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柳湘察覺到傅翊然的異樣，不好奇地問道：“怎麼了？”

傅翊然收起手機，輕輕擁抱著，聲音低沉：“公司有點事。”

“哦。”柳湘應了一聲，心中卻涌起一不安。摘個戒指，真的需要這麼多人嗎？原本只是想去路邊攤隨便買一條項鏈，卻沒想到，傅翊然竟然如此用心。

十位設計師將病房塞得滿滿當當，他們都認真地向柳湘介紹著項鏈的設計理念。柳湘看著他們認真專注的樣子，也不正襟危坐。

終于，選好了項鏈，取戒指的人提著箱子走了進來。看到柳湘手上的戒指時，不驚嘆：“前不久有人從珠寶設計大師MK那裏定制了一枚天價鉆戒，原來是給婁小姐的。MK大師一年只有三個設計名額，柳子涵對婁小姐真是用心。”

柳湘聽著，不有些愣神。側看向傅翊然，角勾起一無奈的笑意：“你又套路我？”

傅翊然只是淡笑不語，他的目始終停在上。看著坦然接他安排的一切，他心底所缺失的，被緩慢填滿。

戒指很快被取下，設計師們向柳湘道：“三天后是七夕，你可以和柳子涵去廣場看煙花，很浪漫的。”

“七夕？”柳湘心中一，一直期待著能夠給傅翊然一個驚喜，現在，機會來了。

病房裏的人散去，傅翊然著頸鏈，仔細地給柳湘戴上：“七夕一起過？”

柳湘想點頭，但又擔心他的：“不急，等你出院再說。”

“沒事。”傅翊然的眸和：“我的我最清楚。”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我媽。”

柳湘站起，走向臺：“估計是昨晚我沒回信息，著急了。”

傅翊然面如常：“嗯。”

在他背過的時候，眸暗下。這通電話，應該和林愿碩有關。

臺上，柳湘興地接起電話。自從和傅翊然敞開心扉后，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心也變得開朗。

楊雅蕾聽出柳湘的開心，笑著問：“在海城工作很順利是嗎？”

“是……”柳湘正要和媽媽談起傅翊然，又想到對他的偏見，便轉了話鋒：“對，大家都和善。”

“那就好。”楊雅蕾岔開話題，“祈辰回國了，你弟弟況好轉，有著蘇醒的跡象，他將他一起帶回了國，現在在醫院住著，等你回了江城，就能見到他。”

柳湘聽著，如同置冰窖。從頭頂到腳底，冷的厲害。聽到林愿碩的名字，腦海中除了他曾經對的好，余下的，只剩下他近乎變態的掌控。

“媽，”抿，“那個人，真的是我弟弟嗎？”

回應的，是長久的沉默。

“嫣嫣，”楊雅蕾聲音蒙上些許虛弱，“你要相信，我們是為了你好。”

“瞞著一切，就一定好嗎？”柳湘控制不住提高音量：“從始至終，你們都沒問過我的意見。”

很想知道真相。盡管所有人都告訴，不可以。但逃避更解決不了問題。

“不說這些了，”楊雅蕾岔開話題，“等你回來見見祈辰，他給你帶了新的藥，這次……”

“媽，”柳湘徑直打斷，“我沒有任何不適，不需要吃藥。”

林愿碩離開后，就斷了藥。除了腦海中時常浮現從前的事，并沒有任何反常。那些記憶對于來說，也是的一部分。沒想過去否認。

“嫣嫣，”楊雅蕾話中帶著祈求，“聽媽媽的話，關于你的，就順著祈辰吧。”

“我……”柳湘還想說些什麼，耳邊的手機被一只有力的大掌走。

傅翊然掛了電話：“別為了林愿碩和家裏人沖突。”

婁家對的重視，他清楚。而且，也很在意家人。他不想以后后悔。

“傅翊然？”柳湘錯愕地看向他的方向，顯然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舉。

繼而又無措道：“我只想知道真相。”

說著，環住男人的腰，尋求安全：“傅翊然，我可以相信你嗎？”

不知為何，問出這話時，的心反而慌的更加厲害。

傅翊然低眸，看著一臉期盼的小姑娘。事實終歸還是沒能說出口。

他道：“可以。”

柳湘聽到，將他抱得更。靠在他膛，似是慨般說道：“難道我以前真的喜歡你？”

傅翊然淡笑：“我不知道。”

以前，他不敢去問。也沒資格問。

膩歪了一會，柳湘牽著他的手走回病房：“外面太熱了，對你傷不好。”

傅翊然將掌心的手握得了些。他不想再失去一次。

接下來的兩天，異常平靜。柳湘原本以為林愿碩會聯系自己，沒想到他連信息都沒發一句。越是如此，越讓到不安。

傅翊然似乎也格外的忙。他理著合同，偶爾起眼皮和說幾句話。

“嫣嫣，那個男孩，你是怎麼想的？”前陣子在S國時，他安排的人毀了林愿碩實驗室，原本想趁將男孩帶出來，卻沒想到林愿碩安排了另一條通道，將人送回了國。

柳湘寫稿件的手頓住，了瓣：“坦白說，我不知道。我腦海中的記憶告訴我，他是我的弟弟，我們之間濃于水。但事實上，除了必須的責任，我對他并沒有太多的親人之間的。”

否則，當初也不會選擇回國。

嘆息：“他是個可憐的孩子。”

父母雙亡，所謂的姐姐也不是原來的那個……

“算了，”又搖頭，“不想這些，他醒來還說不定是什麽時候。”畢竟他當時已經了植人。現代的醫學再發達，也很難讓植人醒來。

“嫣嫣，你有沒有想過，”傅翊然開口，言又止，“他是……”

