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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命官司(民間故事)

吃過晚飯, 村民卓玉軍來到鄰居朱明新家, 坐了好一陣子, 又吭哧了半天, 才說出此來的目的:“大哥, 咱村裡如今都夜不閉戶了, 你還養那玩意兒幹什麼, 滿大道追著咬人。 ”朱明新最恨人非議他家的狗:“它咬啥人啦, 不過瞎叫喚。 ”“喜歡狗, 就換只好的, 養這條可是白搭糧食, 殺掉吃肉算了。 ”“啥人呀你?我養條狗礙你啥了, 把你恨成這樣!”“大哥, 我就照實說了吧, 它最近總拱開老劉家籬笆進入院內, 把雞蛋偷吃了不少哩。 我都親眼瞅見過。 老劉讓我捎話來, 讓你拘管拘管。 ”

老劉, 指的是劉文亮, 卓玉軍的親戚, 朱、劉兩家幾年前為孩子的事動了手,

老劉還輸了官司又賠錢, 如今兩家人遇見, 大老遠繞著走。

朱明新一聽就火了:“我的狗在家給它雞蛋都不吃, 怎麼反而去他家偷, 埋汰人犯不著用這種手段!你不是親眼見過了嗎, 你來。 ”老朱拽著老卓的手來到院子裡, 那狗正眯著眼打盹兒, 朱明新喚了喚“黃子”, 把一隻雞蛋滾到它面前, 那狗一看, 夾著尾巴逃出去老遠!

“怎麼樣?你告訴姓劉的, 打盆論盆, 砸罐論罐, 打官司輸了理, 犯不著背後下絆子對不對, 你還當幫兇!話撂這兒, 我的狗吃他多少雞蛋我照數賠, 想打我狗的主意, 除非先殺了我!”卓玉軍這才想起, 那條老狗是朱大哥的救命恩人呢, 五年前, 朱明新扛著扒犁到東山坡上拉柴, 被壓到扒犁底下,

零下30多度的嚴寒天氣, 不虧了這條老狗飛奔回家裡報信, 幾個朱明新也得凍死!卓玉軍張口就讓人殺掉, 朱明新這老倔巴頭能不發火嗎?

卓玉新把話捎回去, 劉文亮歎了口氣:“真他媽冤家路窄!他家那狗也真怪, 自己雞蛋不吃, 專來偷咱家的你說。 ”老劉老婆不能忍受, 跑門前一通怒駡, 罵的是某人家的狗跟主人有血緣關係, 幫著主人爹來報復, 瞧老娘哪天叫他哭都找不到墳頭!罵了一通, 這才回去睡覺。 第二天, 山溝外有家親戚辦喜事, 老劉怕老婆在家跟朱家發生衝突, 就帶上她一起赴宴, 誰知道天黑回來, 卻發現出了天大的事!

只見村主任陪著朱明新蹲在他籬笆外, 煙蒂積了一堆, 老劉夫婦一露面, 朱明新立即撲上來,

劈手揪住脖領:“好你個姓劉的, 昨天我還跟卓玉軍親口承諾, 想發財, 出個價呀, 姓朱的眼皮不帶眨的;下這樣的毒手, 你還是個人嗎!”村主任費了好大勁, 才將朱明新的手掰開, 劉文亮順著朱明新的手勢一看, 整個人登時就軟了下去:老朱家的狗恩人長脫脫地倒在他籬笆外, 舌頭伸得老長, 嘴角的血都已凝固, 早死掉多時了!

“這是怎麼回事呀, 主任。 ”劉文亮語無倫次, “誰毒死的它呀, 我不可能做這種缺德事。 ”

“哼哼, 不打自招了吧。 ”朱明新牙齒咬得格格響, “你沒屍檢, 咋知道它是被毒死的?你院子裡就有它吃剩下的毒肉, 你怎麼解釋?”朱明新說完, 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 “老娘們昨天駡街發狠, 說要叫我哭都找不到墳頭, 哪個沒聽見?主任在場,

這現場不能破壞, 我馬上報案!”

“老天爺在上!”劉文亮指天劃地, “我倆一大早就外出隨禮去了, 就是想毒它, 也沒有時間。 ”

“你這輩子啥時候出門帶過老婆?”朱明新冷笑道, “你聰明, 別人都是傻子?這就是製造個不在現場的假像, ‘法制天地’的節目我看得多了, 休想蒙混過關!”

