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零五分，緬川的夜如墨，唐人街某家老字號的二樓，一間昏黃的臥室裏，柳曉瑟均勻的呼吸聲在寂靜的房間顯得格外清晰。裹著的棉被，在夢的海洋裏遨游，直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夜的寧靜。

“砰砰砰！”敲門聲在空曠的樓層回，柳曉瑟的睡意瞬間被驚醒。迅速從枕頭下出一把手槍，扯了扯睡的領口，悄無聲息地下了樓。

餐廳門口，卷簾門在柳曉瑟的控下緩緩升起，過門，昏黃的路燈映照出一個悉的影——蘇翰墨。他的左臂上纏著布條，出的傷口不斷滲出漬。

“蘇翰墨？”柳曉瑟的語氣中帶著一睡意未消的沙啞。

“嗯。”蘇翰墨點頭，干裂，聲音有些無力，“我的住被卡爾的人包圍了，逃出來的時候不小心挨了一槍。”

柳曉瑟心中一沉，迅速關上門，側讓蘇翰墨進，然后迅速鎖好，關切地看著他：“你傷了？”

蘇翰墨的臉上帶著一蒼白，他苦笑著點了點頭：“是啊，這倒是個不錯的提醒，原來死神的腳步離我是這麼近。”

柳曉瑟輕嘆一聲，起去拿醫藥箱。不一會兒，拿著一個塞滿醫療械的箱子回來，將蘇翰墨扶到椅子上。

小心翼翼地解開蘇翰墨臂上的布條，出一個深深的傷口，跡已經滲了襯衫。柳曉瑟的心頭涌上一酸楚，但的手卻堅定而練地理著傷口。

“7.62毫米口徑，幸虧只是貫穿傷，否則你這條胳膊就廢了。”柳曉瑟的聲音低沉，帶著一責備。

蘇翰墨吸了吸鼻子，聲音中帶著痛苦：“我也慶幸自己撿回一條命，沒想到卡爾竟然能派來那麼多槍手。”

柳曉瑟用酒棉簽給蘇翰墨消毒，眼神中出一擔憂：“看來你搶了撒旦的貨，卡爾的確被激怒了。”

“是啊。”蘇翰墨嘆了口氣，“二十幾名槍手，卡爾這是下了本。現在想想，我得小心了，魏天翊那邊肯定也知道了這件事。”

“你現在很危險。”柳曉瑟的柳眉皺在一起，“魏天翊可能已經向卡爾下了死命令，卡爾會不惜一切代價追殺你。”

“嘶……”蘇翰墨到酒的冰涼，不倒吸一口涼氣，“我煙你不介意吧？”

“沒事。”柳曉瑟搖了搖頭，遞給蘇翰墨一煙。

蘇翰墨點燃煙，深深吸了一口，煙霧在空氣中彌漫，他的眉頭鎖，似乎在沉思。

“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只能著頭皮跟卡爾打下去了。”蘇翰墨的聲音低沉，“我……現在別的倒是不怕，唯一怕的就是接到撒旦的核心層，說實話，我一點底兒都沒有。”

柳曉瑟的耳邊響起溫韻熙的聲音，看著蘇翰墨，眼神中閃過一復雜的緒：“振哥臥底時候，一向是那種人狠話不多的類型，在撒旦朋友不多。”

蘇翰墨的眼神中閃過一疑：“甚至什麼？”

“唉，我跟你說，你聽聽就行哈。”柳曉瑟嘆了口氣，“其實在派振哥去臥底之前，撒旦這條線已經讓我們兩名同志犧牲了！其中一個還是溫隊唯一的兒子，因為這個，溫隊妻子提出跟他離婚，溫隊也到了分……其實很多人都在勸說溫隊，不行就別跟了。可是你也知道，緬川鄰著云海邊境，溫隊不能接撒旦這顆毒瘤的威脅，因此這麼多年了，他還只是個大隊長……”

柳曉瑟的話音漸漸低沉，蘇翰墨的眼神中充滿了敬意：“溫隊是個好人。”

“你猜對了。”柳曉瑟的聲音帶著一哽咽，“溫隊的兒子就是我的丈夫，我們結婚才半年，他就……”

“……”蘇翰墨如鯁在，良久，他才低聲說：“抱歉……”

“沒什麼。”柳曉瑟搖了搖頭，去眼角的淚水，“我是jC，我的丈夫也是，打擊犯罪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我跟你說這些，不是想替他開什麼，我從不否認，他是個很偏執的人。我也知道，讓你打敵人部，是個很自私的行為。只是我能理解他，振哥臥底撒旦兩年，掌握了大量關于撒旦的犯罪事實，只要清撒旦幕后的真兇，就是收網的時候。可以說這是至關重要的攻堅戰，他不想放棄！”

蘇翰墨沉默了，他當然知道，溫韻熙是個很純粹的好jC，大哥王峰也是，如果把他放在溫韻熙的位置，他未必有溫韻熙做的好。

但理解歸理解，蘇翰墨還是不太認同溫韻熙這種計劃，因為只要一想到打撒旦部所有面臨那難以想象的試探，蘇翰墨覺自己半只腳已經踏進墳墓了。

可是又能怎麼辦？

他要為大哥報仇，也要打擊掉撒旦這顆毒瘤，已經答應，就只有著頭皮進行下去了！

就在這時，柳曉瑟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蘇翰墨一看，說道：“說曹曹到，溫隊。”

柳曉瑟此時手沾著蘇翰墨的胳膊上的，想了想，將手機遞給蘇翰墨：“你接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