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暖意包裹著長廊，但對于穿薄針織衫的南焉來說，一涼意仍舊從腳底爬升到頭頂。去母留子，這句古語在當今豪門家族中仍舊有著現實的影子。南焉早已預料到這樣的結局，卻依舊保持著淡然的微笑。

“老爺子的想法我明白，十一是我懷胎八個多月生下來的，也是我辛苦養育大的。我不攔著他認祖歸宗，但我也不允許斷絕我們母子的關系。”南焉語氣堅定，不毫慌。

知道老爺子是一個強勢的人，不會與多費舌。但心中的唯一寄托和希，便是十一。無法真的拋下他。

長廊裏陷了一片寂靜，南焉靜靜地等待著。

腳步聲打破了沉默，沐楓煜快步走來，眉頭蹙，面冷沉。他在南焉上掃視一番，又看向老爺子，沉聲喊道：“爺爺。”

老爺子知道孫子要說什麼，冷哼一聲，轉離去。

南焉繃的神經松弛下來，起走。沐楓煜卻攔在面前：“爺爺和你說什麼了？”

南焉隨便找了個借口：“問了些十一化療的況。”

沐楓煜當然不信，眉宇蹙，快步跟上，拉住的手臂：“那你怎麼和他說的？”

“十一還小，脾氣也強，病也沒穩定，離不開人。”的話中帶著雙關，既是為了解釋給老爺子聽，也是為了試探沐楓煜的態度。

沐楓煜聽懂了的意思，眉頭頓時舒展開，語調也輕快起來：“確實是，我都還搞不太定他，還是不了你。”

南焉瞥了他一眼，回手：“老爺子說要給你宴太太的人選了，晏總現在有個兒子，可不比之前容易說親了。所以，為了不破壞你的終大事，以后，請自重些。”

“等十一這回出了院，他要是想我了，就……”話未說完，南焉的手臂再次被沐楓煜抓住。

步子被重力拖得后退，背部抵在了墻上。抬頭，看到一張冷峻的臉近在咫尺。

“故意氣我呢？”他咬牙問。

南焉：“我說的是……唔……”

話未說完，間的呼吸被奪走。剛剛口中的“自重”刺耳，他不聽，偏要反著來。

對于南焉，他向來勢在必得，從不失手。更何況，他現在起了要娶的心思。

但不愿。

不愿！

想到這裏，他心中煩悶，咬住了的角。

南焉“嘶”了一聲，用力推他，卻推不，反而氣急敗壞地揮舞起手臂。

沐楓煜料到會有這一幕，穩準快地抓住了的手腕。

“又想打我？”他問。

“你有病啊！”南焉惱怒罵道。

“怪誰？”沐楓煜輕嗤一聲，看著紅腫的，斂了斂眸，迅速啄了一口，牽著的手向病房走去。

南焉掙扎了幾次，都沒能掙。到了病房，老爺子看到的是，他孫子強行牽著人家的手不放，另一個雖然表淡淡，但能看出是不愿的。

老爺子臉一下就黑了，心裏直罵這臭小子沒出息，但上終是沒說什麼，只是陪著十一玩了會，就和何管家一起離開了。

沐楓煜這才松開了南焉的手，這是在給老爺子看，表示自己的決心。

翌日，化療正式開始，十一雖然接了些，但針扎上來的時候，還是會哭。老爺子也來了，看著寶貝曾孫苦，心疼不已。

一個勁地在旁邊說讓醫生們慢點、輕點什麼的。最后被沐楓煜支到門外，免得影響醫生和護士。

老爺子氣得吹胡子瞪眼的，但還是橫下心沒進去。主要是看著十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他就難。

同樣難的還有南焉。

沐楓煜拍了拍的肩膀，以示安。等醫生和護士都走了，南焉才上前去哄十一。

沒多久，十一就哭累了，睡著了。老爺子進來看了一眼，也沒多留，就走了。

下午看到十一緒穩定了，沐楓煜便去了公司。

前腳走，明鏡后腳就到了。他拎了一些吃的，還有一套玩。

“干爹。”一看到他，十一笑瞇瞇地喊道。

明鏡也有段時間沒見他了，現在看到這樣，泛起心疼，過去了他的小腦袋，又和他來了個拳的儀式。

“有沒有想干爹啊？看，干爹給你買的。”他問。

“有。”十一乖巧地點頭，著他手裏的玩和甜點，“謝謝干爹。”

和十一說了幾句，明鏡看向南焉。

一看眼睛的紅腫，就猜到應該是哭過的。

南焉笑問：“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這麼久沒來看我干兒子，可不得時間過來看看才行。”他問，“言輕今天沒來？”

“這幾天在外省采訪呢，沒空。”

“我剛剛上來的時候，看到沐楓煜了。”

南焉抬眸，笑道：“怎麼了？”

明鏡見眼底漾開笑意，也就沒說什麼，搖頭：“沒什麼。不過我聽圈子裏已經有傳言說晏家曾孫的事了，晏家這幾天在為曾孫建雪場和游樂場。”

至于這曾孫是哪個孫子的，大家都在猜測。畢竟老爺子這兩個孫子都不是那種好之人。

南焉搭話。

明鏡也沒待多久，陪十一玩了會，和說了會話，就被電話催著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