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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語詩的承上啟下階段——不容小覷的魏晉南北朝

秦漢之前,漢語詩的逐步發展,奠定了它最基本的二或三字斷句、雙音節以及四字結構,後來的種種轉變,都是萬變不離其宗,在基本結構上的傳承和演變。

一個有歷史的民族,

必然會注重文化的傳承。秦漢時期,樂府五言詩的出現,就是對“前輩”《詩經》的二字斷句和《楚辭》三字單元的最好繼承和發展。詩歌文學傳統裡,悄無聲息地發生著慢慢的、不知不覺的變化。

秦漢以後,中國進入“軍閥割據”狀態。魏晉南北朝、三國時期,華夏語言和政治統治一樣,

受到很大衝擊,原因在於外族對中原的不斷外侵,還有佛教傳入中土的宗教影響。魏晉南北朝時期,在漢語詩的歷史發展過程中,屬於一個過度時代,充滿實驗、調整。文人騷客們,不斷嘗試新的語言和句法,試圖為漢語詩找到新的出路。雖然有人認為這段時期漢語言文學裹足不前,但細細品來,卻是後世蓬勃發展的七言體詩的重要奠基階段。

除了政治浸染外,

還有文化上的轉變。三國時期著名的古詩十九首,從文體上來看依然屬於傳統的五言結構,但字裡行間已經流露出一點點氣質的變化。之前無論是《詩經》、《楚辭》、《樂府詩》,都來自於民間歌謠,思想健康、活潑、飽滿,如樂府詩中著名的《陌上桑》——

“日出東南隅,

照我秦氏樓。

秦氏有好女,自名為羅敷。

羅敷喜蠶桑,採桑城南隅。

青絲為籠系,桂枝為籠鉤。

頭上倭墮髻,耳中明月珠。

緗綺為下裙,紫綺為上襦。

行者見羅敷,下擔捋髭須。

少年見羅敷,脫帽著帩頭。

耕者忘其犁,鋤者忘其鋤。

來歸相怨怒,但坐觀羅敷。

......”

全詩具有典型的民歌個性。那時的普通百姓,不管生活多麼窮苦,依然保有樂天之性,很少以悲哀和絕望為詩歌立意。漢朝以前,中國是以農民階級為主的農耕國家,

東漢以後,社會中逐漸出現了世家文化,世家子弟開始專心讀書,從田地中脫身出來成為一個新的社會階層,作詩成為他們特有的表達方式,然而這部分人在社會中所占比例很低,和主流社會風氣格格不入。

古詩十九首.生年不滿百

[ 漢·佚名 ]

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

晝短苦夜長,何不秉燭遊!

為樂當及時,何能待來茲?

愚者愛惜費,但為後世嗤。

仙人王子喬,難可與等期。

文學不應該抱有任何的偏見。一個成熟的社會,存在很多獨立的個體,有的人對生命比較敏感,懷有另外一種不同的心境。與農民實在的生活不同,文人在意的不是生活而是生命。他們的藝術氣息,憂傷、孤獨、悲觀;他們的心思所在,是虛無哀傷的生命文體。《古詩十九首》,應該是中國文學歷史上最早流露出文人創作特質的作品。從那時起,社會主流文學形式開始從大眾化的民歌轉變到個人創作。

說到三國鼎立,自然避不開曹操父子。曹操不僅是軍事家、是政治家,更是位詩人。雖然他在東漢末年“挾天子以令諸侯”時霸氣側漏,但反觀曹操詩作,很多都流露出憂鬱的情愫。《短歌行》中柔軟、感傷的情懷,與曹操政治上的強勢南轅北轍。大概曹操本人就是這樣一個個性複雜、甚至分裂的人。“上馬橫槊下馬詩”,政治文學的兩面性塑造了曹操,也分別造就了他兩個截然不同愛好和秉性的親生兒子——兄長曹丕愛權術,弟弟曹植好文學。

