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軒輝的大手重重地在方向盤上，車窗外是北海城市的街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他的眼神異常冷靜，但心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的車停在距離北海不到五分鐘車程的轉角，像一座孤島，與周圍繁華的世界形鮮明對比。他沒有下車，只將車窗降下，對坐在副駕駛的唐云碧說：“你最好不要騙我。”

唐云碧對他的態度早已習慣，冷笑一聲：“你以為寸步不離守著溪溪，就能跟白頭偕老嗎？宇軒輝，你這是在害。”

宇軒輝沒有理會他的諷刺，他的目如冰，冷淡地掃視著他：“唐云碧，我不聽廢話。”

唐云碧沒有時間浪費在無謂的爭論上，直接切正題：“你服用了百年參，但毒素在你二十多年，并沒有像預想中的那般徹底清除。之后還需服用清毒之藥。但你姑姑去世后，溪溪連楚氏集團的大門都進不去，實在沒辦法再讓你喝藥。”

唐云碧的話如重錘，宇軒輝的心沉谷底。他閉上眼睛，試圖抵心的震。他記得那些日子，溪溪的痛苦，的掙扎，他卻是旁觀者，甚至沒有給一個完整的擁抱。

“其實即便不喝藥，靠你自的代謝過個一年半載也能清除干凈，但偏偏在你們離婚前夕，你卻跟了房。本不必遂你的意，是想到你們即將離婚，以后不在你邊，怕你實在代謝不了余毒，也沒辦法再騙你吃藥，才會用自己的把余毒引到了自己。”

宇軒輝的呼吸急促，他想起第一次時，溪溪的反抗，的順從，他以為是故作姿態，沒想到真正的是的犧牲。

他想起那些年，溪溪對他的好，的包容，的忍耐。他曾經多麼自私，以為自己的就是一切，卻忽略了的痛苦，的掙扎。

“你從來沒有注意過天天喝藥吧？想來以溪溪為你著想的子，也不會讓你發現，所以才會有一頓沒一頓的喝，沒辦法及時清除余毒，以至于到了現在，想清除都難了。”

宇軒輝的心仿佛被掏空，他無法想象，溪溪為他承了如此之多的痛苦。

“宇軒輝，你如果還有一良心，就讓我帶走。我已經從落爺爺留下的筆記裏，找到了清毒的辦法。”

宇軒輝如墜冰窟，他閉上眼睛，仿佛看到了溪溪痛苦的表，他聽到了無聲的哭泣。他的心，像被刀割一般疼痛。

他想起第一次發現畫室的時候，那些淋淋的畫，那些他從未看過的。他想起溪溪對他的好，的包容，的忍耐。

“宇軒輝，這就是你的嗎？這樣的，跟謀殺有何區別。”

唐云碧的聲音在他耳邊回，他無法反駁，他只能沉默。

“宇軒輝，你到底有沒有聽清我說了什麼？”唐云碧的聲音突然抬高。

宇軒輝睜開眼睛，他的眼神如冰，卻充滿了痛苦：“什麼辦法？能徹底清除余毒嗎？”

“南城有位大夫，人稱活命閻王，有生死人白骨之，只要他肯出手，溪溪的余毒必能針到毒清。”

宇軒輝得到答案，無地關上車窗：“開車。”

司機啟始終沒有熄火的車子，給唐云碧留了一排汽車尾氣。

唐云碧：……

宇軒輝不禮貌的宇軒輝已經打出去一個電話，吩咐陳述去查南城那個活命閻王了。

回到北海，宇軒輝第一時間就想去見溪溪，可走到門口又生了膽怯，站了好一會又轉離開。

他去了畫室，這個畫室他是不久前才發現的，說來都可笑，這是他的家，他卻半點不了解每個房間裏都有什麼。

畫室裏都是溪溪的畫，沒有什麽特別喜歡畫的東西，今天在外麵看到一隻貓，覺得可回來就畫下來，明天看花園的花開了，覺得好看也會畫下來，其中還有幾張他的畫像，但不多，不太喜歡畫自己。

也是，自己一個總是傷心的人，有什麽好畫的。

他第一次發現這個畫室時，還在一堆藏起來的畫中看到了幾幅淋漓的畫，一灘灘泊裏約可見兩道影，卻沒有被完全勾勒出來。

當時他就猜到這可能是溪溪父母遇害時的景，特意去諮詢過心理醫生，醫生看完他傳過去的照片後，告訴他這是一種刺激治療法，通過反複畫出當時景來達到免疫效果，等到哪天能完整畫出來時，的病就能痊愈。

宇軒輝恍然大悟，原來溪溪一直在嚐試自我治療，討好吳懷岳，想跟著他學畫畫，也是為了能早日畫出那幅畫。

可他，什麽都不知道。

他算什麽。

他自以為是的，還不及一一毫。

宇軒輝就這樣枯坐在畫室裏，幾個小時都沒一下，直到陳述的電話打來，才讓他勉強了下手。

“楚總，那個大夫我查到了，可……”

“說。”幾個小時滴水未進，讓宇軒輝的聲音聽上去有點枯啞。

“可名聲非常差。”陳述接著說道：“當地人提到活命閻王都滿口罵名，說他本不是大夫，就是一個喜歡拿人當實驗品的瘋子，誰要是求醫求到他那裏，必會遭一番苦罪，得用自己的給他試藥，他才肯救人……”

“所以他醫其實不錯，隻是喜歡折騰人？”宇軒輝敏銳的抓住重點。

陳述被截斷話頭，卡了一下才道：“是的。”

“這就行了。”宇軒輝吩咐：“安排一下，我去趟南城。”

陳述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您要去請活命閻王？您生病了嗎？還是太太？”

“安排好告訴我。”宇軒輝不多說。

陳述急忙趕在他掛斷之前把剛才沒說完的話說完：“當地人還說活命閻王的子跟他的醫一樣怪，他從不出診，求上門的病人他都要看心呢。”

“你隻管安排。”宇軒輝掛了電話。

至於怎麽把人請過來，那是他需要考慮的事。

結束通話，宇軒輝看了眼時間，恍然意識到自己忘記給溪溪做午飯了，他忙起下了樓。

餘嬸正在做，他進去接了過來，等把飯菜做好，他摘了圍：“你送上去吧。”

餘嬸意外，這幾天宇軒輝事事親為，哪怕一口水都會親自去送，隻為多見溪溪一眼，怎麽今天反常的讓去送飯了。

“我要出趟門。”宇軒輝沒多解釋，隻是又細細叮囑了一番，照顧好溪溪。

餘嬸不放心的問：“你去哪裏？”

宇軒輝沒說，徑直上樓換服。

餘嬸看著他的背影，又擔心又心疼，忍不住落了淚。

就不明白，事怎麽就變了今天這副樣子，始終不相信小姐會做那些事，但所有的證據證人都指向小姐，讓有口都難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