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墓西山的幽深腹地，孕育著一種古老而神的生命，名為馭傀。它的職責，是孕育出各式各樣的傀儡生靈。數以百計的生，從最原始的兇，到圣人境界的強者三首白眼狼，都在馭傀的孕育下獲得力量。

隨著馭傀的進化，那些弱小的傀儡被淘汰，而強大的生得以留存。如今，墓西山與馭傀，已為圣人境界的頂尖存在，他們孕育出的第二只圣人境傀儡胚胎，尚未孵化，卻是現在最強的存在——半圣人境界的水晶蝎子，剛剛被一把幽藍之劍斬兩半。

馭傀作為孕育傀儡的容，本并沒有與圣人相匹敵的實力，它只有一層虛幻的圣人外殼，勉強能夠匹敵水晶蝎子。除非提前喚醒肚中的胚胎，否則馭傀僅有一生機。

…………

昏暗的通道，妖族小公主背對著年輕的圣人江翠竹與紅怪。的面蒼白，抖，似乎還未從剛才的神沖擊和恐懼中恢復。

突然，一陣奇怪的聲音從后傳來，陳夢潔一，卻咬著，不敢回頭。拐角，江翠竹的眼簾微，看著腳下的紅怪緩緩張開盆大口。

鮮紅的舌頭從它的口中探出，嚨深邃黑暗，仿佛藏匿著擇人而噬的怪。腹部蠕，嚨微脹。

被砍斷一只腳的紅怪，似乎想要在最后時刻，釋放出未孵化的傀儡。然而，江翠竹沉默片刻，隨后角勾起，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沒的東西，不要吐。”幽藍之劍直刺紅怪口中，劍尖攪，將那長長的舌頭切斷，也割斷了它的嚨。

“唔唔！”癱在地上的紅怪眼中彌漫，痛苦不堪。

江翠竹平靜地閉上了眼睛，右眼中的黑豎瞳映照著地上的怪。他回憶起在城的那一晚，自己似乎也曾在地上掙扎，那時的自己，或許比眼前的怪更加凄慘。

“你把我的和那只蟲子，一起喂給了你肚子裏的胚胎嗎？”江翠竹的眼神穿了紅怪的肚皮，仿佛看到了另一個空間。

那裏孕育著一個鮮紅的胚胎，輕輕跳，生機。

江翠竹短暫沉思，任由紅怪撕扯自己的。

“那看來你一時半會兒還不能死。”江翠竹平靜地說道：“如果你死了，墓西山應該也會察覺，那樣就沒意思了。”

紅怪嗚咽著扭脖子，渾發，眼中的猙獰猩紅被恐懼所掩蓋。

江翠竹并不在意紅怪的仇恨與恐懼。他們都是高高在上的修行者，歷經千年，所做過的惡事恐怕難以計數。

這個世界本就如此，憐憫與善惡在很多時候并無意義。走上這條道路，就要做好碎骨的準備。

江翠竹早已做好了準備，他失去了道德和底線的束縛。就像某個二師兄說的，沒有道德，沒有底線，不過是個爛人而已。

在紅怪的猩紅瞳孔中，年輕的圣人慢慢地彎下腰，摘下了它剩下的三肢。

“我來給你檢查檢查吧，可能有點痛，忍一下。”年輕的圣人表真摯，仿佛一個無辜的惡魔。

紅怪崩潰了，痛苦與恐懼如同水般涌來，淹沒了它最后的意識。

“喀喀哢嚓……嘶唔……”奇怪而詭異的聲響在通道中回，骨骼碎裂，翻開。

陳夢潔的臉越來越蒼白，不清楚后發生了什麼，也想象不出那裏發生了怎樣的煉獄景象。

一刻鐘后，所有奇怪的聲音都停了下來。年輕圣人腳下的影裏，悄無聲息地冒出了一只紅的爪子，那是另一個死去的紅怪——韓飛城的避禍。

避禍的手爪出了江翠竹的影子，扯著四分五裂的紅怪，被影一同吞沒。

江翠竹看著兩只紅怪消失在腳下的影子裏，靜默了片刻，從袖中出了一張無骨人皮。

這張人皮是長安城裏的那只老紅所贈，江翠竹并沒有還給它。人皮可以欺瞞圣人，一般的圣人王也難以分辨，的確好用。

在赤土之森的老林中，江翠竹就用這張人皮臨摹了韓飛城的樣子，如今，人皮派上了用場。

人皮附，豎瞳閉合。

死去的大太子，在地下城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