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畸變 第一章 僉村 高額彩禮重壓,娶老婆成了難題
“哇——哇——”
嬰兒的哭聲撕裂籠罩在僉村夜空的黑布,嚇得月兒跐溜躲進雲層,驚得星星不停眨著眼睛,更引得各家各戶犬聲鼎沸,此起彼伏,你方唱罷我又登場,犬吠聲、嬰兒的哭聲混合在一起,
“哎,准是齊老二家那孫子又鬧騰了。”
“誰說不是呢,每天晚上都來這麼一出,他們不煩咱都煩了。”
“就是呢,吵得人都睡不著覺!”
“哎,作孽啊!那麼小的娃,吃不上奶餓得吧!”
“嗯,他媽那麼小,光知道玩兒了,又怕影響身材啥的,硬是不給孩子吃奶。”
“哎,現在的孩子呦,光想自己了。”
“是啊,想當年我們不也是這麼小要的孩子麼,哪有那麼嬌氣呦!”
村民們對這聲音憤憤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僉村,猶如一位老態聾鐘的遲暮人,在中華大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艱難生存。一條條羊腸小路,如時光流逝在老人臉上留下的溝壑,
村裡男女老少加起來,只有三百來人。
壯年男人們為了多掙點兒錢,大多散落在全國各地打工,春節時匆匆回家看一眼,就又匆匆而去,只留下年輕的媳婦和年幼的孩子,以及體弱多病的父母在村子裡守望。當然還有沒娶上媳婦的男孩,等他們“成了家”有了娃,讓自家後繼有人後,也會走出僉村奔向全國各地,如他們的哥哥們一樣。
日復一日,年輕的媳婦熬成婆,
齊老二的家在村子南頭,是他用二十年積蓄,為了給兒子結婚娶媳婦兒剛蓋好的二層小樓。這樣的小樓村子裡不多,夾雜在一排排破敗的老屋間,醒目刺眼。
村北口的王婆子,前幾年老頭子去了,幸好他在世時,就已經幫兩個兒子蓋好房娶好媳婦。而自從老頭子走了後,兩個兒子也帶著媳婦離開家到外地打工,只把兩個年幼的孫子留給王婆子照顧。
王婆子跟兩個小孫子,就住在自己跟老頭子年輕時蓋的小破屋裡,每天勤勤懇懇任勞任怨。
破屋雖然還能住人,但畢竟已飽經三十多年風吹雨打,
可那又怎樣呢,兩個兒子雖然都有新房,卻都上著鎖。兒子扔給老娘,小夫妻樂得輕鬆自在,只逢年過節問候一番,平日裡難得回家。縱使如此,王婆仍戰戰兢兢不敢招惹兒媳,就怕她們不高興一走了之。
這樣的情況僉村比比皆是。給小夫妻準備的新房,哪怕空著,小倆口都出去打工,父母也不敢住進裡面,生怕好不容易重金娶回家的新媳婦,一個不高興跑回娘家,而他們,再也不可能湊齊萬紫千紅一片綠,去給兒子重新娶個媳婦了。
在僉村,年輕媳婦是最幸福的,老公千嬌萬寵著,公婆千恩萬敬著,比起在娘家,真似一下子掉進蜜罐裡,享受如同女王般的待遇。
02僉村最值得稱讚的,是對再婚女人的一視同仁。
在僉村,不管是雲英未嫁的小姑娘,還是梅開二度的女人,待遇都是相同的,只有她們對小夥子們挑挑揀揀的份兒。在這種時刻,她們自信又傲嬌,如同國王的女兒征選駙馬般挑剔。一個個年輕的小夥子等待著她們玉指欽點,選上的笑顏逐開,落榜的喪氣垂頭。僉村裡,姐弟戀像太陽東升西落普通尋常。
這不,村西齊老大的兒子齊冠軍,年輕時自以為帥氣瀟灑,學生時代就有小女生遞紙表達愛慕,初中輟學後仍自信滿滿,對媒婆的說媒嗤之以鼻,揚言要自己找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嬌妻,將媒婆拒之門外。
