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文網

流年(散文)

作者/苗子

多年以後,那個場景始終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

每當我駐足探頭尋找的時候,我總感覺,他還在那裡。那個穿著格子襯衫的男孩兒,房間裝置的很文藝,每個桌子上都放著簡約時尚的小檯燈,暖光。晌午的時候,總會放一首鋼琴曲---雨中的重慶。第一次來到這家書店,當時陽光普照,他就坐在角落裡,陽光的餘暉撒在他的頭髮上,雨中的重慶就在耳邊飄散開,我駐足,刹那間定在那裡。他很安靜的坐在那裡,看著書,很愜意。
讓人不敢打擾。書店的女主人很安靜,安靜的讓人很難形容,女主人很少笑,可笑起來卻讓人感覺很溫暖。

後來的後來,我才知道女主人的愛情故事。他是一個很溫柔的男生,愛笑。之後,他們便相愛了。經常在校園可以看到兩個人手牽手走著,男生總是走外邊,護送著女主人,宿舍樓下總會看到兩個人捨不得分別的場景。就這樣,像所有情人一樣,時間持續了一年。那年耶誕節前夕,

女主人跟男生出去吃飯,過馬路的時候,汽車疾馳,燈光一陣刺眼,兩個人瞬間都趴在公路上。女主人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他,問他在哪。當時男生為了保護女主人推開她徑直撞了上去,只留下一灘血。男生走了,女主人從此以後很少再笑。畢業以後,女主人就在學校旁邊開了這家書店,起名叫流年。而我的故事也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高中畢業後,我來到了南方。我喜歡南方,因為南方給人的一種感覺是溫婉。所以,高中寫志願的時候,不顧父母的反對毅然來到了杭州,那個有著美麗斷橋的地方。我像所有掙脫父母懷抱的孩子一樣,享受著沒有父母管教的時光。就在大二那個陽光普照的下午,我的愛情來了。他叫辰宇,

中文系,大二。那天,他徑直路過我,留下一地失望。我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心中莫名的一陣惆悵。一個星期以後,我便來到了這家書店打工,因為我發現了一個所有人都沒有發現過的秘密。辰宇幾乎每天都來這家書店,經常坐在固定的位置,最重要的是經常一個人,很難讓人懷疑他有物件。那時候天很藍,雲很白,春風很甜,我的暗戀很美好。

我是獨生女,我叫小蘇。長得不是很好看,

屬於很普通很普通的那一種,紮在人堆裡你根本意識不到我的存在。然而因為是獨生女,爺爺奶奶也很疼我,總把最好的留給我。而我也理所應當的享受著,以至於現在我還遭受著良心的譴責。記憶中,爺爺在馬路對面,我揮了揮手,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好長。直到我上了車,他才緩緩轉過身離開。當時,街道很空曠,爺爺一個人走著,就那樣慢慢走著,與我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我的視線中。寒假回家,老媽在公路上等我,我看到老媽那紅腫的眼睛,她一說話便不由自主的哭了出來。預感已經有事情在等著我,開始抑制不住的大哭,蹲在地上不想走。兩個人就在公路上哭著。我哭著問老媽是誰。我飛快的跑回了爺爺家,留給我的卻是那張黑白照。爺爺還是和以前一樣笑著,只是不再說話。我跪了好長時間,任眼淚肆意流淌。

開學後,我便不在書店打工了。我的暗戀也隨著我的沉默變得沉默起來。過了有三個星期,辰宇把我攔在了走道上。他看起來有些疲憊,對我說了句,“走”,便拉著我走了出去。我們在一家看起來還算乾淨的地方坐著。受不了安靜的氛圍,我便來了句,“要不要喝啤酒”。他驚詫的看了看我,隨後叫來了兩瓶啤酒。我就那麼一杯一杯地喝著,我笑著問他,“你經歷過失去親人的痛苦嗎,我爺爺很苦,從小就沒了爸爸,但還是把我爸爸兄弟姐妹四個拉扯大。終於我也考上大學了,我覺得我也可以孝敬他了,可他沒等我畢業”。說著,便哭了起來。沉默了一會兒,辰宇說,“我連自己爺爺也沒見過,那年鬧饑荒,甚至都開始自家吃自家親人的孩子,狗也餓的慌,見人就撲。當時爸爸還小,幾隻狗圍攻過來,爺爺在和狗的搏鬥中被狗拖了去”。當時房間裡的燈光很暗,我抬頭看著他,他就在黑暗裡靜靜坐著,越發孤獨。

