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風波樓中，沈夢飛合上了尚容的錦帕，那帕子上還殘留著墨承影的溫度。忍不住輕輕地嗯了一聲，這聲弱的應允，卻如同晨中的珠，在墨承影的心中綻放出溫的芒。

然而，當他踏樓，一切都變得不對勁。

“你來了？”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急切。

“嗯？”沈夢飛回過神來，有些迷茫，“剛剛才到……”

“為何不早說呢？”墨承影眉頭微微一蹙，像是沈夢飛做了什麼錯事，他連忙退后一步，沈夢飛滿臉的尷尬，慌忙道歉：

“對不起王爺，是妾弄臟了您。”

“不是……別，卿卿，等等我。”

墨承影伏在上，與的燥熱對抗。沈夢飛不敢發聲，心狂跳不已。

好一會兒，溫退去，疼痛減輕，小心翼翼地開口：“王爺，要不要請人進來？”

“閉。”

墨承影的語氣雖然不嚴厲，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終于，他緩了過來，聲音有些低啞：“你會醫，難道不知道這個時候行房，對你的不好？”

沈夢飛心中明了，卻不知如何回應。能說什麼呢？王妃的職責便是如此。

“早便同你說過，不想要、不喜歡、不愿意，都可以拒絕，你現在有我，不必勉強自己。”墨承影的聲音有些生氣，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沈夢飛囁嚅著：“可是王爺……”

“誰想要也不行！”墨承影斷然說道，隨即又覺得自己說得太過，連忙補充：“任何傷害你的行為都不可以，以后來事兒，你要提前告訴我。”

沈夢飛紅著臉點頭。

收拾完之后，他和而眠，墨承影將擁在懷裏，細細叮囑，讓改掉隨口道歉的習慣。

“我的卿卿沒有錯，任何時候，你都不必覺得欠了我，你不欠任何人，我對你好，是因為你值得，無關任何人，記住了嗎？”

“夫君……”沈夢飛眼眶微紅。

“不要再我王爺了，你今夜在風波樓喚我夫君，很好聽，再來聽聽。”

“夫君……”

沈夢飛的聲音輕而順從，人心疼。

墨承影更希看到那個曾經威風凜凜、意氣風發的沈夢飛，他暗暗發誓，無論過去發生了什麼，他都要讓他的卿卿找回當年那個自己。

他掌心著的皮，“小腹怎麼這麼涼？是不是因為吃冷酒的關系？明知道會來事，為什麼不忌口？”

沈夢飛低聲回答：“每次都是這樣的。”

“會難嗎？”

“……可以忍。”

可以忍，意味著非常難。

墨承影輕輕著的腹部，“宮裏有很多千金圣手，明日我讓太醫院的人過來給你瞧瞧。”

“不用麻煩，過了這幾日便好了。”

“那下個月呢？每個月都要忍著？我瞧你今日的腳也比往日涼些。”

墨承影將的雙腳在自己的上，雙手在腹部放了一夜，了個自加熱的“人形湯婆子”。

第二天天未亮，墨承影緩緩出雙手，沈夢飛立刻覺得有些涼意，翻將“湯婆子”抱在懷裏。

墨承影沒有馬上將推開，而是抱著，著片刻的親。

“這兩日朝中有事，我須得上朝。”他說道。

唐妺手，先前在朝中布下的棋局也該收網了，他得去理。

沈夢飛緩緩睜開眼，正要起，卻被墨承影按住。

“你子不適，躺著休息就好，這兩日晚膳不必等我。”

墨承影替整理好被子，在的臉頰上輕輕一吻，然后離開被窩。

輔政殿是墨承影的起居理政之所，從前府上并無牽掛，他多半都留在這裏，那裏的一切都十分完備。

他隨手扯下紗布，那紗布因昨晚的忍耐而染紅，干燥后結痂。

沈夢飛隔著紗簾看見，連忙起，“夫君，等等。”

“你睡著就好，不必起床。”墨承影說道。

沈夢飛將他剛剛穿上的上又了下來。

“做什麼？”墨承影在額頭上落下一個吻，“不是同你說過，現在不可以？不許任。”

沈夢飛臉上一紅，沒有回答。

墨承影繼續說道：“待我忙完這陣，定要連本加利同你討回來，你不必急于一時。”

“誰急了？”沈夢飛從錦盒中取出藥來，“傷口還未結痂，你不上藥不包扎，如何能好？”

此刻，不再像是個例行公事的王妃，更像是個在意心疼他的夫人。

墨承影愈發覺得昨晚挨的這一刀，值了。

“這是母親親手制的外傷藥？”

母親？

他再次稱呼的母親為“母親”。

攝政王能夠認可的母親，比給一千金，還讓沈夢飛和恩。

沈夢飛點頭，小心翼翼地為墨承影抹藥、重新包扎傷口。

又幫他穿上裳，還佩了一枚香包。

“這是什麼？”墨承影問道。

“王爺不說，不能讓別人發現你傷的事嗎？這香包是我這幾日閑來調制的，用柑橘為引，裏頭添了烏木沉香和龍涎香，不會有脂氣的。”

柑橘清香醒神，沉香靜心寧神，龍涎香彰顯貴氣。

調制的香包很合他心意。

墨承影沒想到近日忙于練習箜篌，還有時間為他調制香水包，他拿起鼻子輕輕一嗅，“裏頭還有蘭花？”

沈夢飛原本因為太后之故，特意添了蘭香，現下覺得似乎沒有必要。

“君子蘭，王爺可喜歡嗎？”

“君子蘭，王爺你，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

天子十二冕旒冠，每旒貫十二五彩玉，著玄服，上繡五爪金龍紋。

攝政王輔政之初，群臣奏議取極數冠九旒，墨承影認為九旒乃是太子規制，他怎能低黃口小兒一輩？

于是，他力排眾議，一切以帝王服制。

沈夢飛為他戴上旒冠，福恭送王爺。墨承影不需恭送禮，他將扶起，指抬下，教新禮：

“以后記得要這樣恭送你的夫君。”

他俯落吻。

原本只想簡單一吻，沒想到昨夜他未盡興，吻上便舍不得分開。

綠萼等人低垂著眸子，如同不存在，青霜頭一次見，明知道不該直視，可那雙眼睛偏落在二人上。

的臉頰紅得如同燭淚，一張臉比燭淚還要紅。

沈夢飛沒想到親親竟不是簡單的著即可。

攝政王高八尺，習武之人，本就健壯，廣袖大衫加，更顯得沈夢飛小如同一只剛燒出來的瓷娃娃，若是有大一些的力氣，便能碎。

他將擁在懷裏，仿佛品著什麼陳釀佳釀，輕輕嚙著的，一小口一小口吸吮。

若即若離，燭火在他們邊、頜下時明時滅。

五彩玉石將晃得愈發迷離。

外頭馬車等著，天邊泛白，青霜懷疑攝政王要放棄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