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争锋:太子监国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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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寒意漸濃,紫宸殿外的燈籠在夜中顯得格外溫暖。李逸辰的襟上,沾滿了殿藥草的清新香氣,那是他忙碌一夜后留下的痕跡。然而,他卻無暇顧及的疲憊,心中只有對柳綺梅的牽掛。
他站在殿外,看著手中提著的紅燈籠,心頭涌上一暖意。這是柳綺梅的專屬,是他心中最的地方。
“芳菲,”李逸辰的聲音沙啞中帶著一抖,“我先送你回國公府。”
“好,”柳綺梅的聲音和不失堅定,“明日我就要去兵部報到了。”
“我也想告訴你,”李逸辰的聲音溫如水,“明日早朝,我就要在紫宸殿,輔佐太子殿下監國理政。”
柳綺梅的腳步停頓,明亮的眼眸中閃過一疑:“太子殿下?”
李逸辰握住柳綺梅的手,鄭重道:“是,父皇決意冊封晉王為太子。”
柳綺梅轉過頭,冷哼一聲,踢飛了腳下的石子。石子劃過夜空,驚起一只剛剛爬出的老鼠。
“既然這樣,”柳綺梅嘆了口氣,“我不再得罪他就是了,你把這個還給他。”
李逸辰接過柳綺梅遞來的皺的紙條,上面寫著幾個字:“此事錯在本王,柳綺梅無罪。”
這是柳綺梅在晉王府毆打李睿翰前他寫的,如今卻了燙手的山芋。
“好。”李逸辰收起紙條,靜默片刻,“芳菲,你不開心,我也有些擔憂。若他小肚腸,不肯原諒你,恐怕以后要大干戈。”
李逸辰將柳綺梅攬懷中,卻因為害和張,不敢依靠他的膛。夜風凜冽,李逸辰咳嗽了幾聲。
馬車,兩人都沒有睡意。柳綺梅嘆了口氣:“李睿翰可比壞蛋臭多了!所以以后他會是太子,會是皇帝,咱們都得聽他的,一不小心就掉腦袋唄?”
李逸辰將蠟燭移開,避免燙到柳綺梅的:“差不多是這樣。”燭淚落,他連忙避開。
柳綺梅低下頭,從袖中掏出皺的紙條,遞給李逸辰:“既然這樣,我不再得罪他就是了,你把這個還給他。”
李逸辰展開放眼,上面寫著:“此事錯在本王,柳綺梅無罪。”
“是你唬他寫的,”柳綺梅氣道,“原以為說不定有什麼用,但他既已被冊封為太子,你又要輔佐他監國理政,這東西在我這裏,就太燙手了。不如賣個人,還給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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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辰收起紙條,靜默一瞬,心中暗自思索。柳綺梅不開心,他也擔憂不已。
翌日清晨,皇帝并未臨朝。百正在擔憂,高樂同已站在案前,誦讀了兩冊詔書。
一是冊封晉王李睿翰為太子,擇日舉行冊封大典;二是命太子監國理政,宰相及楚王輔政。
翰林策齊齊跪地,祝告皇帝萬壽無疆,起向太子行禮,表示會聽從太子召喚、盡心輔佐。
這次的行禮只是簡單的兩拜,待冊封大典完,晉王李睿翰正式晉封、冊寶,百見太子,就要行稽首禮。
那是“九拜”中最隆重的禮節,需要跪下,手和頭都要接地面,且停留一段時間。
拜君之禮,理應如此。
李睿翰溫和回禮,姿態從容朗,神謙恭斂,風姿偉岸,令翰林策稍稍安心。
接下來理今日朝事。
先由翰林策呈奏,再著有關部堂商議,若有當場議論好的,李睿翰仔細記下,回稟皇帝閱批。
若有各部爭執,商議不好的,也記下來,等候圣裁。
朝事復雜,每一件都事關江山社稷。
李睿翰并不獨斷專行,更多的時候,他在溫聲詢問引導,而不是質問指責。
有些不懂的,也能不恥下問,盡量清楚明白。
只有一次他臉不好,發了怒。
那是言彈劾河南道節度使縱聲、貪腐銀兩。李睿翰大怒,命三司徹查,揪出國之蛀蟲。
早朝結束時,不員心生寬,連連點頭。
穿紫、緋服的翰林策離去,宰相留下,同李睿翰低語幾句后也緩步離開。
李逸辰上前,遞過去一個信封。
