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县抗灾动员纪实:全民备战,共渡时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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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縣的天空,原本晴朗如洗,如今卻籠罩在一層沉的烏云之下,預示著即將到來的暴雨。知縣被罷免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縣衙門外聚集了大量看熱鬧的百姓。
新任知縣沈夢飛站在衙門之外,面對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聲音洪亮地宣布:“新任知縣已經帶領人手前往河堤,從即日起,無論戶籍何地,只要攜帶工,均可前往河堤登記,一日勞,可得一日酬勞。”
人群中,一個背著包裹的青年躍躍試地問道:“若非本地人,也可以參與嗎?”
“都可以!”沈夢飛的回答簡單而直接。
接著,他又宣布了一項新的措施:“此外,家中若有會織草袋的,也可來衙門登記,一個草袋換取五文錢。”
百姓們互相換著眼神,喜悅之溢于言表,紛紛將消息傳遞開去。
沈夢飛轉頭看向角落裏瑟瑟發抖的師爺,低聲問道:“方才的話,你可聽清了?”
“聽、聽清了。”師爺戰戰兢兢地答道。
“立刻文,讓人去張榜、敲鑼喊話,全城通知。”沈夢飛吩咐道。
與此同時,破山帶著兩千人前來支援,這些人不可能全部留在殷縣。沈夢飛開始分配人手:“五縣之中,陳縣最不需要擔心,挑兩個得力的,帶兩百人過去,協助陳縣知縣搶收、轉移。”
環視著輿圖,分配著人手:“殷縣本的縣域面積、人口數量就多,八百人留在這裏,由王爺和我親自帶領,剩下的人,分配到其他三縣。”
墨墨痕補充道:“告訴這些將士,吃苦熬過這兩個月,回頭本王重重有賞!”
衙門裏的每個人都被投到了這場前所未有的抗災行中,文武并用,整個殷縣的男老都被員起來。
馮雅語也找到了自己的工作,每天坐在帽兒山下登記,給勞工發放酬勞。山中伐木、草袋填土,一切都為了堤壩的加固。
這些備好用品的點位,由強壯的中青年班守護,每個時刻都有人在。同時,他們還在河流中打下木樁、畫好刻度,每隔兩裏設置一個觀測點位,每隔一裏設置一個通訊點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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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暴雨來臨,各點之間由腳程快的小年輕守著,實時觀測并互相通知。
人力無法抗衡天災,所能做的,不過是將損失降到最低。
沈夢飛抬頭看著萬裏無云的天,道:“再有兩日便是暴雨之期,后天中午之前,便得強制大家將所有糧食都收回來了。”
墨墨痕蹲在稻田之中,折了一穗稻谷,慨道:“今年的莊稼長勢極好,是個收年。”
沈夢飛看著大片的稻谷由青變黃,知道宏輝在擔心什麼:“現在稻谷正在灌漿,家家戶戶都已經備好了口袋,在迎接這場秋收,再有十日,只要十日!”
墨墨痕轉頭看向沈夢飛,憂心忡忡:“卿卿,若是我記錯了怎麼辦?或者前世紀州上呈的奏報有誤,又或者我重來一世,連天象也變了。”
沈夢飛握著墨墨痕的手,堅定地說:“現在只能賭,命令已經下達,明日清早手。”
“只怕明后日是個大難關。”沈夢飛嘆了口氣。
前些天挑土伐木做工,百姓雖然不理解,但因為有酬勞,大家都愿意手。現在府要強行收割他們的糧食,無異于要他們的命,這不是三言兩句能夠說服的。
翌日清早,破山匆匆前來報告:“老百姓躺在田埂上哭喊打滾,不許大家手。那些個士兵多半也是農家來的,他們也舍不得對那些糧食下手。”
這些人沒有犯錯、沒有犯法,只是在守著自己的糧食。
——“什麼攝政王、攝政王妃,我看就是兩個騙子!”
——“如此肆意糟蹋糧食,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你們要割我家的稻子,就先把我腦袋給割了吧。”
災前的防范難度,毫不比災后的救援更小。
沈夢飛和墨墨痕走到田間,遠遠看著這些平日裏老實本分的莊稼人,他們站在士兵的刀前,一步不讓。
墨墨痕艱難之下,做出決定:“沒有時間耽誤了,為今之計,只有犧牲數,全多數。”
“你的意思是——殺儆猴?”沈夢飛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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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不怕死呢?將那幾個鬧得最兇的,當眾砍了,看誰還敢鬧。
“若不狠,如何穩住這局面?”墨墨痕答道。
他今日做了這惡人,殺了無辜百姓,強行收割糧食,無論之后的天災是否發生,這都將永遠為他的污點。
即使沈夢飛上位,控制史的筆,也總有人會將這件事記下來、污名擴大。
退一步而言,即便不管后世之名,當朝未必沒有人會說,攝政王在田間殺人取樂,怒天神,所以上天降下災禍,以示懲戒。
那樣的話,他們辛苦所做的一切,無功,全是過。
不難想象,攝政王的政敵們,會有人拿著這事,大做文章,鼓百姓緒,著沈夢飛殺了墨墨痕,以平民憤。
沈夢飛可以肯定自己不會殺了宏輝,可難保群臣迫之下,宏輝會為了自己,主死。
不能踏著人的尸上位。
看著墨墨痕決絕的背影,沈夢飛鼻腔泛酸,沒道理惡名全讓他一個人背,好事全讓自己一個人占。
不能,絕不能!
“等等。”在墨墨痕開口之前拉住他的手,“宏輝,我有辦法!”
百姓所求無非就是為了吃飽穿暖。
“給他們銀子。”沈夢飛說道,“只不過不能以現銀。如果洪災如期發生,今年的賦稅定然收不齊。”
接著說:“所以沈夢飛先許諾今日完收割的,登記載冊,今年免課稅,所得收歸自己家所有,明日完,課稅減半。”
前世朝廷賑災銀就花了數十萬,還面對了好幾撥地區暴。
這次可以規劃使用這部分銀錢,每人每戶給予一定量的銀錢補償,這部分將在事后發放給大家。
如此和百姓討價還價,費去半日功夫。
總算是能夠工。
殷縣出現這種況,其他地方自不必說,破山、都統等人即刻八百裏加急,將應對之策同步到其他四縣。
百姓配合、士兵出力,大家披星戴月,搶收如期完。
眼見天便要亮了——天亮便該是暴雨第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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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痕和沈夢飛豎耳聽著外頭的靜,誰也沒有睡著。
他們現在的心很復雜,一方面希沒有任何災,可若真的什麼事都沒有……這一方大張旗鼓的失信于民,將來的政令推行,也會為一紙廢書。
“所以有時候當個‘昏君’也沒什麼不好。”夫妻之間的私房話,沈夢飛沒有了白日裏在百姓面前的氣蓋山河、威武霸氣。
帶了些不被理解的埋怨,和一些求安的撒,小小聲慨:“明知道有事發生,也不去管,由著事態嚴重,讓惡人作惡,再將惡人收割,如此表一表朝廷的態度,再用一半的銀錢,不僅能將事辦完,還能收獲所有活人的心,事半功倍,人人稱頌。”
墨墨痕笑著將抱了些,“我的王陛下,這是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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