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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老生的女生王珮瑜:我是有老靈魂的巨嬰

前一晚只睡了4個小時,王珮瑜睡眼惺忪,本來就只有巴掌大的臉,

藍色棒球帽一壓,更加小了。

這是記者在台下見到的王珮瑜。9月8日開始,“【清·彈】雅集”2017王珮瑜京劇巡迴展上海站的兩場演出開始,臺上的她,標誌性的長衫大背頭無框眼鏡,依然風流倜儻,神采奕奕。

“我是有老靈魂的巨嬰。”王珮瑜對自己的概括相當準確。

今年除夕,她亮相網路綜藝節目《奇葩大會》,站在蔡康永、馬東、高曉松、何炅面前,淡定地說著這句富有娛樂精神的自我介紹。

但,讓更多人知道王珮瑜是誰的,還是那段條理清楚,通俗易懂的開場白——

我是女生,演的是老生,我也是京劇老生行的一代宗師——余叔岩先生的第四代傳人。有人叫我瑜老闆,差不多25年之前,我接觸到京劇,知道京劇美好在哪裡,京劇有趣在哪裡。

京劇有趣嗎?

京劇同行們不會覺得有趣,我們平日裡聽到最多的,也是戲曲演員的苦和累。做了25年京劇演員,王珮瑜當然知道這些。

她不想讓公眾覺得京劇苦。

她想傳遞給觀眾的是美,不是苦——你看我的時候,我已經練好了。所以,苦是必須的,沒有人說京劇演員不吃苦就能成的。但是咱們不是電影演員,不表現人後的東西,不去呈現它,不像《霸王別姬》裡面那樣,打呀罵呀,搞得那麼悲慘,本來就沒人學,再賣苦,誰還來?

如今我們看到的,是一個很有娛樂氣質的王珮瑜,是一個偶像。

7萬到22萬,漲粉後她很焦慮

轉化率、受眾、有效……王珮瑜的口中,多次出現這些傳播學上的專用名詞,很明顯,她對自己的粉絲和節目,有著準確的定位和研究。

那麼,漲粉後呢?

王珮瑜又開始焦慮,從7萬到22萬,這漲粉後多出來的15萬粉絲,大部分是路轉粉,很多人甚至根本不知道京劇是什麼,純粹是為了王珮瑜的個人魅力而來。

她甚至開始研究這些新粉絲的傳播軌跡。很多人的觀念是,一個優秀的京劇演員應該全身心投入在唱念做打上,

但王珮瑜如今基本上一半時間花在傳播上。

錢報:一個京劇演員完全可以不用花這些時間和精力。

王:如果只是一個演員,我天天唱戲就行了。別的行當、流派跟我沒有關係,我可以不用懂。但如果要作為一個講述者,必須知識儲備得更豐富,知識結構更多元,自己得搞得特別明白,才能去傳授給別人。

再比如,我們巡演上海站賣得很好,開票半個月,

兩場都賣完了。但是我們依然會為兩場的演出做一個很扎實的導賞。這樣,即便票房我們已經賣完了,但還有一部分人沒有買到票。他希望有機會可以聽到你說,清音會是怎麼一個來源,內容是怎麼來的,我會怎麼樣的表演。這些人聽了一次之後,可能會覺得這次沒有買到票,下次可以來看。

所以我覺得,所有東西都是對未來的一種投入。只看眼前的話,買票看戲的人也很多,也有很多贊助,沒有太大壓力。但從做這件事的初衷來講,我的發心,就是希望通過演出、事件來告訴大家,我們的節目是怎麼創造出來的。

浙江新聞用戶端:那為什麼還要弄成一個好玩的事兒?

王:這是平臺的要求。再一個,我們一直說,京劇是有時尚感,是可以在當代被更多的年輕觀眾接受的。這個題目的另一面就是——那些認為京劇不好玩的人。所以實際上我這個節目是給那些認為京劇不好玩的人聽的。如果大家已經覺得京劇好,那這個節目不是給他們聽的。所以這個節目實際上還是透過這個題目,吸引到更多人來關注這個戲。

浙江新聞用戶端:我覺得你有點焦慮。

王:就各種焦慮,有專業的焦慮,在舞臺上演戲的焦慮,還要做管理,對接各種各樣的事務。

傳播京劇,要靠娛樂的方式

有很多人也曾直截了當地問王珮瑜:為什麼傳播京劇,非得靠娛樂的方式呢?

“京劇在100年前梅蘭芳時代,就是最娛樂的東西。”王珮瑜說,“我不是說我們必須要在娛樂圈,但至少它有這樣的一個基因在,它屬於娛樂,它也可以很商業。不能說今天沒有票房、市場,就說自己是藝術,而那個就是娛樂,不是這樣(區別)的。可以用娛樂的方式來讓大家認識藝術。這個藝術足夠好,我們足夠有自信,為什麼不能讓更多人知道呢?”

