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宋城的柳府，書房的燈火依舊明亮。青檸匆匆步，面凝重，手中的茶盞輕聲落在桌面上，發出細微的響聲。柳子墨仍舊沉浸在書海之中，眉宇間著沉淀的智慧。

“是你做的？”青檸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柳子墨放下手中的書籍，目掃過窗外，淡然道：“青檸，從小你就該知道，墻外有耳。”

青檸了脖子，輕輕點頭，語氣中帶著一歉意：“您放心，我進來時已經吩咐阿了，不會有人靠近。”

柳子墨端起茶杯，緩緩地品味一口，目轉向青檸：“你還有什麼想問的？”

青檸沉默片刻，搖頭道：“沒……沒什麽了。”

柳子墨卻開口：“郭煙確實是趙大人府上姨娘的侄，這次來宋城也是按照郭姨娘的吩咐。至于原因，我想你心中已有答案。”

“真的是為了你來的？”青檸的聲音中帶著一驚訝，“可是，只是一個姨娘，怎麽會知道你……”

柳子墨搖頭：“與趙大人無關。應該是京中有人不安分了。”

青檸忽然站起，眼中閃過一決然：“不行！我要回京！”

柳子墨輕輕擺手，示意青檸坐下：“你別急，坐下聽我說。”

他緩緩道來：“這件事我已經給太上皇去信，他會理的。至于那位郭姨娘，過幾日就會突然惡疾去世，這件事告一段落。幸好這裏很有人見過你母后，最近還是小心些為好。”

青檸鄭重點頭：“好，柳叔叔放心，我會的。”

事談完，柳子墨轉向另一個話題：“那周家姐弟你打算怎麽置？”

青檸回答：“柳叔叔也看見了，周遠雖然腦子了傷，但是過目不忘，學東西都一點即通。而且阿也試過他手，只要用心，假以時日，一定會為一個對朝廷有用之人。”

柳子墨目深邃，似有所指：“僅此而已？”

青檸臉微紅，眼神躲閃：“當然！晨曦行登基已久，正是需要培養年輕員的時候。若是用心，周遠一定會為一名良將。”

柳子墨心中已經有了決定，問道：“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啟程？”

青檸道：“越快越好，正好這次郭煙的事，我也想回京看看，別有什麽紕。”

從書房出來，青檸直接去了周京的院子。說明來意后，周京久久沒有說話。

“周姐姐，你想說什麽盡管說，不用有所顧慮。”青檸鼓勵道。

周京忙道：“沒有。遠兒能得公主看重是他的福氣。若是有一天周遠他做出對不起公主，對不起大齊的事，我第一個不放過他！”

青檸道：“那周姐姐是擔心跟周遠分開嗎？你放心，我都替你們想好了，等到了京城，我可以先借錢給你們租個鋪子，你做點小生意，而周遠那邊我會介紹夫子教他讀書。”

周京似乎下了決心：“周遠以后就給公主了，麻煩公主幫我管教好他。至于其他的，就看他自己造化吧。”

“你不跟我們去京城？”青檸驚訝道。

周京搖頭，臉上泛起紅暈：“不了，我從小生在草原，長在草原，離開這裏我會不習慣的。”

青檸知道沒有說實話，但也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便也不再問。

“公主你等等，我有個東西給你。”周京忽然道。

回屋后不久便拿著一個羊皮本子出來，遞給青檸：“公主，這個給你，就當是報答一點您對我跟周遠的恩。”

青檸打開看了看，思緒一轉，笑道：“這東西我不懂，你還是給懂的人吧。”

周京一頭霧水。

阿在外面通報：“大人，周姑娘求見。”

柳子墨頭也不抬：“讓進來。”

周京走進書房，面對柳子墨，心中充滿了敬畏，就像在面對自己的父親一般。

“你有什麽事？”柳子墨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威嚴。

周京深吸一口氣，從懷裏拿出一個冊子，雙手遞到柳子墨面前：“大人請過目。”

柳子墨接過冊子，羊皮封面的邊緣已經被翻閱得泛著淡淡的黑亮。

“這是什麽？”柳子墨問道。

周京回答：“這幾年，我跟弟弟借著放牧的機會，幾次不小心走到西戎的地界。他們那裏看似沒什麽人，實際上有很多西戎士兵偽裝當地牧民，平時他們跟牧民沒什麽兩樣，一樣放牧，一樣生活。但是每隔一段時間，他們會去一個地方訓練。這個本子上記的就是哪些是假牧民，以及他們經常訓練的地方。”

柳子墨聽完，面無表，手中的冊子翻著，淡聲道：“公主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