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深的樹深，一個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影悄無聲息地浮現。江翠竹凝著那悉而燦爛的笑容，心中涌的卻是難以言喻的沉寂。

“哎，二師兄這麼，你怎麼不高興了？”蘇瑞似乎并不察覺到江翠竹的異樣，他的話語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抱怨，仿佛在自言自語。

“師兄，你不會是想要見你大師兄吧？”蘇瑞的眼中閃過一狡黠，“大師兄格冷，未必有你這麼善解人意。萬一你們倆再打起來，那多不好。”

“而且大師兄年紀也大了，未必有你這般的和和善。咱們有什麼誤會都可以聊聊，同門師兄弟之間哪有解不開的結？”蘇瑞繼續說道，話語間帶著一執拗。

江翠竹有些無奈，淡淡地開口：“首先，我不怕你，只是單純的煩你。”

“其次，我現在也差不多能猜到你在長安城裏做的一切是為了什麼。我不是腐朽，而且我現在打不過你，所以我愿意和你保持一段時間的……虛假的兄弟關系。”

“最后……”

江翠竹的目落在蘇瑞上，語氣中帶著一疲憊：“你只是一頭紅幻化出來的影子，用不著這麼多話。”

蘇瑞顯得有些無辜，他的解釋卻是出奇地合理：“師弟，以你的聰明才智，當然能看出這頭紅的伎倆。你現在等同于在做夢，我是你潛意識裏構建出來的人，做任何反應都是你記憶中的二師兄。”

“何須多做解釋呢？”江翠竹搖了搖頭，“你到底是從哪裏來的？為什麼是你？”

蘇瑞了鼻子，反問道：“師弟，你問我，和問自己做有什麼區別？”

江翠竹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點了點頭：“其實我有個想法，師弟你想聽嗎？”

江翠竹微微頷首。

“師弟你自在區長大，見過的人就四個——老大、我、小師妹和師傅。”蘇瑞解釋道，“除此之外，你去過城和長安城，看到過一些牛鬼蛇神、穿越者還有老紅。但這些東西真的能給你帶來恐懼嗎？”

“見得，懂得多，所以沒什麼可怕的東西，很正常。”蘇瑞分析道。

江翠竹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似乎有道理，便反問：“師兄你也不知道我害怕什麼？”

蘇瑞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師弟，你害怕什麼，只有你自己知道。”

“大師兄呢？”江翠竹又問。

蘇瑞嗤笑一聲：“我都不知道，大師兄憑什麼知道？”

“這樣嗎？”江翠竹點了點頭。

“師弟，你問我有什麼區別？”

江翠竹沉默了片刻，無奈地笑了笑：“師兄，你走吧，我再問問大師兄。”

“這麼絕？”蘇瑞似乎有些不滿。

“你又不會對我手，賴在這裏做什麼？”江翠竹語氣冷漠。

蘇瑞咂了咂：“師弟，你這是卡紅的bug啊。而且沒什麼是可怕的，你很奇怪。”

江翠竹沉默了片刻，語氣中帶著一苦：“其實有，只是……很。”

姬家老大爺的紅怪，對于其他修士來說，其實是一把可怕的殺。它能扭曲夢境和現實，挖掘出每個敵人心中最深層的恐懼，再使其象化。

然而，江翠竹幻化出一個蘇瑞這樣的存在，卻讓他陷了這樣的困境。

“你弄死我吧？”江翠竹終于開口。

“麻煩麻利點兒，師兄會疼。”蘇瑞也 Seriously 地點了點頭。

江翠竹毫不猶豫地擰斷了蘇瑞的脖子。空間中，第一個恐懼之如同泡沫般破碎。

片刻之后，一雙黑的布鞋從破碎的蟬蛹中走出，站在了江翠竹面前。

江翠竹微微抬眼，眼神中帶著一死寂的平靜。

“大師兄，好久不見。”江翠竹禮貌地行了一禮。

黑青年同樣回禮，面容平和：“師弟，別來無恙。”

“大師兄在瑤池圣地，一切可還安好？”江翠竹問了個隨意的問題。

“都還不錯，有故人相伴，總好過孤一人……就是近日吃了太多桃子，有點兒厭倦。”黑青年回答得很輕松。

“是故人？還是佳人？”江翠竹揶揄地問道。

“不沖突。”黑青年回答得很認真。

“那瑤池的桃子是桃還是油桃？”江翠竹繼續隨口問道。

“是……難吃的桃子。”黑青年回答得很認真隨意。

“那天晚上，大師兄你回山裏了嗎？”江翠竹突然問道。

聲音戛然而止，氣氛瞬間凝固。

江翠竹目平靜地盯著黑青年，沒有毫掩飾。

黑青年停頓了一下，然后平靜地搖了搖頭：“沒。”

江翠竹點了點頭，相信了大師兄的話。

“那小師妹是用的紫極仙鼎砸的我，這又怎麼解釋？”江翠竹問。

“師弟，紫極仙鼎是紫微大帝的極道帝兵，不是師兄的極道帝兵。”黑青年的回答依舊平靜。

“這世上能催紫極仙鼎的也不只你一個人了，不是嗎？”江翠竹問道。

黑青年沉默了許久，然后嘆息了一聲：“是有道理的，我再去問問師妹。”

黑青年如幻影般消散，沒有讓江翠竹手，就自行離開了。

江翠竹在黑暗中等待著第四個“能讓自己到恐懼的東西”，心中充滿了期待。

片刻之后，一個好看的從黑暗中走出，穿著一件素長，明眸皓齒，勝雪。

的眼睛很好看，古靈怪，偶爾也會愁眉苦臉。

是顧瀾波，長安城顧家的三小姐。

江翠竹甚至都沒有給開口的機會，就抬手揮碎了泡影。

“你怎能嚇到自己呢？”江翠竹失地說道。

天方夜譚，只是湊數的吧……

江翠竹等待著第五個恐懼的到來，心中默然。

……

在另一個黑暗的空間裏，一出塵白的姬絮看著遠方，輕輕蹙起了眉頭。

也在回想這個奇怪的師兄，到底會恐懼什麼。

師兄一直都很清醒，也是最了解自己的人。所以他知道自己害怕什麼。

姬絮還依稀記得，師兄在某天晚上提過一，只是那時候昏昏睡，沒怎麼聽清楚。

好像有兩個吧。有一個還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