那天之後,我和辰宇便走近了。會相約去圖書館,去書店,去電影院,去放風,我也似乎習慣了他的存在。辰宇是個很安靜的男生,不太喜歡說話,成績很好。很受女生歡迎,但他卻毫不在意,對我卻很特殊,以至於我們後來成了男女朋友。我曾問他,為什麼是我,他說其實一個人喜歡一個人是很容易被發現的。在書店打工的時候,我總會在他去洗手間的時候偷偷放口香糖,我以為這樣可以不動聲色,原來他在洗手間早已把一切都盡收眼底。後來他說,開學後,他也習慣性的去那個位置,只是沒有了口香糖,沒有了那個小心翼翼的我。待女主人把我的事情告訴他後,他才知道的。那天,他找到我之前,是跟人打賭只要他去操場跑八圈,就告訴他我的消息。我始終記得那個下午,辰宇拿著一束玫瑰,在我的宿舍樓下等我,當時陽光和煦,他穿著西裝,很帥,我看見他朝我走過來,微風中帶著笑意,我當時幸福的流出了眼淚,抱著他仿佛抱住了全世界。我想讓時間永遠停留在那一刻,那一刻我們笑裔如花,沒有痛苦也沒有憂愁。

不知不覺中迎來了大三下學期,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一起逛街,一起吃飯,一起看書。只是我選擇考研,辰宇選擇找工作,以至於後來發生了措手不及的事情,辰宇在一家私企打工,每天都要穿過一條胡同,而那條胡同總會有地頭蛇出沒。終於有一天,出事了。我生日那天,辰宇剛領工資,他在電話那頭按耐不住喜悅,很大聲的跟我說,小蘇,我領工資啦,我領工資啦。我們在電話的兩頭笑著,開心的笑著。下班後,我在宿舍樓前等著辰宇,時針一分一秒的過去,卻始終等不到他來。我聽見了呼喊聲,我似乎聽到了我的名字,我聽到了辰宇在開心的叫著我的名字,聽見辰宇說給我買了我喜歡吃的雞排,我開心的不顧一切的朝呼喊聲跑了過去。辰宇睡著了呢,我看見他手裡拽著雞排,笑著睡著了。“他臉上怎麼會有血呢”,我開心的問著周圍早已圍觀的人,“你們看,他還在跟我玩捉迷藏呢”,我大聲笑著。便在警車的笛聲漸行漸近後倒了下去。

10年後,我又來到了這座熟悉的城市,尋找著自己以前的痕跡。還是一樣的香樟樹,還是諾大的校園,還是一樣的圖書館,那日,陽光普照,我走進了流年,女主人還是那麼年輕,陽光的餘暉撒在了那個穿格子襯衫的男孩兒頭上,還是那首鋼琴曲,只是多了一個熱淚盈眶的女生。

最後消失在我的視線中。寒假回家,老媽在公路上等我,我看到老媽那紅腫的眼睛,她一說話便不由自主的哭了出來。預感已經有事情在等著我,開始抑制不住的大哭,蹲在地上不想走。兩個人就在公路上哭著。我哭著問老媽是誰。我飛快的跑回了爺爺家,留給我的卻是那張黑白照。爺爺還是和以前一樣笑著,只是不再說話。我跪了好長時間,任眼淚肆意流淌。

