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離婚！”

凌冰瑤的聲音在空曠的客廳中回，刺耳又痛心。眼中含著憤怒的淚水，指著電話那頭，怒吼道：“我們向家沒有你這樣的媳婦！雪逸跟離婚！”

電話那頭，陸櫻雪似乎聽到了什麼荒謬的笑話，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凌霜宇，明早九點民政局見，原本以為還能多玩幾個月的，嘖，向家真是不堪一擊啊。”

——

凌霜宇握著電話，心中五味雜陳。第二日，他拿到那冷冰冰的離婚證，仿佛還在夢中。不是不舍，只是沒想到這一切竟然如此迅速。

與陸櫻雪離婚后，凌霜宇帶著凌冰瑤搬進了狹小的出租房。回憶起向北辰的話，不慨，是自己的高傲和妄想，將向家推向了深淵。

深城的星辰墜落，再也不復從前。凌霜宇用接近半個月的時間，將破敗的向家一一梳理。變賣資產還清債務后，所剩無幾。下西裝，他認清了現實，兜裏的幾張紅鈔票，自嘲地嗤笑一聲。

不止如此，凌冰瑤生活不能自理，他是清歡和妞妞的頂梁柱。倘若他先倒下，們又該如何自？走在繁華的街市上，一米八高的男人顯得格外落寞。

“向北辰，你還好意思回來！你就該死在外邊！”凌霜宇剛走到樓下，就聽見凌冰瑤的嘶吼聲。

心疲憊的他，幾乎不過氣。不久前從法國回來的向北辰，不僅無分文，還欠下外債。此刻，他指著坐在椅上的凌冰瑤破口大罵。

出租屋，酒氣熏天，令人作嘔。凌霜宇看著醉醺醺的父親和哭泣的凌冰瑤，心中一陣痛。

“爸。”凌霜宇皺眉，眼前這個胡子拉碴、醉得不省人事的醉漢，讓他無法與過去那個威嚴肅穆的父親聯系起來。

向北辰打了個酒嗝，指著椅上的凌冰瑤：“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弱無能，我向家家門不幸，才會有你們這群廢！”

凌霜宇斂了斂神，輕輕關上門，語氣平淡道：“爸，媽，我先去做飯了。”

“向北辰，他也是你兒子！”凌冰瑤聽到向北辰的話，哭喊著指責。

“要不是當初你把錢全拿走了，我們家也不會這麽烏煙瘴氣！都是你！向北辰，都是你的錯！”再也不是被眾人結的向夫人，連費盡氣力的喊也無人理會。

向北辰將關在門外，凌霜宇簡單做了兩個菜。看著大兒子默不作聲，凌冰瑤摔筷罵道：“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沒用的東西！自己的妹妹護不住，連陸櫻雪那小娼婦現在都能騎到我頭上來了，你怎麽這麽沒用！”

凌霜宇握筷子，悶頭吃飯。這個家自打有了李夢瑤，凌冰瑤所有的都給了。要星星，凌冰瑤就摘星星；要月亮，凌冰瑤就摘月亮。

李夢瑤自以為是、縱跋扈的子，就是凌冰瑤造的。不是他護不住，是他從來就管不住李夢瑤。

“許云川呢？”凌冰瑤罵了一會兒，想起還有一個不的兒子。

“你打個電話問問他，這麽晚了還在哪裏鬼混？！”凌霜宇起收拾碗筷，“要問你自己問，我明天出去找工作。”

最后，任憑凌冰瑤在客廳裏又摔又罵，凌霜宇也將自己關進房間，默不作聲。

到底還是有些心高氣傲的，凌霜宇原以為憑著自己的能力，再在企業找一份工作一定不會太難。可他忽略的人的本。

雪中送炭難，落井下石易。向家風旖旎的時候，每天都有無數人破腦袋想見他一面。而如今向家敗落了，圈子裏大都是看他向家的笑話的。

再加上有薄家那麼個存在，就算他能力再強，過去那些叔伯忌憚薄氏，也不敢堂而皇之的給他職位。甚至有的公司為了看他的笑話，還說，“我們公司剛好缺個保潔員，向總要是不嫌棄的話，現在就可以辦理職。”

那些人一邊著“向總”，一邊又他做最卑微的工作。凌霜宇現在的確沒資格嘲笑他們。但他不信憑自己的能力，不能東山再起。

林曉晴帶著妞妞找到凌霜宇的時候，他正坐在一家便利店裏吃泡面。林曉晴看在眼裏，心裏一陣痛。心目中如天神般的男人，現在頹廢得像是老了幾十歲一樣。

在林曉晴眼中，他從來都是無所不能的。在過去相的五年中，他披著豪門貴的環，與隔了一道永遠邁不過去的鴻。就連他和陸櫻雪結婚，心裏再痛，都不能表現出來。

因為有自知之明，在凌霜宇心裏，向家的一切榮辱都排在第一位。而和妞妞永遠都在向家之后。

“媽媽，那不是爸爸嗎？爸爸怎麽在那裏？”妞妞搖晃著林曉晴的手，小姑娘聲音糯糯地喊道。

林曉晴的思緒被拉回現實，蹲下將妞妞的視線移到別，勉強勾出一個溫的笑容。

“妞妞看錯啦，那不是爸爸，只是一位跟爸爸長得像的叔叔而已。”

“那爸爸呢？”

小孩天真的瞳孔裏懵懵懂懂，不知道為什麼最的爸爸，過了這麽久都沒去看和媽媽。

“爸爸現在肯定在公司上班呀，我們下次再來找他好不好？”

“嗯嗯！”妞妞很聽媽媽的話，也滿心歡喜地答應著。

林曉晴將妞妞帶遠了，陪著妞妞在公園玩，滿腦子卻還是凌霜宇頹廢的樣子。妞妞似乎看出心不在焉，摘了幾朵野花，跑到林曉晴面前遞給。

“媽媽你別難過，爸爸一定會來看我們的！”

看著兒安自己，稚的小手裏還有一把小野花，無力地笑了笑。

將妞妞抱在懷裏，試探的問：“妞妞，要是爸爸有一天沒有了大房子，也沒有了小汽車，甚至不能給妞妞買喜歡的洋娃娃了，妞妞會嫌棄爸爸嗎？”

問妞妞的話，也像是在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