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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四大才子文徵明的書名與高夀

文徵明初名壁,徵明為其字,後改名,更字徵仲。他八歲的時候,話還說不大清楚,有人預料他將來不會有什麼出息。但文徵明極為用功,郡學的諸生常常以喝酒喧鬧、賭博下棋打發時光,

惟獨他每天臨寫《千文》十本,日書萬字的書寫訓練為他日後書法的發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他出生于蘇州官宦世家,因為父親文林的關係,他得以在年輕時學文于吳寬,學書于李應禎,學畫于沈周,這些人都是蘇州本地一時文藝之選。吳寬教他寫古文的方法,並在公卿間為之延譽。李應禎則向他傳授自己苦心揣摩四十年的筆法,告誡他寫字不必隨人腳踵。文徵明少於楊循吉、祝允明十余歲,

楊、祝皆折輩行與交,其時祝允明精書法,唐寅善丹青,徐禎卿的詩有建安之風,這些人都高自標置,不甘居於曹偶之下,但對威儀舉舉的文徵明都心存敬畏,不敢狎進。文徵明與他們異軌齊尚,深相契合,經常在一起涵泳琢磨。這四個人被人們稱為“江南四大才子”,而文徵明聲名最隆,他是吳門書派與吳門畫派的實際領袖。

文徵明 書過庭復語十節

文徵明曾十次參加鄉試,皆告不售。在54歲時,他由貢生被薦為翰林待詔。在翰林院的幾年間,楊慎、黃佐、陳沂等朝中顯宦對於徵明愛敬尤至,林俊幾天不見徵明,一定會具柬相招,他常對別人說,我的座上怎麼能沒有文徵明呢。但是,文徵明活得並不開心,他的同僚姚淶、楊維聰等人常陷其於窘迫之境,

時時在人群中說,我們衙門又不是畫院,怎麼會讓畫匠跑到這裡來?數十年之後,當松江何良俊在提到這一段歷史時,不無揶揄地說,姚淶、楊維聰只會中狀元,別無所長。而文徵明卻長在天地之間,現在還有誰再提起姚淶和楊維聰呢?

其時的蘇州書畫家中,文徵明生活得最為殷實安逸,且最為老壽。八十七歲時,他曾有這樣的自述:“背未鮐,

發未黃,燈下猶能為蠅頭書,作畫猶能為徑丈勢,殊不自覺其為老也。”頗有不知老之將至的意思,他還說自己將倔強如昔,決不以老自衰。他的去世被描寫得很具戲劇性,九十歲那年的某一天,他正在為侍禦嚴傑的母親用精楷書寫墓誌,突然伸了個懶腰,隨即擱筆而逝。

唐人孫過庭在《書譜》中談到“通會之際,人書俱老”,意思是人老了字自然老,人老是指生理,字老則指向審美,它與成熟、老練、平和等種種範疇相關。這一觀念對書法批評影響至大,在人們的認識中,“老”不僅代表了功力,也代表著修養與境界。

《元明書法談叢》內頁

一般認為,沒有年壽保證,一個書法家的藝術很難臻於成熟。後人評價王寵的書法時,往往會有“未見其止”的說法,因為他只活了40歲,如他能享有高夀,在藝術上想必會更加精詣;而文徵明活了王寵兩輩子還要長,他獲得了格外驕人的發展機遇,也贏得了人書俱老的評價。謝肇淛在討論文徵明晚年的小楷時,讚揚他極意結構,疏密勻稱,位置適宜,如八面觀音,色相具足。王世貞在比較“四才子”時,很是惋惜徐禎卿、祝允明與唐寅都因死得早,所以不能像文徵明那樣兼詩、書、畫之長,他不無感慨地說,從事文藝的人“不可以無年”。

然而,年壽之短長對於書名的影響又不是絕對的。王寵死後也獲得了極高的讚譽,他的書法甚至被形容為“無一絲煙火氣”,也有人說他的造詣為文徵明、祝允明所不及,更有文、祝二人一時畏服王寵的說法。朱彝尊在分析這一現象時認為這與人們惜其早亡不無關係。恰恰相反,文徵明晚年雖眾口皆碑,但很少有人真正在境界上對之表達敬意,人們普遍認為,文氏一生以趙孟頫為楷模,但其藝術尚不能與趙氏相提並論。有人在談到他晚年的書法時,對其尖薄的用筆與程式化的結構隱約地表達了批評。如王世貞雖肯定文徵明小楷精工,但認為有小尖之病;而孫爌則指出文徵明用行書方法寫草書,千字一律,姿態上顯得相當單一,遠遜于祝允明的成就。

《元明書法談叢》內頁

在中國傳統文化中,老年代表著閱歷、經驗、修煉與智慧,所謂“人書俱老”所體現的是一種符號價值。這個“老”本與風格與形式無關。但晚近的藝術批評中,尤其是在碑學語境下,人們對“人書俱老”的意義有著全新的闡釋,而不同于孫過庭的本義。人們更傾向於將“老”理解為老蒼,尤其是筆力的厚重、堅實與勁健,它成為“金石氣”的重要表現之一。

《元明書法談叢》內頁

一般認為,沒有年壽保證,一個書法家的藝術很難臻於成熟。後人評價王寵的書法時,往往會有“未見其止”的說法,因為他只活了40歲,如他能享有高夀,在藝術上想必會更加精詣;而文徵明活了王寵兩輩子還要長,他獲得了格外驕人的發展機遇,也贏得了人書俱老的評價。謝肇淛在討論文徵明晚年的小楷時,讚揚他極意結構,疏密勻稱,位置適宜,如八面觀音,色相具足。王世貞在比較“四才子”時,很是惋惜徐禎卿、祝允明與唐寅都因死得早,所以不能像文徵明那樣兼詩、書、畫之長,他不無感慨地說,從事文藝的人“不可以無年”。

然而,年壽之短長對於書名的影響又不是絕對的。王寵死後也獲得了極高的讚譽,他的書法甚至被形容為“無一絲煙火氣”,也有人說他的造詣為文徵明、祝允明所不及,更有文、祝二人一時畏服王寵的說法。朱彝尊在分析這一現象時認為這與人們惜其早亡不無關係。恰恰相反,文徵明晚年雖眾口皆碑,但很少有人真正在境界上對之表達敬意,人們普遍認為,文氏一生以趙孟頫為楷模,但其藝術尚不能與趙氏相提並論。有人在談到他晚年的書法時,對其尖薄的用筆與程式化的結構隱約地表達了批評。如王世貞雖肯定文徵明小楷精工,但認為有小尖之病;而孫爌則指出文徵明用行書方法寫草書,千字一律,姿態上顯得相當單一,遠遜于祝允明的成就。

《元明書法談叢》內頁

在中國傳統文化中,老年代表著閱歷、經驗、修煉與智慧,所謂“人書俱老”所體現的是一種符號價值。這個“老”本與風格與形式無關。但晚近的藝術批評中,尤其是在碑學語境下,人們對“人書俱老”的意義有著全新的闡釋,而不同于孫過庭的本義。人們更傾向於將“老”理解為老蒼,尤其是筆力的厚重、堅實與勁健,它成為“金石氣”的重要表現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