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上的霧漸漸退去，如同一層薄紗被輕輕揭開，出一片寧靜的世界。彭雲握著拳頭，心頭那驚悸之還未完全消散，但眼前的一切卻讓他知道了，自己剛剛經歷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場夢。

依舊安靜地坐在他旁，那把佩劍靜靜地放在的腳邊，仿佛在述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彭雲輕輕笑了笑，恢復平日裏的從容，重新站直了軀。

“看來，不用本公子親自出手，也能化解這場危機。”他自嘲地搖了搖頭，心中卻是對李天翊由衷的激。

小黃興地拍了拍手，歡快地道：“大哥，你太厲害了！”

彭雲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出一欣賞：“兄弟，有你在我邊，我們便無所畏懼。”

李天翊笑了笑，語氣中帶著一慨：“等到雲城，我定要請你吃一頓家鄉飯。”

家鄉飯，李天翊心中頓時浮現出母親的味道，那淡淡的桂花香，讓他想起了兒時的記憶。

小船緩緩駛向對岸，彭雲的心中漸漸踏實。夜幕降臨，月灑在河面上，泛起一片銀。李天翊獨自一人，再次來到河邊，口中念著咒語。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敕救等眾，急急超生，敕救等眾，急急超生。”

河面上亮閃爍，仿佛是黑暗中的火種，預示著希的降臨。隨著咒語的念誦，那亮逐漸匯聚一個球，越來越亮，越來越大。

“都是可憐人，去吧。”李天翊說完，轉離去，留下了一地誦經聲。

......

篝火旁，彭雲和小黃已經沉沉睡去，而那位面無表的依舊坐在篝火旁，獨自守護著這片安寧。

“你去哪兒了？”突然開口，聲音中帶著一責備。

“散散步。”李天翊回答得簡單而淡然。

“你撒謊！”語氣堅定，目如炬。

李天翊沒有辯解，只是淡淡一笑，坐在篝火旁。

“來路不明的人很危險，我家公子腦袋不好使，所以才會隨便與人同行。”繼續說道。

“我知道。”

“希你知道得更清楚一些。”認真地看著他。

“我不是什麼壞人。”李天翊輕輕地說道。

“希如此。”重新閉上眼睛。

......

夜深了，李天翊站在家鄉前，著這片悉的土地，心中滿是惆悵。

“人言落日是天涯，極天涯不見家。”他低聲道，眼中閃爍著淚。

小離家老大回，時荏苒，如白駒過隙。此間心境，便是你讀了萬遍書，都會不到的。

“我離家那年，雲城還沒有這般繁華，當年不過是一個小城。”李天翊的聲音帶著一回憶。

“我家世世代代都是農戶，如果不出意外我也應該是一個農戶....”他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奈。

彭雲接話道：“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我？現在....應該算是一個居無定所的遊人罷了。”李天翊苦笑。

彭雲點點頭，似乎已經能想像出李天翊這些年的經歷了。為了養家餬口，不得已背井離鄉。心中有著無盡的不舍和無奈，前往陌生的地方謀生。

“最后一次回鄉是我妹妹離世的時候，有人跟我說大道無，當你踏上某條路的時候，就意味著另一條路對你永久關閉了大門。”李天翊輕輕一嘆。

彭雲有些疑，妹妹離世？可是看著這人年紀明明不大，也就跟自己不相上下。

哦，一定是得病了！英年早逝，可憐啊~

很快，幾人就進了城。

李天翊所住的村子，原本是在城外。后來舊城被毀，新城重建，就將他們的村子納其中吞併了。只不過村還是村。

李家在村子裏是大戶人家，李天翊父母弟弟和妹妹逝世后，家族衰敗過一段時間。后來李天翊知道了這件事，又托人給李家後人送去了錢財，幫著李家重振旗鼓。

為了他們的安全著想，李天翊明令李家後人不準他們是李天翊的後人。如今李家早就搬進了城，村子裏的老宅只是偶爾讓人來打掃，不過祖墳還在。

幸好，門前那棵桂花樹也還在。

李天翊著門前那棵桂花樹，眼中充滿了懷念。

“我小的時候，就爬到樹杈上搖桂花，母親和妹妹在下面撿。那時候家裏窮，沒什麼菜可以吃，搖下來的桂花，做桂花飯是一年中最快樂的時候。”他輕聲說道。

“那這個就是你家嘍？”彭雲指著桂花樹前的人家。

“以前是。”李天翊將手放在桂花樹上，著的溫暖和微風的輕。

聽著樹葉沙沙作響，仿佛能聽到桂花樹在訴說著什麼。

松鼠小黃摘下一片葉子放在裏嚼著，又跳回彭雲的肩膀上，小聲嘀咕。

“這家伙年紀輕輕，說話怎麼老氣橫秋的。”

彭雲認同地點點頭，不像是二十歲的青年，倒像是年過古稀的老頭。

......

山間的土包上，李天翊站在一排墓碑前，當年的木圓柱現在已經換了上好的白玉石碑。

李天翊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

“我離家的時候，母親和妹妹哭得不像話，母親心疼我。向姥爺借了錢，在我的夾層裏面。多年以后，我才發現。母親活了九十二歲，算是高壽，我沒能在床前盡孝。離世后，妹妹給我寄信，我才知道。”

他又指著另一個墓碑，“這是我弟弟，只見過幾面，我離家三年后，才知道有了這麼一個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