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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平英:鮮花綻放的五月

中文導報 東瀛歲月

作者:郭平英

作者系郭沫若之女, 原社科院歷史研究所副所長、郭沫若紀念館

2017年5月29日攝於北京人民大會堂。

舞劇”白毛女“公演日。 本江思帆介紹郭平英會長與清水哲太郎團長初次會面。

五月的北京, 綠蔭漸濃、鮮花競放。 19日傍晚, 在暖風吹拂中, 和朋友相約來到人民大會堂。 今晚, 日本松山芭蕾舞團要在這裡, 在離天安門廣場、離人民英雄紀念碑最近的舞臺上舉行第15次訪華演出。

松山芭蕾舞團的名字對我們這一代人來說, 實在太熟悉了。 我記得在中國舞臺上, 最早用芭蕾舞來講述中國故事的, 不是中央歌劇舞劇院演出的《紅色娘子軍》, 而是由松山芭蕾舞團改編演出的《白毛女》。 那是1958年3月, 松山芭蕾舞團改編的《白毛女》在北京上演, 命運多舛的喜兒由松山樹子扮演。 劇情是熟悉的, 因為電影《白毛女》和歌劇《白毛女》在國內早已家喻戶曉。

但是, 舞臺上身穿著中式衣服的喜兒, 特別是在深山中那飽經磨難、破舊襤褸白色衣褲, 都給我留下深深的印象。 中式服裝那素樸簡潔的線條, 一點不遜于《吉賽爾》仙女們的虛幻縹緲, 不輸于《唐吉歌德》滿場的繽紛豔麗。

《白毛女》首次來華演出圓滿成功。 1958年第6期《戲劇報》刊登了松山樹子在北京和另外四位“喜兒”的扮演者——京劇演員趙燕俠、杜近芳、歌劇演員王昆、王芙慶的合影。 父親郭沫若為合影題了詩, 稱讚這五位生活在人民翻身大時代白毛女, 各有千秋, 黑髮如雲。 連李太白也被她們感染得煥發了青春, 讓“白髮三千丈”變成“一片黑森林”。 《戲劇報》上還發表了田漢、賀敬之、沙鷗的評論文章和詩作。 賀敬之的比喻很形象,

說中日兩國以大海相隔, 比喜兒逃出黃家後阻擋在面前的那條大河要寬得多, 但是日本的喜兒和她的夥伴們卻跟我們心心相映。 然而尤其平實感人的還是松山樹子女士的留言:

三年前, 三個白毛女圍著周總理聚會在一起;

三年後, 五個白毛女和中國文藝界的諸位聚會在一起,

我的喜悅, 難用語言形容!

中國朋友把我當作親生女兒, 我快活得像女兒回到娘家一樣!

日本白毛女期待著和諸位再一次快樂的重聚!

我要更加努力, 那時我將成長得更好。

我們要克服困難, 一定要前進!

我從小喜歡看舞蹈, 尤其是芭蕾舞。 自己還做過一本相冊, 貼著到處收集來的舞蹈劇照。 松山樹子扮演的白毛女當然也在其中。 松山樹子那正義堅毅的眼神,

那具有張力的定格, 宛若一道閃電劃破暗夜。 以前我看過的芭蕾舞劇都是西方世界的經典, 舞臺上偶爾出現東方人的形象, 動作和服裝都很彆扭, 總覺得不倫不類, 心中不免有層隱隱的遺憾, 但這層遺憾很快就被芭蕾舞劇《白毛女》打消。

光陰流逝無聲, 但森下洋子和清水哲太郎卻早已成為世界芭蕾舞壇上的明星, 並且創作了不少新劇碼, 在父親清水正夫先生開創的事業上續寫著新的輝煌。

在中日邦交45周年前夕, 清水哲太郎重新編導、森下洋子主演的《白毛女》再次來到喜兒的家鄉, 實踐著松山樹子的心願——“我要更加努力, 那時我將成長得更好”。

我喜歡新版《白毛女》在劇情上的擴展。 大幕開啟, 舞臺上一群無辜的女孩子,

她們和喜兒一樣一無所有, 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 被買賣, 被奴役, 被剝奪生的權利。 喜兒和楊白勞的不幸不是一個家庭的悲劇, 而是舊中國千萬貧苦家庭中的一個縮影。 享受著現代生活的人們需要常常重溫這段歷史, 每個人都不該忘記。

郭沫若與松山樹子在赫爾辛基合影。

我讚歎森下洋子對芭蕾藝術的摯愛和貢獻。在即將跨入七十歲的時候,她仍然活躍在舞臺上,成功地塑造出喜兒,一個十七歲少女的純真、可愛;內心迸發出不向惡勢力低頭的勇氣,對光明前途、幸福生活的嚮往。

舞劇的謝幕尤其別具一格,甚至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全場觀眾都被舞蹈藝術家們激情澎湃的朗誦震撼了。整場舞劇下來,汗水早已浸透了演員們的衣服。大家盡力把急促的呼吸平復下來,開始用中文講述松山芭蕾舞團和中國人民結下的深情厚誼;回憶和毛澤東、周恩來等中國領導人交往中的感人故事。姑娘們的中文發音有點兒不標準,但惟其如此,才愈發讓人覺得情真意切。

