陷葉松霖勾結吐蕃時，那封軍機信，曾經被送到紫薇蘭馨手中，請辨認。

那些員不知道，懂得大唐文字，并且記住了那上面的信息。

吐蕃不允許出現叛徒。

紫薇蘭馨緩緩點頭，笑道：“這算是本宮的第一個收獲，總算不虛此行。”

后面還會有很多收獲，直到達到目的。

城門口，林澤軒帶著魏宇峰進來。

“啊！怎麼這麼多人？這些人有沒有好心布施道士的啊？”

“往年沒有這麼多。”

眼見魏宇峰被人流向別，林澤軒提起他的領，把他提溜到門道裏，帶進城門。

“你回來晚了！”城門口的楊騰淵看到林澤軒，打趣道，“你沒能看到祥瑞！”

“什麼祥瑞？”林澤軒疑地左右看看。

“天上的三云彩啊！”楊騰淵笑著，“從南邊來。”

“那不是……”林澤軒的聲音戛然而止。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