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中午, 與幾個同事約好了出去吃速食。 其他人點的都是滑雞飯、排骨飯、牛肉麵之類, 只有我點了一碗白粥。 同事們都笑我摳門, 還問我能否吃飽。 我不管那麼多, 就點鹹菜, 捧起白粥喝得啜啜作響。
其實在我的家鄉茂名, 部分人都比較喜歡以白粥作為日常主食。 “白粥撈粉”雖說在某些人嘴裡成了自嘲囊中羞澀的調侃之語, 但這種早餐搭配在茂名最為常見卻是不爭的事實。 早上口幹, 白粥容易入口, 加點蔥拌酸菜, 再來一碟韭菜油涼拌粉皮, 簡單飽肚又有滋有味。 有時候你在早餐店裡, 能看到一水的“白粥撈粉”, 而這種不約而同恰恰說明了“白粥撈粉”在茂名的市場之大、粉絲之眾。 甚至, 還有本地人吃出了感情, 說“白粥撈粉”應入選茂名十大著名小吃云云。
儘管粉皮有了醬油的調配而更有滋味, 但從內心講, 很多茂名人認為白粥才是早餐的主角。
煮粥對於茂名的不少人家, 可以說是頭等的廚房要務。 但茂名人煮粥似乎都缺乏耐心, 把米、水放入大鍋, 煮沸即可。 茂名人才不會為了一鍋白粥來個細火慢熬, 把粥煮成米糊。 所以一些外地人來茂名吃不慣這種粥, 還會質疑是不是用開水沖的。
不過, 茂名這樣煮粥也是有其道理的。
茂名的酒樓餐廳一度流行番薯粥。 把番薯切成絲, 加米、水一起熬煮, 番薯絲清甜, 帶著微微的薯香, 番薯加熱後溢出的薯粉融入米粥裡, 濃稠綿軟, 甜香可口。 很多人在吃這種粥的時候也是在享受一份回憶。 缺少零食的童年, 一碗長輩煮的番薯粥能讓人在苦澀裡蜻蜓點水地品嘗到一點甜味。 本地人還喜歡用木薯、芋頭煮粥。 木薯彈壓爽口、膠質豐富, 芋頭香味濃郁、入口即化, 與米粥相得益彰。
說起茂名的粥,
水東鴨粥一般的做法是先煮湯, 再煮粥。 用鄉下的鸕鴨, 加上一些北芪、黨參等藥材, 放入鍋中燉煮成較為濃稠的鴨湯, 然後用鴨湯、鴨血來煮粥, 鴨子拿來白切。 這樣煮出來的鴨粥既沒有腥味, 還溢著濃濃的鴨肉及藥材的香味, 具有溫補的作用。 吃鴨粥時, 夾塊白切鴨肉, 蘸點薑醋或蒜蓉醬油, 入口慢嚼, 鴨肉的和著蘸料的酸甜或鹹香, 營造出豐富細膩的口感, 然後一口鴨粥滑過喉嚨, 溫潤暢快之餘又將鴨肉的膩感悄然緩解。
海鮮粥在茂名也有很大的市場, 尤以蝦蟹粥為人們所鍾情, 吃的是蝦蟹的鮮味。 一鍋普通的米粥有了蝦蟹的參與, 便能令口和胃都得到滿足。 如果嫌不夠的話, 來一碟熱氣騰騰的炒粉, 鮮香濃淡, 一應俱全。
雖然現在能吃到的粥有很多種, 但茂名人吃得最多的還是白粥。 白粥是一種平淡的食品, 只有水和米, 製作起來也沒有什麼技術含量, 就像最普通的百姓、最草根的生活。 現代社會, 人們經常大魚大肉, 脾胃卻總在經受考驗。 吃點白粥可以調節舒緩腸胃, 而舌尖經歷了各種濃烈的刺激後, 用粥的清淡來平衡一下, 能讓味覺回復初始的狀態, 一張一弛中也減少了膩的感覺。 何況, 能把白粥吃出大魚大肉的味道, 也是一種境界。
文/方為
文/方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