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1年10月26日, 明孝宗的皇子朱厚照出生, 1505年5月即位, 是為明武宗。
明武宗一生喜動不喜靜, 屢屢不聽臣下勸諫, 御駕親征或出宮巡幸。
每逢心情舒暢, 他就給自己另加封號。 登基的第6年, 他自稱“大慶法王”, 命令有關部門製作法王的印璽, 供他使用。
1519年, 他給禮部下詔:總督軍務的威武大將軍、總兵官兼太師、鎮國公朱壽(也就是他自己)即將巡視北京、南京和山東, 祀神祈福, 請準備詳盡的典章禮制進呈御覽。
群臣大嘩, 近半在京官員都上書反對。
自古法不責眾, 但明武宗決心已定, 誰也攔不住。
他將勸阻他的兵部郎中(國防部司長)黃鞏等39人監押在錦衣衛的監獄中;罰修撰(翰林院中級官員)舒芬等107人在午門外跪五天;並對以上官員施以廷仗, 先後打死11人, 堪稱史上最任性的皇帝!
正因為他常年四處遊幸, 所以民間流傳的逸聞野史頗多, 清人筆記中就曾記載了這樣一樁軼事。
某天早上, 明武宗來到內閣。 閣老們正在吃早餐, 看到皇帝趕緊行禮。
明武宗抬抬手說:”眾位愛卿不要多禮!朕沒什麼重要的事, 你們慢慢吃, 吃完咱們聊!“
大家哪還敢慢慢吃, 急忙收拾了餐盤, 接受皇帝的質詢。
明武宗讓他們都坐下, 說道:“你們吃著早餐, 知道糧食來之不易嗎?朕以前在東宮當太子時, 以為五穀和草芥一樣, 隨處成長, 自生自滅。 成為天子後, 巡遊四方, 才明白古人詩中‘誰知盤中餐, 粒粒皆辛苦’的真意!眾愛卿來自五湖四海, 風俗各異, 你們說說, 故鄉都出產什麼糧食作物, 如何耕種和收穫?”
大家相繼發言。 輪到最後一位, 因出身世代貴族之家, 完全沒有接觸過農事, 囁嚅了半天開不了口。
明武宗有些不高興,
這位大人惶恐不已, 起身磕頭答道:“臣是吏部尚書(組織部長)。 今天檢閱江南行省公文, 看到太湖司巡檢(九品武官, 略相當於派出所長)職位空缺, 需要調補。 ”
明武宗不悅地說:“吏部尚書就處理這個?”說完起駕回宮。
其他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埋怨說:“你怎麼就說了這麼件小事?”
吏部尚書說:“當時太緊張, 完全想不起別的軍國大事。 “
不一會兒, 內監前來傳旨, 吏部尚書擔任太湖司巡檢。
吏部尚書茫然地領旨謝恩, 問同僚:“我去赴任, 需要陛辭(高級官員上任前向皇帝辭行)嗎?”
閣老們也拿不准, 說:“微末小官, 不用陛辭。 但聖旨中也沒有提到將你降級,
吏部尚書倉皇地離開了北京。 到任時, 該省巡撫巡按都來迎接。 尚書再三推辭, 並按照屬吏拜見上官的慣例, 呈遞名片和履歷表, 上前拜見。 巡撫等人連稱不敢當。
進了巡檢司衙門, 尚書發現周圍三面都是農田, 才明白皇帝的深意。
於是, 他經常深入民間, 向父老鄉親請教稼穡, 瞭解疾苦。 為百姓主持公道, 排憂解紛。 官民都很喜歡他。
第二年, 甯王朱宸濠叛亂, 明武宗御駕親征。 吏部尚書穿著一品官服, 排在各級官員的最末跟隨接駕。 明武宗在人叢中看到了, 問他:“你現在知道吃飯的難處了吧?”
吏部尚書連連叩頭, 感謝皇帝的栽培。 明武宗就讓他回到中央, 擔任內閣次輔(副總理)。
那年除夕, 明武宗到六部官署巡視, 發現大小官員都回家過年了, 各衙門空無一人。 經過吏部, 聽見唱昆曲的聲音, 似乎有很多人在飲酒作樂。 他推開門進去一看, 只有一個人, 擺著酒肉在自斟自唱。
那個人看到明武宗進來, 以為也是哪個部門的同事, 就殷勤地留明武宗坐下, 一起喝一杯。
明武宗問他:“你在吏部負責哪一塊,怎麼一個人在這?”
他說:“我哪能負責,我只是借調到吏部的一名小辦事員。今天除夕,大家都回家了。我擔心萬一有公務,沒人傳報,豈不貽誤了大事!所以值個班,不敢離開。”
明武宗和他對飲了一杯,嘉許他說:“你很不錯,明天再見!”就起身告辭,小辦事員舉著燭臺送他出了門。
第二天,明武宗讓吏部尚書把昨天值班的那位辦事員找來。辦事員到了大殿階下,遙遙看到昨天那人就是皇帝,一想到自己在辦公室喝酒唱曲,不禁害怕地戰慄起來。
明武宗溫言說道:“你謹守本分,勤慎可嘉!朕要提拔你,你想做什麼官呢?”
辦事員說:“小臣只想做太湖司巡檢。聽說本部門領導曾經擔任過此職,到任時,巡撫都去迎接,非常體面!”
明武宗笑著說:“朕成全你!”隨即命令吏部尚書簽署委任狀,送他赴任。
明史這樣評價明武宗:他耽于遊樂,親近小人;甚至於用臣僚的名號加於己身,使君臣之分蕩然無存;所幸,他奮然保衛邊疆,用軍功激勵自己;官職除授牢牢握在手中,內閣重臣也竭力匡救他的過失。因此朝綱雖然紊亂,卻沒有危亡之禍!
誠哉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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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書目:張廷玉等《明史.本紀第十六》 吳熾昌《客窗閒話初集》
一起喝一杯。明武宗問他:“你在吏部負責哪一塊,怎麼一個人在這?”
他說:“我哪能負責,我只是借調到吏部的一名小辦事員。今天除夕,大家都回家了。我擔心萬一有公務,沒人傳報,豈不貽誤了大事!所以值個班,不敢離開。”
明武宗和他對飲了一杯,嘉許他說:“你很不錯,明天再見!”就起身告辭,小辦事員舉著燭臺送他出了門。
第二天,明武宗讓吏部尚書把昨天值班的那位辦事員找來。辦事員到了大殿階下,遙遙看到昨天那人就是皇帝,一想到自己在辦公室喝酒唱曲,不禁害怕地戰慄起來。
明武宗溫言說道:“你謹守本分,勤慎可嘉!朕要提拔你,你想做什麼官呢?”
辦事員說:“小臣只想做太湖司巡檢。聽說本部門領導曾經擔任過此職,到任時,巡撫都去迎接,非常體面!”
明武宗笑著說:“朕成全你!”隨即命令吏部尚書簽署委任狀,送他赴任。
明史這樣評價明武宗:他耽于遊樂,親近小人;甚至於用臣僚的名號加於己身,使君臣之分蕩然無存;所幸,他奮然保衛邊疆,用軍功激勵自己;官職除授牢牢握在手中,內閣重臣也竭力匡救他的過失。因此朝綱雖然紊亂,卻沒有危亡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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