一個實驗品。或者，連姜未也是。

只是林愿碩想與結婚，這才讓醒來。

事實太殘酷，他有些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柳湘納悶地看向他：“什麽？”

“沒，我多想了。”傅翊然終歸還是沒繼續嚴肅的話題。現在柳湘的狀況，不適合聽這些。會刺激，變得不正常。

柳湘見著他似乎有所瞞，還想多問，男人已經先一步說了話：“你現在最要的事，是和我好好過七夕。”

柳湘下意識地看向他的后背：“傅翊然，你還行？”

“嫣嫣，”傅翊然間溢出輕笑，“你對我如此質疑，我會忍不住向你證明，我很好。”

柳湘彎起眼眸：“那我就等著柳子涵的證明了？”

傅翊然聞言，呼吸瞬間凌。小姑娘在故意他。

……

七夕當日，柳湘去傅氏拍攝了要用的素材。傅翊然的傷已經好轉，但還是在醫院理工作。他看著手機上員工發過來的柳湘的照片，看文件的心思都沒了大半。

時間過得實在慢。他看了眼聊天框，想給柳湘發信息。

【來了嗎？】

剛發出去，房門就傳來響。

“傅翊然，我回來了。”

柳湘推開門，笑著開口。傅翊然下意識看過去，隨即一愣。小姑娘穿著一件紅長，難得化了淡妝，不像平常的乖巧，反倒添了平常沒有的。

言笑晏晏，眉眼間沒有一憂愁。周帶著就該是這個年紀的天真爛漫。

傅翊然從未見過這樣的。從前是姜未，始終蒙著一層淡淡的憂愁。在上的東西太多。那些本都不是該背負的。

而現在……

他不由自主出聲：“嫣嫣，你現在這樣就很好。”

“嗯？”柳湘有些聽不明白他說的。

只催促道：“我們快去過七夕。護士說是十點后有煙火，很盛大。我從來沒看過。”

傅翊然看著亮晶晶的眸子，應聲：“好。”

他傷原本就沒那麼重，只要不牽到，就沒什麽大礙。不過開車這種事，還是得別人代勞。

兩人一同去了海城有名的空中餐廳。是法式餐廳。

柳湘在S國吃多了國外菜，對這些興趣不大。傅翊然直接將菜單還給侍應生，點了一桌子菜，外加兩份米飯。

侍應生聽得都合不上。來法餐廳吃中餐，腦子是不是有點問題？

但眼前的男人穿著非富即貴，不是他能質疑的。他趕忙去找了餐廳經理。

經理遠遠見到傅翊然，趕忙吩咐后廚去做中餐。柳子涵面前那個孩他也認識。是曾經在這家餐廳工作過的姜未。

不過，又和從前的姜未很不一樣。彼時，柳湘看著傅翊然，眸底有著些許興。

“你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

一向循規蹈矩，但從事行業，又該是自由的格。這些離經叛道的事，偶爾程海瑤會和一起。

現在又多了個傅翊然。

“我的榮幸。”傅翊然示意看向窗外，“這裏有海城最的夜景。嫣嫣，希我們每年都可以一起看。”

柳湘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海城的夜景，無數霓虹燈織一片。是不到盡頭的璀璨。

“很好看。”

托著下，好奇問：“傅翊然，我以前的家在哪？我在哪裏上學？”

以前從未問過。因為那些于失憶后的，意義不大。可現在這些記憶中，有著傅翊然的存在。

就想去了解。

“你在華大讀書，”傅翊然說著，頓了下，“你的養父母和你沒什麽來往，還有個，已經去世了。”

柳湘聽著，心刺痛了下：“那還可惜。”

隨即，又問：“那我和你呢？我們是怎麼認識的？”

傅翊然勾：“看病。”

此刻的他，形象在心中定然十分高大。絕對不能說真話。

柳湘聽著不解：“醫生和患者能培養出？”

說實話，這種可能太小。

正好，侍應生將菜端了上來。一桌子的中餐，很快引得餐廳人頻頻側目。

偏偏兩人又異常從容，姿態優雅。竟然讓人覺得異常和諧。

柳湘吃了不。末了還從手包中拿出口紅想補妝。卻又發現，自己忘了帶化妝鏡。

傅翊然看出的想法：“我幫你。”

柳湘詫異的同時，已經將手中的口紅遞出去：“你會？是以前幫人用過嗎？”

“沒有。”傅翊然拿著口紅管，膏輕上面前人的瓣。他描繪得很慢。小姑娘的睫不自覺，似是格外張。

他淡笑：“我是醫生，手很穩。”

“嗯。”柳湘輕聲應道。

男人距離太近，能夠嗅到獨屬于他的氣息。讓的心控制不住地狂跳。

終於，男人收了手：“好了。”

“好。”柳湘捂住自己有些發燙的臉：“我付錢。”

真的太容易被他……引。

“我們第一次過七夕，請善解人意的嫣嫣，讓我結賬。”

傅翊然話音落下，抬手來侍應生，遞出黑卡。

柳湘沒糾結這一頓飯錢。他們還有以后。下次付就行。

兩人并肩出了餐廳。樓下是海城最大的廣場。因為是七夕，四都有著賣花的。很快就有人上前詢問：“先生，給朋友買束花吧？”

傅翊然正要點頭，柳湘將他的手臂往後拉了拉。

“我買。”

說著，看了眼邊的傅翊然：“不過，我男朋友這麽帥，一束不夠。你籃子裏的，我全買了。”

傅翊然不由失笑：“這麽大方？”

“當然。”

柳湘爽快付了錢，將籃子塞進傅翊然懷中。一米九的系帥哥，配五六的籃子。還……很和諧。

“傅翊然，我……”

剛要說話，頭頂忽然炸開斑斕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