真是越描越黑。 解釋不通, 劉文亮一咬牙:“報警。 主任, 咱讓派出所偵察, 如果是我做的, 我給這狗披麻帶孝, 當祖宗發送。 ”

派出所折騰了好幾天, 無法斷定是劉文亮所為。 因為他家的院門從來沒上過鎖, 任何人都可以隨便開啟出入, 用的毒藥是不法商販登門販賣的劇毒鼠藥, 家家都有, 毒餌也是小販們送到門前的劣質火腿腸, 村屯不大, 那狗跟誰都認識, 也就是說,

任何人都可能進入卓家誘殺那條吃慣了偷食的狗。 劉文亮牙花子腫得老高, 跟派出所掏了心窩子話, 我若是想毒死那狗, 早就下手了, 完事夜裡扔小河裡, 他姓朱的能賴上我嗎。 於是, 派出所做老朱的工作:“為一條狗, 興師動眾不值得, 你先消消氣。 此事不能確定是老劉所為, 他家買的鼠藥還沒打封, 近期也沒買過火腿腸。 ”

這朱明新是個一條路拱到黑, 撞倒南牆都不回頭的倔漢, 哪裡聽派出所的勸告:“姓劉的心眼多, 他的鬼心計就表現在這地方, 沒打包他不會用從前剩下的?最近沒買火腿腸, 怎麼知道他從前買沒買, 他有心買藥下毒, 能讓人知道?把罪行掩蓋得這麼巧妙, 統統是早有預謀製造好了的假像!”

但是, 法律是重證據的, 哪能憑推理定案。派出所也不會為一條狗的小事糾纏不休,於是很快撤離了小山村。可這邊老朱一家三口好幾頓沒吃飯,心疼那條狗哇,尤其是朱明新,穿戴一新,躺在炕上水米不進,說是沒人替他討公道,他就以死為那條狗鳴冤,他不信出了人命,派出所還敢這麼麻木不仁。這倔巴頭手邊放著一把殺豬刀,聲明哪個敢來強制灌他吃東西,他的刀是不長眼睛的!支書村、村主任不敢靠前,可不能不勸呀,說是再重要畢竟是條狗,人為條狗豁出性命,對不起老婆孩子是不是。然而,朱明新拿定主意,九頭牛也拉不回,任憑你領導好話說盡,一點效果也沒有!

就在朱明新餓得奄奄一息,處於半昏迷狀態的時候,卓玉軍提著大包小裹,扳上支書、村主任做伴,上門看望來了。朱明新眼皮翻了翻:“怎麼來的,怎麼回去,黃子的事沒結果,啥都白費。”

卓玉軍擺擺手:“大哥息怒。我決不是來勸你進食的,黃子的事,我可能知道一點眉目了。你說,下毒的人如果主動承認了,你打算咋辦?他得賠償你多少錢,你才解氣?”

朱明新不是個很看重錢財的人,他賭的是氣,假如找不到個臺階下,他還真能豁出來餓死。眼下有了臺階,他哪裡會往死這一步趕呀,尤其是提到錢,反而覺得矮了他的人品。想了想,說,錢就不用掏了,也不必披麻戴孝,只要兇手當著全村的人承認自己犯了罪,然後親自挖個坑把黃子埋掉,總不能讓人給狗償命吧。話說到這份兒上,大家都知道朱明新人倔不假,但他絕非那種出爾反爾的小人,既然松了口,事情有了緩解,於是商定,朱明新先吃飯,攢足了勁兒,明天上午開村民大會,讓下毒的人出來說清楚。

朱明新開口吃飯,他老婆孩子都高興得直哭!

一夜無話。次日清早,全村村民放下手裡的活兒,齊聚到打穀場上。村裡開會還從沒這麼全過,一條狗差點鬧出人命,這事兒還小嗎?村主任講完話,就見劉文亮臉色灰白地出現在眾人面前,過去沖朱明新鞠了個大躬:“明新大兄弟,我……對不起啦,今天當著全體村民的面,我向你道歉,向你全家道歉,向你家的黃子道歉。”說著,讓老婆拿過鐵鍬,“現在就去我菜地裡挖個坑,把黃子深埋,你還有什麼條件,只管開口。”

見朱明新氣得只會哆嗦說不出話來,村領導示意老劉把死狗埋掉。那狗屍都臭了,老劉找來一隻準備好的塑膠布,小心翼翼把狗屍裹好,正準備往小車子上搬,就聽一聲大喝:“老劉大哥呀,你可別折磨我啦,那狗是我毒死的呀。”大家聞聲一看,說話的是村子裡有名的老實人:武蔫巴。武蔫巴面對目瞪口呆的朱、劉二人,流著眼淚說出了事情經過……

