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絮縣城的夜，燈火輝煌，卻抵不過溫瀾臉上那一抹燦爛的笑容。春節過后，這座城市依舊彌漫著節日的余溫，而溫瀾的心，卻如同這個季節一樣，漸暖又帶些微涼。

站在小區門口，一簡單的棉麻，頭發隨意地束在腦后，顯得既舒適又不失優雅。溫瀾瞇著眼睛向街邊，那裏停著一輛悉的黑轎車，車窗半開，出車的一溫暖。

“我忘沒那麼差。”輕聲自語，聲音不大，卻足以讓車的人聽清。

陳思遠病懨懨的臉上出些許笑意，聲音中帶著一疲憊，“謝謝。”

溫瀾沒有再說話，拿出手機低頭看了看。藥快滴完了，陳思遠接著說：“你還和那個人在一起？”

溫瀾微微垂眸，沒有直接回答。知道，這個問題，無論怎麼回應，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只是輕輕點頭，表示默認。

“他對你好嗎？”陳思遠的聲音裏帶著一關切。

“好的。”溫瀾的回答簡單而籠統。

話題再次轉向了許翰墨，那是陳思遠和溫瀾友誼破裂的導火索。溫瀾不敢再提，只是再次道歉，“那年暑假的事對不起。”

陳思遠沉默了片刻，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卻又不知從何開口。溫瀾見藥滴完，忙跑去喊護士，拔掉針頭，問：“你剛剛要說什麼？”

“沒什麼。”陳思遠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無奈。

離開醫院，陳思遠冒癥狀稍有緩解，他堅持要送溫瀾回家，爭執不過，溫瀾便由著他。

出租車停在小區門口，他們并排往裏走，越接近樓門，陳思遠的腳步越慢。溫瀾偏頭問：“有事？”

陳思遠僵地笑了下，“沒有。”

溫瀾叮囑：“醫生開了三天的藥，明天別忘記去。”

陳思遠：“你還陪我去嗎？”

溫瀾搖頭。

陳思遠：“回去休息吧，再見。”

“再見。”溫瀾轉要跑，陳思遠拉住袖，“等下凝凝，我有話——”

話沒講完，遠傳來一聲輕咳，溫瀾看過去，心下一驚。

許翰墨，那個曾經讓和陳思遠關系破裂的男人，就站在那裏。

心跳加速，張地向許翰墨，只見他微笑著，牽起的手，向陳思遠，“謝謝你送回家。”

謙和有禮，無半點怒意。

陳思遠：“祝你們人節快樂。”

許翰墨：“你也快樂。”

陳思遠走了，許翰墨攬住溫瀾肩膀，“走吧。”

溫瀾站在原地沒。

許翰墨低頭吻頭發，“外面冷，回家了。”

人節被有異送回家，許翰墨會這樣淡定？

不對，絕對不對。

溫瀾掙許翰墨的懷抱，與他面對面站著，“今晚我們兩家聚餐，陳思遠生病沒來，阿姨我帶他去打針。那年他被你嚇得和我絕，已經兩三年沒聯系過，你不要再對他做什麼。”

許翰墨：“好。”

溫瀾不信許翰墨會這樣好說話，推開他說：“我和陳思遠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孟瑞宇也不可以再去打擾陳思遠，若你們背后耍手段，我會生氣。”

“對他，我還用不著背后做手段。”許翰墨把人拉進懷裏，帶著點不滿，“人節凝凝一直說別人的事。”

“......”溫瀾抬頭看許翰墨，“來多久了，冷不冷？”

“終于想起男朋友了？”許翰墨抱人回答說，“不冷。”

孟瑞宇把陳思遠摁進水裏的畫面歷歷在目，溫瀾還不放心，“許翰墨，我是個正常人，邊不可能一個異沒有，你不要見到誰和我走得近一點就傷害對方，可以嗎？”

“可以。”許翰墨握著溫瀾雙肩，彎下腰與對視，“我不會陳思遠。”

“我不信，”溫瀾哼了聲，“混蛋才沒那麼好心。”

“我確實不愿他靠近你，也沒那麼好心，”許翰墨溫瀾頭頂，“放過他，是在學著尊重。”

許翰墨從口袋裏掏出禮盒，打開蓋子，拿出裏面的星星項鏈，戴在溫瀾脖子上，“以前送你的星星項鏈，你一次都沒戴過，這次不許取下來，寶貝兒人節快樂。”

他學著正常去，比禮更珍貴。

溫瀾心怦怦跳著，比任何一次都強烈，不由展開雙臂抱住許翰墨。

“我們的第二個人節。”許翰墨也抱住溫瀾。

“去年不算，”溫瀾在他懷裏仰頭，“那是你耍無賴。”

“好，我耍無賴。”許翰墨寵著，“去年說下一個人節要在外面過，今晚和叔叔阿姨說一聲，晚上不回家？”

“不行。”父母雖然不干預的事，但明正大的和男友夜不歸宿，溫瀾說不出口，拉著許翰墨往外走，“先去吃飯。”

進車裏，溫瀾接到柳夢涵的電話，北棠和幾個高中好友在小區門口等出去玩。

高考后，大家分散到不同地方讀大學，只有寒暑假能見面，柳夢涵畢業后一次沒回過風絮縣，幾個人總是聚不齊，難得有一次聚齊的機會，溫瀾自然不能錯過。

掛斷電話，轉向駕駛位：“你隨我一起去吧，大家也想見見你。”

溫瀾第一次邀請他見朋友，許翰墨笑著應下。

聚在一起大家都高興，在KTV裏喝了些酒，溫瀾知道許翰墨不喜吵鬧，坐到他邊說：“這些人都是麥霸，唱起來可吵，你先回去休息。”

許翰墨：“不吵，去唱吧。”

“《私奔》《私奔》凝凝快來。” 朋友在遠大聲地喊。

“來啦。”溫瀾顧不上許翰墨，轉跑去接話筒。

伴奏響起，溫瀾和北棠一起高聲歡唱，下首歌兩人又跳起舞，一曲不夠換DJ，幾個孩在包間中央肆無忌憚地蹦迪。

音量巨大，吵的許翰墨頭疼，但他沒有走的意思，獨坐角落著溫瀾。

他的小姑娘唱著、跳著、喊著，那樣開心，彎著的角沒放下來過。

“我們的兩個人節。”許翰墨輕聲說，目溫如水。

“是啊，兩個。”溫瀾回以一笑，眼中閃爍著幸福的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