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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湖南,這種養活無數人的樹種幾乎絕跡,原因竟是……

【一】

唐朝 孟浩然的名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這花可以是桃花、李花、野花,但是俺一直認為落的是“桐子花”。

桐子花是傘形花序 一簇簇的,高高的抬頭看不清, 然而落下來的卻是整朵整朵的、滿滿的一地桐花。

“知多少” 就是太多太多、數也數不清。

那個年代印象最深的卻是,一夜風雨 早晨出門、去出農業工,一路上看到的便是滿滿“一地桐花”,密密麻麻的、亮麗鮮活的桐子花。

小小年紀、清晨出工、打著赤腳、在花朵上踩出一溜溜的腳板印 。

那是一種淒美。 一種充滿憂傷的美麗。

幾十年了,再沒有看到過“桐子花開”、更沒有看到過“桐子花落”。

桐子花落

一地桐花

【二】

湘潭縣城的金霞山是長株潭綠心、生態森林公園,但是找不到一棵桐子樹。周邊幾十裡也轉悠過很多次,根本就是找不到一棵桐子樹,

絕跡了嗎?

四年前的一個清明節,下了決心要去尋找桐子樹。騎著單車專門走那爬山過坳的機耕道。自持認得桐子樹 認得桐子葉子,一路上睜大眼睛,就是後悔沒帶望遠鏡。半天過去了, 轉了一大圈,筋疲力盡就是沒見到一片桐子葉,只看到的是千千萬萬的泡桐樹。

難道這桐子樹真的絕跡了嗎?記得以前的湖南中學地理課本中特別炫耀指出,湖南的特產油桐 油茶 豬鬃全國第一,

出口國外什麼的。那個時代的桐油,是全國各地的緊俏商品要憑票的,大到船舶 房子 傢俱,小到農具 盆桶 斗笠,都是需要桐油來油一油的。

聽老人說過,一棵桐子樹下可以撿一籮的桐籽,100斤桐籽可以榨40斤桐油,桐油20元一斤,難怪古人種得多,有俗話“千棕百桐、子孫不窮”。

怎麼現在這湘潭 這山區就沒有一株桐子樹了呢?這也會物種滅絕嗎?

累了乾脆單車推著走,

逢人便問:

“桐子樹?沒有”

“早就沒有了”

以前桐子樹多,現在一株也看不到了”

突然經過一處標明“油榨”的,忍不住在鐵門外敲打:“請問,這裡榨過桐油嗎?”

“ 沒有,我們只榨茶籽油 菜籽油 油麻油 ”

想起問得蠢,桐子樹都沒有,還有什麼桐油?

十分的垂頭喪氣,這比“尋梅”更費勁。 走不動了,乾脆就 逢屋便進,一家一家討訪。

“ 請問這裡有沒有 哪怕一棵桐子樹嗎?”

“ 請問,這裡以前也有過桐子樹嗎?”

一家主人大媽笑笑 :“ 沒有。以前好像有過,不知怎麼沒有了”

又一家主人大爺說:“ 早年還有來收桐子籽的,現在早就沒人來收了。”

一家大叔說得更實在:“ 現在都用清漆 合成漆了,都不用桐子油了。”

桐子花落

【三】

正覺得絕望的時候,一位老者笑眯眯的指著遠處一片屋場說:“你去那邊山看看,那裡好像還有桐子樹。”

就像遇到救星一樣,放下單車,一路小跑從田塍直插過壟,一家一家的細問。

終於一個憨態可親的大叔放下農具說:“我家有兩棵,在屋後背山上。”

“啊呀,我已經跑了四十裡路了,這方圓幾十裡一株也沒找到呢,總算沒有絕種呀。”

一直爬到後山油茶林,“這一株我去年砍掉的,它蔭壞油茶樹。看,蔸根都死了” 說得人心裡涼涼的。“看,這一株也是因為蔭壞油茶樹,砍斷後 現在又長出新枝了”

謝天謝地,還有半株哇。還開出了一些桐子花呢。在俺的要求下大叔承諾說以後再也不砍了 要好好保護。

咦?這樹底下不是一棵桐子樹苗嗎?弱弱的。不好直說真想帶回金霞山種上,讓遊人也看看那美麗的桐子花。誰知大叔很爽快:“要得,我回家拿鋤頭幫你挖。”

天下著雨,騎著單車屁顛屁顛地往金霞山趕去,今天的收穫真不小,發現了桐子樹沒有絕種,照了相片,還帶回七株小小的弱弱的桐子樹苗。

找了個偏僻的山坡山道旁,小心種上、都活了長勢很好。誰知這鬼都不去的偏僻山道邊要安路燈,一下挖死三株。第二年山道邊又打除草劑,桐子葉再怎麼抗藥、又死了三株。剩下一株、急得俺又是打撐又是施肥、長得一人多高了。第三年山道邊又是清草砍柴的,好在這村民雇工好像認識這桐子樹、刀下留情、躲過一劫。

