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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春豔:春雪

春雪

張春豔/文

清晨,一睜眼前排屋頂的白色讓我興奮起來。

哦,下雪了!我迅速地披上外衣趴在玻璃窗上望外看。玉蘭樹、雪松都穿上了潔白的衣裳,婉如待嫁的新娘。我急忙穿上那件大紅色的棉衣,找了雙平底鞋,急急地跑出門。

天剛濛濛亮,周圍寂靜一片。院子裡已鋪了層厚厚的松松的白雪。白雪平展展地,安安靜靜地躺在腳底下。沒有一個腳印,沒有一點污染,就這樣純淨地伸展著,象一張白紙,又婉如人生的最初,沒有閱歷,

不經世事,一切都還沒有開始,那該是多麼美好的時刻啊。然而,這樣的狀態只是暫時的,該來的都會來的。

等會就會有人經過,留下或深或淺或正或歪的腳印,也會有老母雞用它的竹葉爪印畫成一幅胸有成竹的水墨畫,也會有小貓把一朵朵梅花印在雪地上,小狗也會留下急馳的爪印,就象人生不會永遠只是一張白紙,該開始的終究會開始。

我都有些捨不得下腳了,輕輕地抬起腳,

慢慢地踩下去,我怕踩痛了腳下的雪姑娘。你不知道,我是怎樣地盼你,怎樣癡癡地等你,怎樣真真切切地戀著你,在我的心中,你就是我內心深處某種被深深掩藏卻澎湃洶湧著的情緒,看到你,這種情緒就被一時間噴發出來,化成滿天飛舞著的白色蝴蝶,舞動著潔白透明的翅膀在春風裡旋轉飛翔,時而歡快歌唱,時而憂傷低吟。就這樣,我把我的情緒寫在每一座高山,
每一條河,每一棵樹,每一株草。

整整一個冬天,呼呼的冷風折斷了乾枯的樹枝,卷集著腐敗的落葉、垃圾敲打著每個寂寞的窗櫺,塵土飛揚、霧霾彌天。三個月沒有一滴降水,田地的麥子都已經奄奄一息了。

大地赤裸著身體,在寒冷裡瑟瑟發抖。乾燥的空氣似乎一根火柴便可以點燃整個世界。

這時人也容易上火、著涼,重感冒一個星期都好不了,醫院的過道裡住滿了咳嗽著的大人小孩。

“該下一場大雪了。”父親用佈滿老年斑的手舀了一瓢清水澆爬在地上的耷拉著腦袋的菠菜。“怎麼還不下雪啊,我的滑雪板還沒用過呢。”兒子擺弄著他心愛的滑雪板,嘴裡發著牢騷。

可還是沒有雪,所有的人都翹首期待著,雪簡就是一個千呼萬喚不出來的美人。

沒有雪的冬天沒有靈氣,沒有雪的冬天沒有詩意。我甚至於開始懷念2007年那場雪,一連十幾天的漫天飛舞,紛紛揚揚,懷念雪落在唇上的那種冰涼與甜香,懷念雪花掛滿頭髮睫毛的浪漫與溫馨,懷念我的《雪之戀》。

終於,蒼天沒有辜負我的期盼,雖然現在已是春天了,但乘著春花還未開,春雨還未飄,雪安安靜靜、輕盈盈來了!

輕輕地走出院子,大門上火紅的燈籠和春聯,在白雪的掩映下格外耀眼,喜慶而寧靜。此刻整個的村莊還未睡醒。一片白色的沉默著的世界,沒有一絲聲響。白色的公路上也鮮有車輛走過的痕跡,白淨淨地蓬鬆著,公路左邊是幾排高高的白楊樹,已經萌發的苞芽上落滿了蓬鬆的白雪。粗壯通直樹幹上自然整枝留下的疤痕象無數個微笑著的眼睛凝望著這個冰清玉潔的世界。

沿著公路往前走,右面是座山神廟,新漆的大紅色的廟門,威武的飛簷展示著香火旺盛,廟後面山頭上的幾棵柏樹因雪的滋潤更顯蒼翠、挺拔了。左邊是條小河,河床很低,河水嘩嘩地響著,河中間的石頭上落滿了白雪,圓圓的象散落的饅頭。小河往前是一塊廢棄的苗圃地,大片的國槐都已成林了,遠遠地看著白白地灰灰地一大片。遠處的山,隱在晨霧裡,灰濛濛的白茫茫一片。

