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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啊~滴答滴答……

謹以此文,獻給我的母親,希望她收到我的節日祝福。

中秋的雨,打在窗前的樹葉上,滴下去,到了石板路,然後雨滴濺開,沒了蹤影。我端坐在屋裡,只能聽到樹葉被漸次敲響的聲音,嗒……嗒……嗒嗒。

葉子一定厭極了這樣的敲擊,狠了勁地挺起自己的胸膛,讓雨滴的聲音愈發清脆。我在窗邊聽得醉了。

想像著雨滴和樹葉之間的故事,忘記了沒有陽光帶給我的些許傷感。

我以為只有故鄉雨多。

孩提時,莫名地不喜歡下雨,這點和長輩們有時候一致——要下地幹活的農夫總是不喜歡一腳稀泥的。

我不喜歡下雨,一是因為有稀泥,同時,也因為沒辦法到野外玩耍。

可我喜歡雨後的一切,直至如今,依然如故。

雨後的空氣清爽宜人,所有的一切——竹林、柏樹、小草、苔蘚都被小雨沖刷了乾淨,散發出誘人的綠意,

讓你忍不住就想親近,自然地,目光竟會多停留一些時刻。

雨後的泥濘鋪在道路上,深深淺淺,走上去就有了印子。

踩上有著防滑底的膠鞋,或者乾脆是筒靴,大踏步地在雨後的泥路上行走,然後斜過頭回去端詳自己新踩的腳印,猶如印章那樣清晰,

走路變得儀式感極強。

記不清小時候有多少下雨後的日子,我的上學和放學的路曾經在觀察自己的腳印中,時光緩緩流過……

那個總是遲到的小丫頭,從來沒把準時當成一件重要的事,卻流連于泥土的芬芳,和泥土上她自己踩制的印章,那麼深刻。

雨總是會停,路上的腳印也遲早會散去。

一如孩提時的美好,也會隨著時光悠悠褪去,留下一團似有實無的影子,供我需要時拿來膜拜——如今,再難體會那種毫無功利的純粹的美好。

窗外的雨,不覺間也停了下來。

這個本該望月的日子,老天爺很不講究地下起了小雨,而且是一直下,偶爾停一停,卻絲毫沒有放晴的意思。

桌上放著精緻的月餅,精心設計的紙盒裝著,好似一件工藝品。

我凝視著它,它呆望著我,似乎我們要通過這樣的方式,彼此熟悉——就那麼一刻,我的記憶穿越了——

“媽媽,中秋節不是要吃月餅嗎?為什麼每次過節都沒有月餅?” 好吃的小丫頭,以為過節的全部意義就是月餅——美味的月餅。

媽媽好想有那個余錢,能夠讓自己的孩子中秋也能吃到月餅,可是她沒有。

每個中秋,同樣的問題,丫頭都要問,就那麼不懂事。

問著問著,丫頭就長大了。她念了大學,有了工作,再也不用為了過節沒有月餅吃而發愁了。多好吃的月餅,她都可以用自己的錢買回來。

可是,長大後的她才明白,過節的意義並不是月餅,而是團圓,一家人聚在一起,每個人都好好的,就是過節的全部意義。

可是媽媽不在了,要怎麼過節?不想要月餅了,月餅再多,不如一個你。對不起,丫頭明白得太晚!

雨又開始下了……

這次,丫頭不討厭下雨了,視線一片模糊,雨已經下到了丫頭的心裡。

能夠讓自己的孩子中秋也能吃到月餅,可是她沒有。

每個中秋,同樣的問題,丫頭都要問,就那麼不懂事。

問著問著,丫頭就長大了。她念了大學,有了工作,再也不用為了過節沒有月餅吃而發愁了。多好吃的月餅,她都可以用自己的錢買回來。

可是,長大後的她才明白,過節的意義並不是月餅,而是團圓,一家人聚在一起,每個人都好好的,就是過節的全部意義。

可是媽媽不在了,要怎麼過節?不想要月餅了,月餅再多,不如一個你。對不起,丫頭明白得太晚!

雨又開始下了……

這次,丫頭不討厭下雨了,視線一片模糊,雨已經下到了丫頭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