這不今年開花了、特再發帖慶賀一下呢。

待秋後結了桐子籽,再播種,幾年後這裡就會形成“桐子坡”,遊人轉悠到這裡,欣賞“桐子花落”,感受“花落知多少”,還能摘幾片桐子葉回去做桐子葉粑粑呢。

桐子樹苗

俺種的桐子樹開花了

【四】

那個年代,印象最深的要算“桐子葉粑粑”吧。那青黃不接的月份能吃上幾餐麥子做的“桐子葉粑粑”飽飽肚子,聞著那清新的桐子葉香氣一輩子難忘。

記得那個年代、工作組要求生產隊早點下禾種,剛過了正月十五就開始念叨,雖然不像五八年那樣燒熱水去潑,卻都用了“蒸汽催芽”,畢竟寒潮太大,還是爛了許多秧穀,又要補種了。老一點的社員心疼、就一遍又一遍的嘮叨著這古訓:

“窮人莫聽富人哄,桐子樹開花才下種”

“窮人莫聽富人托,桐子樹曝葉浸禾種”

曾聽說過,鄰村一傻鬧的媳婦、謊說吃了老鼠藥,結果被夫家強灌桐油 、吐得一塌糊塗。

曾聽說過,鄰隊吃集體飯,誤把桐油當菜油,全隊老少 吐作一堆,還直抱怨可惜了這些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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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好像還有桐子樹。”

就像遇到救星一樣,放下單車,一路小跑從田塍直插過壟,一家一家的細問。

終於一個憨態可親的大叔放下農具說:“我家有兩棵,在屋後背山上。”

“啊呀,我已經跑了四十裡路了,這方圓幾十裡一株也沒找到呢,總算沒有絕種呀。”

一直爬到後山油茶林,“這一株我去年砍掉的,它蔭壞油茶樹。看,蔸根都死了” 說得人心裡涼涼的。“看,這一株也是因為蔭壞油茶樹,砍斷後 現在又長出新枝了”

謝天謝地,還有半株哇。還開出了一些桐子花呢。在俺的要求下大叔承諾說以後再也不砍了 要好好保護。

咦?這樹底下不是一棵桐子樹苗嗎?弱弱的。不好直說真想帶回金霞山種上,讓遊人也看看那美麗的桐子花。誰知大叔很爽快:“要得,我回家拿鋤頭幫你挖。”

天下著雨,騎著單車屁顛屁顛地往金霞山趕去,今天的收穫真不小,發現了桐子樹沒有絕種,照了相片,還帶回七株小小的弱弱的桐子樹苗。

找了個偏僻的山坡山道旁,小心種上、都活了長勢很好。誰知這鬼都不去的偏僻山道邊要安路燈,一下挖死三株。第二年山道邊又打除草劑,桐子葉再怎麼抗藥、又死了三株。剩下一株、急得俺又是打撐又是施肥、長得一人多高了。第三年山道邊又是清草砍柴的,好在這村民雇工好像認識這桐子樹、刀下留情、躲過一劫。

這不今年開花了、特再發帖慶賀一下呢。

待秋後結了桐子籽,再播種,幾年後這裡就會形成“桐子坡”,遊人轉悠到這裡,欣賞“桐子花落”,感受“花落知多少”,還能摘幾片桐子葉回去做桐子葉粑粑呢。

桐子樹苗

俺種的桐子樹開花了

【四】

那個年代,印象最深的要算“桐子葉粑粑”吧。那青黃不接的月份能吃上幾餐麥子做的“桐子葉粑粑”飽飽肚子,聞著那清新的桐子葉香氣一輩子難忘。

記得那個年代、工作組要求生產隊早點下禾種,剛過了正月十五就開始念叨,雖然不像五八年那樣燒熱水去潑,卻都用了“蒸汽催芽”,畢竟寒潮太大,還是爛了許多秧穀,又要補種了。老一點的社員心疼、就一遍又一遍的嘮叨著這古訓:

“窮人莫聽富人哄,桐子樹開花才下種”

“窮人莫聽富人托,桐子樹曝葉浸禾種”

曾聽說過,鄰村一傻鬧的媳婦、謊說吃了老鼠藥,結果被夫家強灌桐油 、吐得一塌糊塗。

曾聽說過,鄰隊吃集體飯,誤把桐油當菜油,全隊老少 吐作一堆,還直抱怨可惜了這些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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