順著公路繼續往前走,右邊是一道高高的山梁,山上的雜草和矮矮的灌木,現在都是瓊樹玉枝了,陡峭處黃土還露著。山似乎在陡然間長高了,雪把山更清晰地凸現出來,每一條溝,每一道梁,每一棵樹,是那樣的清晰可見,似乎一伸手就可以觸到大山的脈博。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沒有獨釣寒江雪的無畏與灑脫,純真與淡然。然而我有的是對雪的近乎癡情的愛戀,對雪下的那個即將到來的綠的世界的熱切期待。沿著公路繼續往前走,左邊是一塊麥田,雪還沒有完全蓋住麥子,潔白中透著瑩瑩的綠。雪花還在飛舞,麥田裡穿著真衣服的稻草人還在努力的工作著,他們手中那紅色或藍色的塑膠袋在白雪裡分外醒目。有了這場來的不算太遲的雪,農人們臉上定會露出會心的笑意。

雪花飛舞著,象無數個潔白的花瓣,更象可愛的春的精靈,落滿我的頭髮,我輕輕地張開雙臂,在原地轉了個圈兒,似乎我就是一棵大樹或者一株小草兒正喜滋滋地享受這份來之不易的滋潤……

寫於2015年3月

本文作者 張春豔

作者簡介:

張春豔,陝西隴縣人,自學考試西北大學漢語言文學專業畢業,有著一個美麗的文學夢,喜歡用文字記錄生活中點點滴滴的美!曾在《陝西農村報》發表過《草原暢想》、《對蘭花》兩篇散文。《七夕》、《勞動者的讚歌》發表于好心情文學作品集《一剪梅》。散文《爺爺》獲第四屆中外散文邀請賽一等獎。

在白雪的掩映下格外耀眼,喜慶而寧靜。此刻整個的村莊還未睡醒。一片白色的沉默著的世界,沒有一絲聲響。白色的公路上也鮮有車輛走過的痕跡,白淨淨地蓬鬆著,公路左邊是幾排高高的白楊樹,已經萌發的苞芽上落滿了蓬鬆的白雪。粗壯通直樹幹上自然整枝留下的疤痕象無數個微笑著的眼睛凝望著這個冰清玉潔的世界。

沿著公路往前走,右面是座山神廟,新漆的大紅色的廟門,威武的飛簷展示著香火旺盛,廟後面山頭上的幾棵柏樹因雪的滋潤更顯蒼翠、挺拔了。左邊是條小河,河床很低,河水嘩嘩地響著,河中間的石頭上落滿了白雪,圓圓的象散落的饅頭。小河往前是一塊廢棄的苗圃地,大片的國槐都已成林了,遠遠地看著白白地灰灰地一大片。遠處的山,隱在晨霧裡,灰濛濛的白茫茫一片。

順著公路繼續往前走,右邊是一道高高的山梁,山上的雜草和矮矮的灌木,現在都是瓊樹玉枝了,陡峭處黃土還露著。山似乎在陡然間長高了,雪把山更清晰地凸現出來,每一條溝,每一道梁,每一棵樹,是那樣的清晰可見,似乎一伸手就可以觸到大山的脈博。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沒有獨釣寒江雪的無畏與灑脫,純真與淡然。然而我有的是對雪的近乎癡情的愛戀,對雪下的那個即將到來的綠的世界的熱切期待。沿著公路繼續往前走,左邊是一塊麥田,雪還沒有完全蓋住麥子,潔白中透著瑩瑩的綠。雪花還在飛舞,麥田裡穿著真衣服的稻草人還在努力的工作著,他們手中那紅色或藍色的塑膠袋在白雪裡分外醒目。有了這場來的不算太遲的雪,農人們臉上定會露出會心的笑意。

雪花飛舞著,象無數個潔白的花瓣,更象可愛的春的精靈,落滿我的頭髮,我輕輕地張開雙臂,在原地轉了個圈兒,似乎我就是一棵大樹或者一株小草兒正喜滋滋地享受這份來之不易的滋潤……

寫於2015年3月

本文作者 張春豔

作者簡介:

張春豔,陝西隴縣人,自學考試西北大學漢語言文學專業畢業,有著一個美麗的文學夢,喜歡用文字記錄生活中點點滴滴的美!曾在《陝西農村報》發表過《草原暢想》、《對蘭花》兩篇散文。《七夕》、《勞動者的讚歌》發表于好心情文學作品集《一剪梅》。散文《爺爺》獲第四屆中外散文邀請賽一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