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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國強:鄭家山上的老農民

鄭家山上的老農民

文:鄭國強

眾所周知,中國是一個農業大國,

自然農民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在裡面,無論是社會的發展方式的改變還是經濟體制的改變,亦或是人民生活水準的提高,無不從側面反映出了在這個擁有著八萬萬農民的神州大地上他們所起的中流砥柱的作用。

鄭家山,是生我養我的地方,那裡是我們國家千百萬農民居住成片區的一個縮影,人們能記住的唯一標識應該算是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稱之為最不適宜人類居住的地方了。

那裡談不上山清水秀,人傑地靈。沒有水,山倒是有,北面是南華山,隱隱約約能看見,西面是月亮山,東面和南面的山也多了去了,大都是不知名的,叫什麼我也不知道,我的父親,我的父親的父親怕也是不知道,他們只知道那是山,一眼望不到邊的山,黃土造就的山,蜿蜒曲折,人們就在山的懷抱裡定居生活著。像南方那種溫柔纏綿的水是沒有的,
僅有的一條小溪還是在溝底由地下的水滲出來的,近幾年被破壞的也不多見了,以前我經常放牲口,牲口專門喝的,父親說那水是鹹的,牲口可以補充體內缺失的營養。沒看出來,著實是沒有看出來的。為何又要說非人傑地靈呢?我覺得一切還是得實事求是,儘管人們生活的樸實無華,鄉風淳樸,民俗樂然,但這不能掩蓋住落後和無知的本質事實,在我之前,這裡沒有出過大學生,
大學生在我們村可是一個相當吃勁的名詞了,誰家要是能出個大學生,保准是誰家祖墳上冒了青煙了。觀念的落後一度使得這裡的人們整日面朝黃土背朝天,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有的人家營生差,吃了上頓沒下頓,這也不是沒有過,唯獨自己親身經歷了才能覺察得到,原來一切擁有的都是珍惜得來的。

我家三代貧下中農,三年災難和文化大革命期間,雖然我沒有出生,

但是聽年邁的爺爺口述說過,他們當時跑過土匪,吃過食堂,挨過饑餓,洋芋萬磨成的“麵粉”是吃的最好的東西了,白麵饃饃再不要提了。一切好起來都等到解放後了,這是真實的寫照,全村就那麼些人,幾家幾戶,誰家的鍋碗瓢盆多少幾乎人盡皆知。他們也掃過文盲,但大多數人還是不識字,因為他們把大部分時間放在了鬥四舊分子上面,跟著當時的大人鬥地主,
鬥富農,越鬥越窮,越窮越無知,越無知越窮,惡性循環下去。家底好的後來勉強能讓孩子讀完小學,當時是五年制的,小學畢業就能當教書匠,民辦教師就是這麼來的,我們村裡一個本家打我四輩我要喚以太爺的老師就大字不識一籮筐,竟成了我們那裡三村很知名的一個老師。說實話,我特別討厭他,他特別喜歡打人,一言不合就打人,不知道是老婆讓他跪了搓板還是被人偷了錢,他總是打我們。字沒識多少,打倒是挨的不少。話又說回來,能考上大學成為村裡第一個大學生,還是得感謝他的啟蒙教育,在他的“a.o.e.”中我後來慢慢學會了用知識去改變自己命運的道理。在我考上大學的那一年,村裡要給我賀學,已經退休的他竟也親自來給我道賀祝福,我至今還記得他說的一句話:“人生有四喜,金榜題名時,他鄉遇故知,久旱逢甘霖,洞房花燭夜,你這也算是人生第一大喜,恭喜小夥子,給咋們鄭家人長臉了”。

(甘肅天水趙旭輝泥塑作品)

其實在我之前也出過所謂的“大學生”,但是村裡人認為只有一本才算是大學,二本三本其他的都不算。或許這也是根深蒂固的觀念所影響的吧,在人民日益發展的生活水準和社會生產力方面,這算是大相徑庭的了。

這些老農民,其實他們一點也不老,好多都是二十剛出頭的小夥子,在成家立業之後,毅然的從他們的父輩手裡接過農民的衣缽,拿著鞭杆,扛著鋤頭,拉著牲口,背著乾糧袋子成為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我小時候有一段時間跟著爺爺犁地播種,挖洋芋,攛化肥,切種子,拔麥子,拔胡麻,拔扁豆子,馱垛,碾場……現在還能清楚的記得那些活計該怎麼幹。其實對於一個農民家庭來說,這些都是日常瑣碎,沒有什麼不提與提的,只不過我提的是那些年那些人,那些歲月罷了……