武蔫巴因為家裡禍事連連,日子過得很窮,所以到了35歲,仍是獨身一人。最近,好不容易經熱心鄰居搭橋,勸說得村東于寡婦對他有了點意思,並商量好了,過三五天要來他家坐坐。武蔫巴聽到這喜訊簡直暈了頭,把家裡左收拾右收拾還不滿意,最後一想,家裡老鼠這麼多,有時候他正吃飯,老鼠竟然大搖大擺鑽出洞來,沖著他叫喚,這讓于寡婦遇上,豈不壞了好事?想到這,他就買回劇毒鼠藥,夜裡給老鼠們擺上了盛宴。哪想到早晨起來,卻發現朱明新家的大黃狗死在院子裡!武蔫巴最怕的人就是朱明新,也知道那黃子在老朱心中的位置,這關鍵時刻惹了禍,被他老朱打將上門,于寡婦會怎麼看他武蔫巴,他可好不容易遇上這喜事啊……武蔫巴就把死狗扛起來,打算扔到小河裡,誰知道剛剛扛到劉文亮籬笆外,就聽得對面有人吆喝著牛往這邊趕,慌亂中他把死狗扔在了老劉家的籬笆外……

武蔫巴敘述完事情的經過,腦袋一耷拉:“我寧可接受朱大哥的任何處罰,寧肯黃了親事,也不能讓老劉大哥替我背黑鍋,他兩家原來有仇口,這一來,更沒法收拾了,今後,我良心上的折磨經受不起呀。”

村民們愣了半晌,突然鼓起掌來!村主任一把握住武蔫巴的手,不住地搖晃:“好兄弟,我從前瞎了眼,還當眾取笑過你呢,想不到你真是條漢子!”又問劉文亮:“沒下毒,你為什麼要承認這壺酒錢?”

“唉,前年我兩家幹架,害老朱大兄弟輸了官司,我於心不忍心呢,想想真不懂事,軋鄰軋居的,較什麼真啊?如今出了這事,他那人我還不知道,是虧不能吃,萬一有三長兩短,撇下一家人怎麼過!黃子再重要,它是一條狗命,我背個毒死狗的黑鍋,頂大是個品行問題,老朱也不可能逼我給狗償命;可如果我不站出來,這認死理的傢伙真能出事,那就是見死不救,罪同殺人!”

許音未落,就聽啪啪一陣脆響,原來是朱明新惡狠狠地抽起了自己的嘴巴子,老朱哭出聲來:“今後,我這倔脾氣得改,跟劉大哥和武老弟相比,真差老勁了。二位不嫌棄我,咱往後做個生死交……”

三個男子漢爭著要把那死狗往自家菜地裡埋,冷不防于寡婦摻和了進來:“誰也不興埋它,讓我意思意思吧。別的不說,得感謝黃子,通過這事兒,這武蔫巴我算嫁定了,他是個真正的男子漢!”

哪能憑推理定案。派出所也不會為一條狗的小事糾纏不休,於是很快撤離了小山村。可這邊老朱一家三口好幾頓沒吃飯,心疼那條狗哇,尤其是朱明新,穿戴一新,躺在炕上水米不進,說是沒人替他討公道,他就以死為那條狗鳴冤,他不信出了人命,派出所還敢這麼麻木不仁。這倔巴頭手邊放著一把殺豬刀,聲明哪個敢來強制灌他吃東西,他的刀是不長眼睛的!支書村、村主任不敢靠前,可不能不勸呀,說是再重要畢竟是條狗,人為條狗豁出性命,對不起老婆孩子是不是。然而,朱明新拿定主意,九頭牛也拉不回,任憑你領導好話說盡,一點效果也沒有!

就在朱明新餓得奄奄一息,處於半昏迷狀態的時候,卓玉軍提著大包小裹,扳上支書、村主任做伴,上門看望來了。朱明新眼皮翻了翻:“怎麼來的,怎麼回去,黃子的事沒結果,啥都白費。”

卓玉軍擺擺手:“大哥息怒。我決不是來勸你進食的,黃子的事,我可能知道一點眉目了。你說,下毒的人如果主動承認了,你打算咋辦?他得賠償你多少錢,你才解氣?”

