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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約美好死亡,這次瓊瑤端出的是一個嚴肅話題|荔枝時評

文/土土絨

近日,知名作家瓊瑤忽然發表公開信,交代自己的身後事,

稱自己若病重,不要插管,不送加護病房,不必進行搶救,寧願沒有痛苦地死去。這封公開信讓瓊瑤再次回到輿論中心,有人贊她勘破生死,有人戲稱她連身後事都交代得像一碗雞湯。但實際上,瓊瑤這次端出的是一個非常嚴肅的社會議題。

2015年,《經濟學人》公佈了全球80個國家和地區臨終關懷的死亡品質指數調查。中國僅排名71位,也就是倒數第十位。所謂的“死亡品質指數”,

是綜合計算善終和醫療保健環境、人力資源、人們對服務的負擔力、服務品質以及社會參與等等因素,來進行排名的。作為一個GDP排名早已高居世界第二的國家,死亡品質指數排名如此靠後令人驚訝。

這也確實不僅僅跟經濟水準相關。知名作家巴金晚年享受副國級待遇,去世之前,被不惜一切代價搶救了6年,先是切開氣管,後來只能靠餵食管和呼吸機維持生命,

巨大的痛苦使巴金不止一次提出安樂死,並說:“我是為你們而活”“長壽是對我的折磨”。但他最終還是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臨終關懷在國內是一個長期被忽視的話題,儘管我國早在17年前就已經進入了老齡化社會,但在龐大的老齡人口面前,關於如何面對死亡的討論卻非常之少。

在我國的傳統文化中,一向是忌談死亡的。有身份的人死亡,要說崩了,薨了,卒了,殤,不祿……形形色色的曲指。

現在普通的人死亡,也往往是說“沒了”。哲人則說:未知生,焉知死,似乎巧妙地避開了這個大問題。死亡就像黑洞一樣,讓人避之唯恐不及,無法開誠佈公地討論。

但是,誰又能真正逃避這個考題呢?如何有尊嚴地離開,每個人都必須做出選擇。面對病危的親人,要不要告訴他們真相?當一個人已無藥可救,該讓他在ICU病房插滿管子離去,還是放棄治療回家?除了躺在病床上,

一個臨終的老人還有沒有其他的選擇?

另外,中國的“孝”文化也壓縮著人們的選擇空間,當親人躺上病床時,似乎只有不計一切地搶救,才是孝順的體現,否則就會被人非議。

此外,國內法律目前還不支持安樂死,這也限制了對臨終關懷的討論。但法律上的禁止不代表討論的禁止,尊重生命,也不是不計一切搶救這麼簡單。臨終關懷是一個涉及到法律、醫學、道德、倫理等多方面的複雜問題,

只有真誠地面對、開誠佈公地討論,才有可能把這個問題探討得越來越清楚。

在美國、英國等發達國家,死亡教育的課程從上世紀70年代就已進入中小學。即使在同樣忌諱談論死亡的香港,有關死亡的進修課也已進入高等院校。

每年十月的第一個星期六,是“世界臨終關懷及舒緩治療日”。在很多發達國家,已經越來越普及臨終關懷的理念,在許多醫院都設立了臨終關懷的病房,提高對晚期病人及其家庭在醫療、社會、日常生活、精神等方面需求的理解,保障生命最後階段的生活品質。

在一些發達國家,臨終關懷已經走上制度化道路,例如,美國的臨終關懷服務已經大部分納入到醫療保險之中,臨終關懷服務的覆蓋面大幅擴大,使得更多的病人享受這一福利。

在我國,臨終關懷事業也開始起步,一些有識之士成立“臨終不插管”俱樂部,反對過度醫療;一些醫院推出“生前遺囑”服務,患者可提前選擇需要或不需要什麼醫療服務,以備彌留之際為自己做主。但這仍然是小範圍的嘗試,總體來說,我們對於臨終關懷的關注度、討論的深度都還不夠,尚未形成社會共識。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希望瓊瑤的這封公開信,能打破禁忌,將這個話題帶到公眾討論中,並吸引醫療機構、社會組織、倫理學者的共同參與,從而讓每個人的最後一程都走得平靜而圓滿。

提高對晚期病人及其家庭在醫療、社會、日常生活、精神等方面需求的理解,保障生命最後階段的生活品質。

在一些發達國家,臨終關懷已經走上制度化道路,例如,美國的臨終關懷服務已經大部分納入到醫療保險之中,臨終關懷服務的覆蓋面大幅擴大,使得更多的病人享受這一福利。

在我國,臨終關懷事業也開始起步,一些有識之士成立“臨終不插管”俱樂部,反對過度醫療;一些醫院推出“生前遺囑”服務,患者可提前選擇需要或不需要什麼醫療服務,以備彌留之際為自己做主。但這仍然是小範圍的嘗試,總體來說,我們對於臨終關懷的關注度、討論的深度都還不夠,尚未形成社會共識。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希望瓊瑤的這封公開信,能打破禁忌,將這個話題帶到公眾討論中,並吸引醫療機構、社會組織、倫理學者的共同參與,從而讓每個人的最後一程都走得平靜而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