(圖中上為《短歌行》,右下為《洛神賦》節選)

曹操用《詩經》四言體寫詩,他的兒子用新的五言樂府體寫詩,並且繼續向前推進,開創了七言體詩,相比五言,七言體更佳委婉。七言體在魏晉時初現,至初唐成熟盛行,這期間五言詩仍掌握著漢語詩統治地位。

正如本文開頭所說,三國魏晉南北朝時期,是多種文學形式並存時期,甚至還出現了四六結構的“駢體文”,因此這一時期的鮑照和山水詩人謝靈運等人,未受到後人的足夠重視。但田園詩人陶淵明殺出重圍,抓到詩文句的本體——心靈和技巧,用最簡單樸素、貼近生活的語言寫詩,帶動了魏晉南北朝的主體詩風。此時仍然有好的文學作品,有正面的文化貢獻。三國、魏晉、南北朝的幾百年間,在漢語詩進程中,一如它在中國統一政治歷史中處於轉折階段一樣,起到了不容小覷的承上啟下作用。

(以上內容,來自蔣勳先生系列微課《聽蔣勳講中國文學》第七課:五言詩到七言詩的轉變,內容摘要和總結)

本文原創,禁止轉載,授權請聯繫作者“六個牛牛”

本文作者犇犇媽,北京土著,畢業于浙江大學生物醫學工程系,碩士研究生。曾經的工程師,現在的全職媽。持有幼教資格證,國家二級公共營養師,美國雙向養育踐行導師。愛好多,不閑著,人在廚房,心在江湖,願和你共用生活每一面。

是虛無哀傷的生命文體。《古詩十九首》,應該是中國文學歷史上最早流露出文人創作特質的作品。從那時起,社會主流文學形式開始從大眾化的民歌轉變到個人創作。

說到三國鼎立,自然避不開曹操父子。曹操不僅是軍事家、是政治家,更是位詩人。雖然他在東漢末年“挾天子以令諸侯”時霸氣側漏,但反觀曹操詩作,很多都流露出憂鬱的情愫。《短歌行》中柔軟、感傷的情懷,與曹操政治上的強勢南轅北轍。大概曹操本人就是這樣一個個性複雜、甚至分裂的人。“上馬橫槊下馬詩”,政治文學的兩面性塑造了曹操,也分別造就了他兩個截然不同愛好和秉性的親生兒子——兄長曹丕愛權術,弟弟曹植好文學。

(圖中上為《短歌行》,右下為《洛神賦》節選)

曹操用《詩經》四言體寫詩,他的兒子用新的五言樂府體寫詩,並且繼續向前推進,開創了七言體詩,相比五言,七言體更佳委婉。七言體在魏晉時初現,至初唐成熟盛行,這期間五言詩仍掌握著漢語詩統治地位。

正如本文開頭所說,三國魏晉南北朝時期,是多種文學形式並存時期,甚至還出現了四六結構的“駢體文”,因此這一時期的鮑照和山水詩人謝靈運等人,未受到後人的足夠重視。但田園詩人陶淵明殺出重圍,抓到詩文句的本體——心靈和技巧,用最簡單樸素、貼近生活的語言寫詩,帶動了魏晉南北朝的主體詩風。此時仍然有好的文學作品,有正面的文化貢獻。三國、魏晉、南北朝的幾百年間,在漢語詩進程中,一如它在中國統一政治歷史中處於轉折階段一樣,起到了不容小覷的承上啟下作用。

(以上內容,來自蔣勳先生系列微課《聽蔣勳講中國文學》第七課:五言詩到七言詩的轉變,內容摘要和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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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犇犇媽,北京土著,畢業于浙江大學生物醫學工程系,碩士研究生。曾經的工程師,現在的全職媽。持有幼教資格證,國家二級公共營養師,美國雙向養育踐行導師。愛好多,不閑著,人在廚房,心在江湖,願和你共用生活每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