浙江新聞用戶端:你私下是個能說會道的人嗎?我覺得不像。

王:不能,比較無趣,而且我不太願意表達,(那樣)也是為了職業要求。

浙江新聞用戶端:前些年,你還去長江商學院學管理2年。很多人肯定會覺得你不用啊,完全可以請一個有團隊來做,但你還是親力親為。

王:對我來說,我要始終讓自己在一個學習的通道裡。我可以不做,但我得知道,除了你專業以外有什麼別的——藝術以外的好的工具,或者完全不同的視野,來為你的專業進行更好的服務。那你就不僅僅是一個戲人、一個匠人,你就可以往藝術家、管理者的層面,往一個更大格局的人的層面去無限的靠近。

這個學習的狀態是很重要的。所以停不下來嘛,越學越覺得自己不夠,越學越覺得還要學。

浙江新聞用戶端:最大的收穫是什麼?

王:就是我認為,我們從事的這個專業,本身可以變得更商業,然後商業可以改變你的思維,甚至運用好的話,可以改變原來的藝術的質地,讓它變得更豐富。有了更加多的工具,你就可以覺得遊刃有餘,我可以自由切換——作為管理者、創新者還是繼續做藝術家。原來你只能做這個,學了之後有了更多的選擇。有了更多選擇自由的時候,其實就是腹有詩書氣自華——你在臺上就會表現出……也許,可能現在的嗓子和25歲的時候比,沒有那個時候更透亮,但你整個人的狀態,呈現給觀眾的精神面貌,就不一樣,越來越接近理想中的大師的狀態,無限靠近。

像梅蘭芳、周信芳這些大師,哪一個是不懂藝術管理的,哪一個是不懂商業的?他們非常好地知道自己應該在公眾面前是什麼樣的一個姿態、狀態。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可能要接觸了這個東西才可以知道。

(感謝王珮瑜工作室“瑜音社”對本次報導的支援)

也有很多贊助,沒有太大壓力。但從做這件事的初衷來講,我的發心,就是希望通過演出、事件來告訴大家,我們的節目是怎麼創造出來的。

浙江新聞用戶端:那為什麼還要弄成一個好玩的事兒?

王:這是平臺的要求。再一個,我們一直說,京劇是有時尚感,是可以在當代被更多的年輕觀眾接受的。這個題目的另一面就是——那些認為京劇不好玩的人。所以實際上我這個節目是給那些認為京劇不好玩的人聽的。如果大家已經覺得京劇好,那這個節目不是給他們聽的。所以這個節目實際上還是透過這個題目,吸引到更多人來關注這個戲。

浙江新聞用戶端:我覺得你有點焦慮。

王:就各種焦慮,有專業的焦慮,在舞臺上演戲的焦慮,還要做管理,對接各種各樣的事務。

傳播京劇,要靠娛樂的方式

有很多人也曾直截了當地問王珮瑜:為什麼傳播京劇,非得靠娛樂的方式呢?

“京劇在100年前梅蘭芳時代,就是最娛樂的東西。”王珮瑜說,“我不是說我們必須要在娛樂圈,但至少它有這樣的一個基因在,它屬於娛樂,它也可以很商業。不能說今天沒有票房、市場,就說自己是藝術,而那個就是娛樂,不是這樣(區別)的。可以用娛樂的方式來讓大家認識藝術。這個藝術足夠好,我們足夠有自信,為什麼不能讓更多人知道呢?”

浙江新聞用戶端:你私下是個能說會道的人嗎?我覺得不像。

王:不能,比較無趣,而且我不太願意表達,(那樣)也是為了職業要求。

浙江新聞用戶端:前些年,你還去長江商學院學管理2年。很多人肯定會覺得你不用啊,完全可以請一個有團隊來做,但你還是親力親為。

王:對我來說,我要始終讓自己在一個學習的通道裡。我可以不做,但我得知道,除了你專業以外有什麼別的——藝術以外的好的工具,或者完全不同的視野,來為你的專業進行更好的服務。那你就不僅僅是一個戲人、一個匠人,你就可以往藝術家、管理者的層面,往一個更大格局的人的層面去無限的靠近。

這個學習的狀態是很重要的。所以停不下來嘛,越學越覺得自己不夠,越學越覺得還要學。

浙江新聞用戶端:最大的收穫是什麼?

王:就是我認為,我們從事的這個專業,本身可以變得更商業,然後商業可以改變你的思維,甚至運用好的話,可以改變原來的藝術的質地,讓它變得更豐富。有了更加多的工具,你就可以覺得遊刃有餘,我可以自由切換——作為管理者、創新者還是繼續做藝術家。原來你只能做這個,學了之後有了更多的選擇。有了更多選擇自由的時候,其實就是腹有詩書氣自華——你在臺上就會表現出……也許,可能現在的嗓子和25歲的時候比,沒有那個時候更透亮,但你整個人的狀態,呈現給觀眾的精神面貌,就不一樣,越來越接近理想中的大師的狀態,無限靠近。

像梅蘭芳、周信芳這些大師,哪一個是不懂藝術管理的,哪一個是不懂商業的?他們非常好地知道自己應該在公眾面前是什麼樣的一個姿態、狀態。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可能要接觸了這個東西才可以知道。

(感謝王珮瑜工作室“瑜音社”對本次報導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