近幾年,異地搬遷政策落實到了我們那個叫做鄭家山的小村子裡,為了回應黨的群眾政策,為了讓廣大農民脫貧致富,我們跟著大部隊來到了一個新的城市。這裡沒有一出門就能看見的大山,也沒有更多的人叫我們為農民這個稱謂了,更多的是叫群眾或者人民。其實,這只不過是把貓叫了個咪咪,本質還是個貓,就像我們本質還是農民一樣,但大家所嚮往的美好生活這一目標慢慢的在實現開來。聽黨中央說要趕在2020年之前實現全面脫貧,我想我們走的這一步就是國家在打贏脫貧攻堅戰中的一個縮影了吧。

離開那土生土長的地方,人們戀戀不捨,割捨不下那一掊黃土和躺在黃土下面他們的父親母親和兄弟姐妹,也割捨不下這青春的回憶,往事隨風。但我想,這一切不正是他們所希望看到的嗎?願借天邊七彩祥雲,托去我們衷心美好的祝福,佳音傳信,同時也告訴他們,鄭家山永遠是你們靈魂的歸宿。落葉大都是要歸根的,那裡來的農民遲早都還是要回哪裡去的,只不過現在我們不再是鄭家山的農民也不再是鄭家山的人……

本文作者 鄭國強

個人簡介:

鄭國強,男,漢族,1995年8月生於寧夏回族自治區中衛市海原縣,目前就讀于寧夏醫科大學臨床醫學院,個人愛好文學寫作與讀書,鍾愛西北文學,曾經在校內雜誌發表文章8篇,曾在西北文藝苑,甘寧界,海原大城小事等處發表個人散文若干。獲得校級和區級的徵文活動比賽二等獎和優秀獎,愛好廣泛,擅長西北文學發掘和黃土高原人文歷史。

他總是打我們。字沒識多少,打倒是挨的不少。話又說回來,能考上大學成為村裡第一個大學生,還是得感謝他的啟蒙教育,在他的“a.o.e.”中我後來慢慢學會了用知識去改變自己命運的道理。在我考上大學的那一年,村裡要給我賀學,已經退休的他竟也親自來給我道賀祝福,我至今還記得他說的一句話:“人生有四喜,金榜題名時,他鄉遇故知,久旱逢甘霖,洞房花燭夜,你這也算是人生第一大喜,恭喜小夥子,給咋們鄭家人長臉了”。

(甘肅天水趙旭輝泥塑作品)

其實在我之前也出過所謂的“大學生”,但是村裡人認為只有一本才算是大學,二本三本其他的都不算。或許這也是根深蒂固的觀念所影響的吧,在人民日益發展的生活水準和社會生產力方面,這算是大相徑庭的了。

這些老農民,其實他們一點也不老,好多都是二十剛出頭的小夥子,在成家立業之後,毅然的從他們的父輩手裡接過農民的衣缽,拿著鞭杆,扛著鋤頭,拉著牲口,背著乾糧袋子成為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我小時候有一段時間跟著爺爺犁地播種,挖洋芋,攛化肥,切種子,拔麥子,拔胡麻,拔扁豆子,馱垛,碾場……現在還能清楚的記得那些活計該怎麼幹。其實對於一個農民家庭來說,這些都是日常瑣碎,沒有什麼不提與提的,只不過我提的是那些年那些人,那些歲月罷了……

近幾年,異地搬遷政策落實到了我們那個叫做鄭家山的小村子裡,為了回應黨的群眾政策,為了讓廣大農民脫貧致富,我們跟著大部隊來到了一個新的城市。這裡沒有一出門就能看見的大山,也沒有更多的人叫我們為農民這個稱謂了,更多的是叫群眾或者人民。其實,這只不過是把貓叫了個咪咪,本質還是個貓,就像我們本質還是農民一樣,但大家所嚮往的美好生活這一目標慢慢的在實現開來。聽黨中央說要趕在2020年之前實現全面脫貧,我想我們走的這一步就是國家在打贏脫貧攻堅戰中的一個縮影了吧。

離開那土生土長的地方,人們戀戀不捨,割捨不下那一掊黃土和躺在黃土下面他們的父親母親和兄弟姐妹,也割捨不下這青春的回憶,往事隨風。但我想,這一切不正是他們所希望看到的嗎?願借天邊七彩祥雲,托去我們衷心美好的祝福,佳音傳信,同時也告訴他們,鄭家山永遠是你們靈魂的歸宿。落葉大都是要歸根的,那裡來的農民遲早都還是要回哪裡去的,只不過現在我們不再是鄭家山的農民也不再是鄭家山的人……

本文作者 鄭國強

個人簡介:

鄭國強,男,漢族,1995年8月生於寧夏回族自治區中衛市海原縣,目前就讀于寧夏醫科大學臨床醫學院,個人愛好文學寫作與讀書,鍾愛西北文學,曾經在校內雜誌發表文章8篇,曾在西北文藝苑,甘寧界,海原大城小事等處發表個人散文若干。獲得校級和區級的徵文活動比賽二等獎和優秀獎,愛好廣泛,擅長西北文學發掘和黃土高原人文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