李睿翰面有疑地接過,作很緩慢,待打開信封,看到裏面的紙條,頓時神僵,木然而立。
他并不說話,等李逸辰開口。
李逸辰面容和緩,略自責道:“人頑劣,哄太子殿下寫了這個,已然知錯。今日送回,乞恕罪。”
李睿翰英的劍眉微蹙,又漸漸展開,出一自嘲般的笑容,把信封折疊,放袖。
“楚王先別回去,”他沒有再提紙條的事,只招呼李逸辰道,“一會兒政事堂議事,你既然輔政,就也該參加了。”
當初在圜丘時,皇帝曾想讓李逸辰進政事堂,而李逸辰選了迎娶柳綺梅。沒想到不久之后,他還是要進政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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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辰點頭算作回答,正要轉離去,李睿翰又喚了一聲。
“冊封大典之前,”他正道,“不能稱本王為‘太子殿下’。”
李睿翰矯正李逸辰。
“是愚弟失言。”李逸辰認錯道。
其實今日已有許多翰林策這麼稱呼,不過按照禮節,的確為時尚早。
李睿翰說著向前走去,即將越過李逸辰時,他忽然停下,又道:“還未婚,也不該稱之為人。”
似乎前面的話只是鋪墊,他真正想說的,是這一句。
你不該稱我為“太子殿下”,也不該稱呼柳綺梅為“人”。
他們離得很近,肩膀和肩膀幾乎相撞,腰間佩戴的玉牌和玉環同時發出輕微的響聲。
革帶束著蜂腰,兩位姿筆的皇子幾乎穿著一樣的服。他們肅然而立,都沒有看向對方,也未劍拔弩張,可紫宸殿裏的風,卻突然狂烈幾分。
李睿翰停頓一瞬,便向前走去,留李逸辰僵地站在原地。
那沖進紫宸殿裏的風,已經鉆李逸辰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又在他的克制下漸漸平息。
不會吧?
或許會。
李逸辰的心中電閃雷鳴,他抬步向殿走去,闊袖揮,帶起裹挾著刀劍般的涼意。
趙王李軒宇很開心。
他趴在床上,樂得合不攏。
“二哥當太子了,二哥當太子了!真好,以后我更要在京城橫著走。你說,父親是皇帝,母親是皇后,兄長是太子,這天底下還有比我命更好的人嗎?”
趙王妃崔悅雯一掌拍在他的上。
“莫忘了父皇還病著呢!”
哀哀父母,生我勞瘁。父母有疾,愁苦悲傷。
如今皇帝生病,做兒子的當然要斷掉酒宴歌舞這種樂的事。再有些孝心的,甚至該日日落淚祝禱才好。
“我知道父皇病著,”李軒宇看向站立在一邊的李逸辰,又扭頭對崔悅雯道,“但是你也聽小九說過了,父皇特意代,他的病跟我沒有關系。也就是說,我用我弱小的軀,已經幫父皇撒過氣了。”
崔悅雯不置可否,瞪著李軒宇不說話。
李軒宇又道:“所以我是氣包,是吃了啞虧,是無緣無故走在大街上,就被人踢一腳的貓。我已經盡過孝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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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悅雯再也氣不過,起道:“要不是你跑去闖宮,會被踢一腳嗎?”
見崔悅雯生氣,李軒宇立刻賠罪。
“我錯了我錯了,等我好了,什麼都聽你的。”
崔悅雯不理他,扶著婢揚長而去,留下李逸辰和李軒宇面面相覷。
“剛才……”李軒宇咳嗽一聲道,“是不是又跟我甩臉子呢?在外人面前,老這樣。私下裏可乖了。”
李逸辰看了他一眼。
這有什麼好尷尬的,誰還沒有娶個炮仗呢?他的也不太省心。
李軒宇這時也想起柳綺梅,和李逸辰一起,同病相憐地笑笑。
李逸辰上前幫他翻了個側,又檢查了傷口,略坐一會兒,該走時,才問了一句話。
“五哥,”他猶豫道,“晉王他……喜歡什麼人?”
“你不是吧?”李軒宇差點跳起來,“你為了討好他,準備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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