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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三月,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群鶯亂飛,忍不住的念頭下江南!

1、

暮春三月,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群鶯亂飛。這是丘遲《與陳伯之書》中關於江南的描寫。

面對這樣的句子,什麼都不必說也不想說,江南的那一切雲情雨意,都在其中了。

世間何物是江南?是那一川的煙草、滿城的風絮、梅子黃時雨?還是那小橋流水、疏雨圓荷、雞聲茅店月?亦或,是那萱草一叢、修竹幾竿、芭蕉數葉……我是個北方人,從小曾到過江南,對於江南的印象,大多來自這些古典的詩詞。每每讀來,只願手不釋卷,一味沉入其中,便覺自己已經置身江南,

相忘於那片明山秀水當中了。

關於江南的詩詞,我比較喜歡白居易的。白居易年輕時曾漫遊江南,旅居蘇、杭,風景秀麗、人物風流的江南名郡給白留下了美好的記憶,白因此寫下了許多關於江南的詩作。如:

江南名郡數蘇杭,

寫在殷家三十章。

君是旅人猶苦憶,

我為刺史更難忘。

境牽呤詠真詩國,

興入笙歌好醉鄉。

為念舊遊終一去,

扁舟直擬到滄浪。

白居易讀了殷堯蕃侍禦憶江南詩三十首後,

因自己“嘗典二郡,因繼和之”寫下了首感懷之作,字裡行間,溢滿了對江南的相思之苦。六十七歲時,白居易又寫下膾炙人口的《憶江南》詞三首,足見白對江南的那一份癡情。

我一直不明白的是,對江南如此心地神往的香山居士,晚年竟歸隱洛陽的龍門山,為何不終老於那杏花煙雨的江南呢?

2、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對於一個當時在朝野都極有名望的六、七十歲的老人來說,或許選擇自己的定居處所已不是他本人的意向所能決定的了。白居易最終沒有實現自己隱居江南的“終老之計”。但洛陽的龍門有山有水,頗有幾分江南的韻致,對香山先生倒是一種江南式的安慰。白晚年自號“醉吟先生”,

在龍門山水間寫下了不少懷念舊遊的詩作,可見白對龍門這地方還算滿意。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

“江南憶,最憶是杭州。”……

“江南憶,其次是吳宮。”……

白居易總算是幸運的,江南總還是個具體的概念,尚有三秋桂子、十裡荷花可供回憶。而我,江南卻是抽象的,它是建立在古典詩詞上的一種想像,一番神遊,一個“浪漫”的代名詞.心中珍藏的千古名詩中,大都與江南有關,其中尤以韋莊的《菩薩蠻·人人盡說江南好》為最:

人人盡說江南好,

遊人只合江南老。

春水碧於天,

畫船聽雨眠。

壚邊人似月,

皓腕凝霜雪。

未老莫還鄉,

還鄉須斷腸。

韋莊在詩裡把“江南好”這個主題強調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令多少人為江南意亂情迷。

3、

一位當代詩人寫了一首題為《懷念》的詩:

水湄有橋

什麼時候在橋下擺一條船呢

船上有棹

什麼時候在棹頭聽一支歌呢

曲巷有歌

什麼時候歌調牽來一把油紙傘呢

雨中有傘

什麼時候舉傘就見著那個人呢

那人坐著杏花順水漂過來了

名子叫作江南


水湄有橋

什麼時候在橋下擺一條船呢

船上有棹

什麼時候在棹頭聽一支歌呢

曲巷有歌

什麼時候歌調牽來一把油紙傘呢

雨中有傘

什麼時候舉傘就見著那個人呢

那人坐著杏花順水漂過來了

名子叫作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