朱明新不是個很看重錢財的人,他賭的是氣,假如找不到個臺階下,他還真能豁出來餓死。眼下有了臺階,他哪裡會往死這一步趕呀,尤其是提到錢,反而覺得矮了他的人品。想了想,說,錢就不用掏了,也不必披麻戴孝,只要兇手當著全村的人承認自己犯了罪,然後親自挖個坑把黃子埋掉,總不能讓人給狗償命吧。話說到這份兒上,大家都知道朱明新人倔不假,但他絕非那種出爾反爾的小人,既然松了口,事情有了緩解,於是商定,朱明新先吃飯,攢足了勁兒,明天上午開村民大會,讓下毒的人出來說清楚。

朱明新開口吃飯,他老婆孩子都高興得直哭!

一夜無話。次日清早,全村村民放下手裡的活兒,齊聚到打穀場上。村裡開會還從沒這麼全過,一條狗差點鬧出人命,這事兒還小嗎?村主任講完話,就見劉文亮臉色灰白地出現在眾人面前,過去沖朱明新鞠了個大躬:“明新大兄弟,我……對不起啦,今天當著全體村民的面,我向你道歉,向你全家道歉,向你家的黃子道歉。”說著,讓老婆拿過鐵鍬,“現在就去我菜地裡挖個坑,把黃子深埋,你還有什麼條件,只管開口。”

見朱明新氣得只會哆嗦說不出話來,村領導示意老劉把死狗埋掉。那狗屍都臭了,老劉找來一隻準備好的塑膠布,小心翼翼把狗屍裹好,正準備往小車子上搬,就聽一聲大喝:“老劉大哥呀,你可別折磨我啦,那狗是我毒死的呀。”大家聞聲一看,說話的是村子裡有名的老實人:武蔫巴。武蔫巴面對目瞪口呆的朱、劉二人,流著眼淚說出了事情經過……

武蔫巴因為家裡禍事連連,日子過得很窮,所以到了35歲,仍是獨身一人。最近,好不容易經熱心鄰居搭橋,勸說得村東于寡婦對他有了點意思,並商量好了,過三五天要來他家坐坐。武蔫巴聽到這喜訊簡直暈了頭,把家裡左收拾右收拾還不滿意,最後一想,家裡老鼠這麼多,有時候他正吃飯,老鼠竟然大搖大擺鑽出洞來,沖著他叫喚,這讓于寡婦遇上,豈不壞了好事?想到這,他就買回劇毒鼠藥,夜裡給老鼠們擺上了盛宴。哪想到早晨起來,卻發現朱明新家的大黃狗死在院子裡!武蔫巴最怕的人就是朱明新,也知道那黃子在老朱心中的位置,這關鍵時刻惹了禍,被他老朱打將上門,于寡婦會怎麼看他武蔫巴,他可好不容易遇上這喜事啊……武蔫巴就把死狗扛起來,打算扔到小河裡,誰知道剛剛扛到劉文亮籬笆外,就聽得對面有人吆喝著牛往這邊趕,慌亂中他把死狗扔在了老劉家的籬笆外……

武蔫巴敘述完事情的經過,腦袋一耷拉:“我寧可接受朱大哥的任何處罰,寧肯黃了親事,也不能讓老劉大哥替我背黑鍋,他兩家原來有仇口,這一來,更沒法收拾了,今後,我良心上的折磨經受不起呀。”

村民們愣了半晌,突然鼓起掌來!村主任一把握住武蔫巴的手,不住地搖晃:“好兄弟,我從前瞎了眼,還當眾取笑過你呢,想不到你真是條漢子!”又問劉文亮:“沒下毒,你為什麼要承認這壺酒錢?”

“唉,前年我兩家幹架,害老朱大兄弟輸了官司,我於心不忍心呢,想想真不懂事,軋鄰軋居的,較什麼真啊?如今出了這事,他那人我還不知道,是虧不能吃,萬一有三長兩短,撇下一家人怎麼過!黃子再重要,它是一條狗命,我背個毒死狗的黑鍋,頂大是個品行問題,老朱也不可能逼我給狗償命;可如果我不站出來,這認死理的傢伙真能出事,那就是見死不救,罪同殺人!”

許音未落,就聽啪啪一陣脆響,原來是朱明新惡狠狠地抽起了自己的嘴巴子,老朱哭出聲來:“今後,我這倔脾氣得改,跟劉大哥和武老弟相比,真差老勁了。二位不嫌棄我,咱往後做個生死交……”

三個男子漢爭著要把那死狗往自家菜地裡埋,冷不防于寡婦摻和了進來:“誰也不興埋它,讓我意思意思吧。別的不說,得感謝黃子,通過這事兒,這武蔫巴我算嫁定了,他是個真正的男子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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