開學後,我便不在書店打工了。我的暗戀也隨著我的沉默變得沉默起來。過了有三個星期,辰宇把我攔在了走道上。他看起來有些疲憊,對我說了句,“走”,便拉著我走了出去。我們在一家看起來還算乾淨的地方坐著。受不了安靜的氛圍,我便來了句,“要不要喝啤酒”。他驚詫的看了看我,隨後叫來了兩瓶啤酒。我就那麼一杯一杯地喝著,我笑著問他,“你經歷過失去親人的痛苦嗎,我爺爺很苦,從小就沒了爸爸,但還是把我爸爸兄弟姐妹四個拉扯大。終於我也考上大學了,我覺得我也可以孝敬他了,可他沒等我畢業”。說著,便哭了起來。沉默了一會兒,辰宇說,“我連自己爺爺也沒見過,那年鬧饑荒,甚至都開始自家吃自家親人的孩子,狗也餓的慌,見人就撲。當時爸爸還小,幾隻狗圍攻過來,爺爺在和狗的搏鬥中被狗拖了去”。當時房間裡的燈光很暗,我抬頭看著他,他就在黑暗裡靜靜坐著,越發孤獨。

那天之後,我和辰宇便走近了。會相約去圖書館,去書店,去電影院,去放風,我也似乎習慣了他的存在。辰宇是個很安靜的男生,不太喜歡說話,成績很好。很受女生歡迎,但他卻毫不在意,對我卻很特殊,以至於我們後來成了男女朋友。我曾問他,為什麼是我,他說其實一個人喜歡一個人是很容易被發現的。在書店打工的時候,我總會在他去洗手間的時候偷偷放口香糖,我以為這樣可以不動聲色,原來他在洗手間早已把一切都盡收眼底。後來他說,開學後,他也習慣性的去那個位置,只是沒有了口香糖,沒有了那個小心翼翼的我。待女主人把我的事情告訴他後,他才知道的。那天,他找到我之前,是跟人打賭只要他去操場跑八圈,就告訴他我的消息。我始終記得那個下午,辰宇拿著一束玫瑰,在我的宿舍樓下等我,當時陽光和煦,他穿著西裝,很帥,我看見他朝我走過來,微風中帶著笑意,我當時幸福的流出了眼淚,抱著他仿佛抱住了全世界。我想讓時間永遠停留在那一刻,那一刻我們笑裔如花,沒有痛苦也沒有憂愁。

不知不覺中迎來了大三下學期,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一起逛街,一起吃飯,一起看書。只是我選擇考研,辰宇選擇找工作,以至於後來發生了措手不及的事情,辰宇在一家私企打工,每天都要穿過一條胡同,而那條胡同總會有地頭蛇出沒。終於有一天,出事了。我生日那天,辰宇剛領工資,他在電話那頭按耐不住喜悅,很大聲的跟我說,小蘇,我領工資啦,我領工資啦。我們在電話的兩頭笑著,開心的笑著。下班後,我在宿舍樓前等著辰宇,時針一分一秒的過去,卻始終等不到他來。我聽見了呼喊聲,我似乎聽到了我的名字,我聽到了辰宇在開心的叫著我的名字,聽見辰宇說給我買了我喜歡吃的雞排,我開心的不顧一切的朝呼喊聲跑了過去。辰宇睡著了呢,我看見他手裡拽著雞排,笑著睡著了。“他臉上怎麼會有血呢”,我開心的問著周圍早已圍觀的人,“你們看,他還在跟我玩捉迷藏呢”,我大聲笑著。便在警車的笛聲漸行漸近後倒了下去。

10年後,我又來到了這座熟悉的城市,尋找著自己以前的痕跡。還是一樣的香樟樹,還是諾大的校園,還是一樣的圖書館,那日,陽光普照,我走進了流年,女主人還是那麼年輕,陽光的餘暉撒在了那個穿格子襯衫的男孩兒頭上,還是那首鋼琴曲,只是多了一個熱淚盈眶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