盲目自信的後果不可估量。如果家底豐厚也就罷了,如花嬌妻總會有的。但齊老大只有一座修蓋於二十來年前,父母為自己成親準備的新房。這麼多年過去,新房早已顯露頹勢,齊老大也越混越下坡,甚至都不如自己老子,連給兒子蓋新房的錢都湊不齊,更別說彩禮了。
沒有新房,沒有彩禮,即便齊冠軍是潘安在世也無濟於世。
媒婆不再登門。齊冠軍由年少時的不可一世,挑挑揀揀,到認清現實,拎著大包小包禮物,親自登門請媒婆說媒,用了5年時間。
這時的齊冠軍二十一歲,正是荷爾蒙旺盛地無處發洩的年齡,而他卻如同四十一歲的中年人,胡渣爬滿下頜,眼角細紋隱現。
二十一歲,在僉村已經算剩男了。這時,他的要求不再是如花嬌妻,而是,有個婆娘就好。
他也加入被公主欽點的隊伍。不同的是,他的公主,只能從再婚女人中選擇。
齊老大也終於東拼西借,為兒子蓋起小二層。
幸運的是,齊冠軍小二層剛剛豎起,就有二婚女選中了他。齊老大去銀行貸款湊齊萬紫千紅,總算把兒子終身大事完成。
兒子剛結完婚,齊老大夫妻就雙雙去打工了。大山似的高額外債,銀行貸款,都需要老兩口去還。他們不敢把債務告訴兒媳,只盼兒子不要娶了媳婦忘了遠在他鄉的老爹老娘。
哪怕空著,小倆口都出去打工,父母也不敢住進裡面,生怕好不容易重金娶回家的新媳婦,一個不高興跑回娘家,而他們,再也不可能湊齊萬紫千紅一片綠,去給兒子重新娶個媳婦了。在僉村,年輕媳婦是最幸福的,老公千嬌萬寵著,公婆千恩萬敬著,比起在娘家,真似一下子掉進蜜罐裡,享受如同女王般的待遇。
02僉村最值得稱讚的,是對再婚女人的一視同仁。
在僉村,不管是雲英未嫁的小姑娘,還是梅開二度的女人,待遇都是相同的,只有她們對小夥子們挑挑揀揀的份兒。在這種時刻,她們自信又傲嬌,如同國王的女兒征選駙馬般挑剔。一個個年輕的小夥子等待著她們玉指欽點,選上的笑顏逐開,落榜的喪氣垂頭。僉村裡,姐弟戀像太陽東升西落普通尋常。
這不,村西齊老大的兒子齊冠軍,年輕時自以為帥氣瀟灑,學生時代就有小女生遞紙表達愛慕,初中輟學後仍自信滿滿,對媒婆的說媒嗤之以鼻,揚言要自己找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嬌妻,將媒婆拒之門外。
盲目自信的後果不可估量。如果家底豐厚也就罷了,如花嬌妻總會有的。但齊老大只有一座修蓋於二十來年前,父母為自己成親準備的新房。這麼多年過去,新房早已顯露頹勢,齊老大也越混越下坡,甚至都不如自己老子,連給兒子蓋新房的錢都湊不齊,更別說彩禮了。
沒有新房,沒有彩禮,即便齊冠軍是潘安在世也無濟於世。
媒婆不再登門。齊冠軍由年少時的不可一世,挑挑揀揀,到認清現實,拎著大包小包禮物,親自登門請媒婆說媒,用了5年時間。
這時的齊冠軍二十一歲,正是荷爾蒙旺盛地無處發洩的年齡,而他卻如同四十一歲的中年人,胡渣爬滿下頜,眼角細紋隱現。
二十一歲,在僉村已經算剩男了。這時,他的要求不再是如花嬌妻,而是,有個婆娘就好。
他也加入被公主欽點的隊伍。不同的是,他的公主,只能從再婚女人中選擇。
齊老大也終於東拼西借,為兒子蓋起小二層。
幸運的是,齊冠軍小二層剛剛豎起,就有二婚女選中了他。齊老大去銀行貸款湊齊萬紫千紅,總算把兒子終身大事完成。
兒子剛結完婚,齊老大夫妻就雙雙去打工了。大山似的高額外債,銀行貸款,都需要老兩口去還。他們不敢把債務告訴兒媳,只盼兒子不要娶了媳婦忘了遠在他鄉的老爹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