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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年代,關於長蛆的大醬的回憶

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之“二舅母來了”

母親到東北幾年後,才逐漸適應了這裡農村赤貧清苦的生活。老家的人完全不知道,還以為母親在東北享清福。這不,二舅和二舅母沒打招呼就前來投奔了。

二舅母,生在殷實家庭,是個快言快語的人。一進村子就傻眼了,埋怨舅說,怎麼這麼破,還不如東方紅呢!東方紅就是母親原來山東老家的村名。進屋後,她更沮喪,屋裡沒什麼像樣的傢俱、鋪蓋不說,牆壁也黑黢黢的。母親說,當時她看二舅母的表情顯然是快哭了,

母親趕緊一邊搓著二舅母凍紅的手,一邊安慰她說,這個破地方是沒什麼好呆的,你們大老遠來一趟就多玩幾天再走。大約為了女人的尊嚴,二舅母終於把眼淚憋了回去。

到了吃飯的時候,母親端出了格外多放了幾滴油燉蘿蔔塊,

又從醬缸裡盛了一碟大醬,洗了幾根大蔥。二舅母很不喜歡吃蘿蔔,所以只好就著大蔥蘸大醬吃苞米玉鍋貼了。感覺倒也挺香。沒過多一會兒,醬就吃光了,於是二舅母很熱情地站起來說,我去盛。打開醬缸時,她還誇口說東北的醬好吃,香!可是轉頭,她就吐了。因為,她郝然發現醬缸裡顯得有什麼東西在動,仔細一看,居然是幾隻白花花的蛆蟲。母親後來很不好意思,
她說她真的沒注意醬缸什麼時候長了蛆。其實,母親也是個有點小潔癖的人,她要知道,雖然心裡不捨得,但這缸醬肯定是早倒了。

二舅母說啥也不在東北呆了,第二天就和二舅買車票回了山東。事實證明,她的選擇是對的,回去以後,山東後來發展得比吉林好很多,她和二舅先後經營過苞米頁手工藝編織、承包出口刺繡布藝,還買了兩輛推土機幹起了承租,生活也越來越好。

母親給我講過二舅母的趣事。母親說,農村有一種生物醋,是用“醋窩兒”(有的地區也叫“醋蛾子”)加酒加白糖再勾兌一定比例的涼白開養出來的。養成後又酸又甜,既解渴又爽口,有時肚子痛喝上幾口還有緩解作用。在母親還沒離開山東老家時,

一次在地裡幹活,剛剛對二舅有點意思的二舅母突然說肚子難受。於是母親趕緊回家取來了一瓶“醋窩兒”養的醋給二舅母喝。二舅母開始不肯喝,覺得“醋窩兒”是活的,有點噁心,但肚子疼痛難忍,也就顧不上那麼多了。嘗試著喝了一口之後,覺得味道很不錯,於是又喝了一口。接下來就停不下了。母親說,那一下午,二舅母把那一大瓶醋全給喝光了,肚子也真的不痛了。

如今二舅已經不在了,二舅母還在經營著一個農村飯店,安享著一個人既孤獨也充實的晚年。只有過年節的時候,才和兒女們團聚一下。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還記得在東北吃過的帶蛆的大醬,想起這件事又是什麼感受。

(圖片來源於互聯網,文字原創,未完待續)

二舅母還在經營著一個農村飯店,安享著一個人既孤獨也充實的晚年。只有過年節的時候,才和兒女們團聚一下。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還記得在東北吃過的帶蛆的大醬,想起這件事又是什麼感受。

(圖片來源於互聯網,文字原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