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的聲音充滿了擔憂：“姜昊宸的，怕是需要一段漫長的時間來調理。”

蘇翠晨安道：“姜伯母，這個不必您掛心。一旦出國，那邊醫院的一切都安排妥當。”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至于生活上的事，也無需您多慮。我最近在計劃出國留學，打算在你們附近買房，我們依然是鄰居。姜伯母若有什麼需要，盡管找我，絕不會推辭。”

姜母聽著他的安排井井有條，心中不有些搖。

然而，也明白，姜父即便與蘇家深厚，人死之后，一切蒸發得無影無蹤。

蘇翠晨此刻如此盡心盡責，顯然并非僅僅因為兩家人的。

猶豫片刻，姜母開口：“櫟今，你是不是對……”

話未說完，蘇翠晨的面略顯不自然。

“小時候我確實不太懂得禮貌，以至于姜晨晨現在對我的態度也不是很好。不過我已經改正了，姜伯母，若是有機會，還請您代為轉告，只要愿意，我可以當面向道歉。”

姜母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中微微一沉，果然，他之所以如此用心，是為了姜晨曦。

但對于姜晨曦的態度，姜母卻是憂心忡忡。

想到傷嚴重的俞厭舟，姜母不深深地嘆了口氣。

“好，有機會我會跟說。櫟今，你先回去吧。”

在姜母心中，蘇翠晨與俞厭舟相比，更傾向于蘇翠晨。

一來，蘇翠晨與姜晨曦年紀相仿，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二來，姜家與蘇家的關系更為切，兩家結合，對姜母來說，也算親上加親。

至于俞厭舟，他的格和能力讓人難以捉，難以接近。

——

姜晨曦喝了一碗酸梅，腹中的不適緩解了一些。

姜昊宸紅著眼眶，難過地說：“都是我不好，是我引來了麻煩，讓觀眾你和媽為我苦。”

姜晨曦握住他的手，那小小的，皮上滿是傷痕，小心翼翼，不敢用力。

“這不關你的事，人家要害我們，無論如何都會找上我們。你只是運氣不好，才最先落他們的手中。”

姜昊宸說：“我聽說我們能夠獲救，多虧了一位姓俞的先生出手相助？”

姜晨曦愣住了，尷尬地看了他一眼：“這是誰告訴你的？”

姜昊宸躺在床上，對的微笑中帶著關切：“我剛醒的時候，邊有個護工，是告訴我的，你和一個姓俞的先生在一起，他被照顧得很好。”

他年紀雖小，心思卻細膩：“姐，他是你的新男朋友嗎？聽說他為你了很重的傷，他一定很你，才把你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

姜晨曦的男友更換頻繁，連姜昊宸這個做弟弟的，都習慣了。

姜晨曦面對他的詢問，卻無法說出話來，長長的睫遮住了的視線，低頭沉默了半晌。

始終覺得，俞厭舟救，并非因為他重視，而是他以為不會傷，結果卻出了意外。

但是，真的有人會在生死攸關的關頭，如此盲目自信嗎？

姜昊宸見沉默，表顯得十分奇怪，像是有難言之，他想了想，很快轉換了話題：

“姐，等我傷好后，能下床了，你就帶我去見見他吧，人家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我一定要當面向他表示謝。”

他雖然年紀小，卻很有擔當：“這次的事是因為我而起，責任在我。欠了他的人也是我。姐，就算他幫了你，你也不要覺得有力，你喜歡他就跟他在一起，不喜歡也不要勉強自己！”

姜晨曦終于被他逗得微微一笑，出手輕輕了他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小臉。

“人小鬼大，你才多大年紀，懂什麼喜歡不喜歡？”

姜昊宸像小貓一樣，蹭著的掌心，撒道：

“我是不知道，所以才問你，姐姐喜歡的人，我就也跟著喜歡，姐姐不喜歡的人，我就也同樣不喜歡。就像剛剛那個姓蘇的，你討厭他，我就也討厭他，就算你沒來的時候，我也同樣沒給他好臉看。”

姜晨曦被他逗得徹底笑了出來，將漉漉的發拂到一邊：“行了，嗓子都啞了，就別急著表忠心了。要不要喝水？我給你接？”

姜昊宸道：“要喝酸，姐，你也拿一個，我們一起喝。”

姜母推門進來時，看到姐弟兩個親昵的畫面，心中十分欣。

“晨晨，你跟我出來一下。”

姜晨曦大概能猜到母親要說些什麼，默默地跟在后，兩人站在走廊裏。

們并沒有走遠，只是站定了，姜母的神復雜。

“俞厭舟那邊，一切都還好嗎？”

姜晨曦回想起之前的況，微微低頭，目看向自己的腳尖：

“他傷得很重。”

姜母再次嘆了口氣，沒有再兜圈子，直接說道：

“蘇翠晨剛剛告訴我，他喜歡你，晨晨，俞厭舟雖然強大，但他難以捉，變化無常。你跟他的事，你最清楚，現在他對你好，尚且時而溫時而冷淡，將來若是變了心，你的后果……”

姜晨曦意識到要說什麼，臉微微蒼白，姜母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平淡地說：

“我跟你爸一生，他都沒有做到對我一心一意，晨晨，你跟俞厭舟之間，連一點保障都沒有。況且現在姜家的狀況，以他的份地位，也不可能娶你……”

“我沒想過要嫁給他。”姜晨曦不等說完，就迅速反駁道。

這會兒夕已經落下，晚風卷起了一邊火紅的云彩，空氣變得清新許多。姜晨曦發散落在風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芒：

“我只是一直覺得我們欠他的，所以遵守承諾，他要什麼我就給他什麼，我從未喜歡過他，也從沒想過會和他有未來。”

姜母看著片刻，姜晨曦的眼神堅定，終于相信了。

“既然這樣，那麼出國的事……”

“媽。”姜晨曦再次打斷：“之前我還能自欺欺人，告訴自己欠他的只是錢，但這次他又幫了我們……他救了我們一家，三條命！就算他做這一切是別有用心，我也不能忘恩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