一段接一段的往事,一人接一人的真情誦讀,帶我步入1955年夏天郭沫若在芬蘭首都赫爾辛基結識松山樹子女士的情景。印在新版《白毛女》演出說明書中那張松山樹子和郭沫若在赫爾辛基拍的老照片,也變得越發鮮活起來。

1955年,世界和平大會在赫爾辛基召開。會期正值北歐的中夏,赫爾辛基到處載歌載舞群,各國的參會代表也情不自禁融地入其中。“中夏逢佳節,和平發浩聲。斯城良不夜,舞影看婆娑。”郭沫若用詩句記下這歡樂的節日畫面。

世界和平大會在節日氣氛中閉幕,郭沫若作為世界和平理事會副主席發出呼籲:“戰爭必須徹底消滅,和平必須得到最後的勝利。”“我們要活,要活得更好,也要讓別人活,讓別人活得更好。”這呼籲是與會者們的共同意志,是國際社會應該信守的行為準則。是的,這也正是無數喜兒的心聲。

會間,郭沫若邀請松山樹子和與會的日本代表團一起來中國做客。很快,日本朋友們在回國途中如約而至。郭沫若在向周恩來總理介紹松山樹子女士時,特地說:“這位就是日本的喜兒!”從此,清水正夫和松山樹子夫婦成為中國人民的老朋友。

2017年9月8日,清水哲太郎、森下洋子與作者(右二)等中國朋友在人大會堂紀念中日邦交正常化45周年的宴會上。

新版《白毛女》在人民大會堂的演出,把全場數千人的心緊緊連在一起。臺上,首先響起《義勇軍進行曲》,臺上台下匯成一個共同的聲音: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演出結束了,我們意猶未盡地隨著人流慢慢退場,邊走邊聊著各自的感觸。中日兩國人民都珍愛和平,和平需要公平正義,需要尊重歷史,需要心靈溝通,需要汗水澆灌,需要一如既往……清水哲太郎、森下洋子和松山芭蕾舞團的全體藝術家們,沿著前輩走過的路,打造出這台優美動情的舞劇,創作排演了這場別具風格的謝幕,表達他們對中日兩國世代友好的不變的信念,這番真誠和執著,怎能不讓人心生敬意。

五月的晚風穿行在人大會堂外的松樹之間,風裡有淡淡的花草的味道。

郭沫若與松山樹子在赫爾辛基合影。

我讚歎森下洋子對芭蕾藝術的摯愛和貢獻。在即將跨入七十歲的時候,她仍然活躍在舞臺上,成功地塑造出喜兒,一個十七歲少女的純真、可愛;內心迸發出不向惡勢力低頭的勇氣,對光明前途、幸福生活的嚮往。

舞劇的謝幕尤其別具一格,甚至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全場觀眾都被舞蹈藝術家們激情澎湃的朗誦震撼了。整場舞劇下來,汗水早已浸透了演員們的衣服。大家盡力把急促的呼吸平復下來,開始用中文講述松山芭蕾舞團和中國人民結下的深情厚誼;回憶和毛澤東、周恩來等中國領導人交往中的感人故事。姑娘們的中文發音有點兒不標準,但惟其如此,才愈發讓人覺得情真意切。

一段接一段的往事,一人接一人的真情誦讀,帶我步入1955年夏天郭沫若在芬蘭首都赫爾辛基結識松山樹子女士的情景。印在新版《白毛女》演出說明書中那張松山樹子和郭沫若在赫爾辛基拍的老照片,也變得越發鮮活起來。

1955年,世界和平大會在赫爾辛基召開。會期正值北歐的中夏,赫爾辛基到處載歌載舞群,各國的參會代表也情不自禁融地入其中。“中夏逢佳節,和平發浩聲。斯城良不夜,舞影看婆娑。”郭沫若用詩句記下這歡樂的節日畫面。

世界和平大會在節日氣氛中閉幕,郭沫若作為世界和平理事會副主席發出呼籲:“戰爭必須徹底消滅,和平必須得到最後的勝利。”“我們要活,要活得更好,也要讓別人活,讓別人活得更好。”這呼籲是與會者們的共同意志,是國際社會應該信守的行為準則。是的,這也正是無數喜兒的心聲。

會間,郭沫若邀請松山樹子和與會的日本代表團一起來中國做客。很快,日本朋友們在回國途中如約而至。郭沫若在向周恩來總理介紹松山樹子女士時,特地說:“這位就是日本的喜兒!”從此,清水正夫和松山樹子夫婦成為中國人民的老朋友。

2017年9月8日,清水哲太郎、森下洋子與作者(右二)等中國朋友在人大會堂紀念中日邦交正常化45周年的宴會上。

新版《白毛女》在人民大會堂的演出,把全場數千人的心緊緊連在一起。臺上,首先響起《義勇軍進行曲》,臺上台下匯成一個共同的聲音: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演出結束了,我們意猶未盡地隨著人流慢慢退場,邊走邊聊著各自的感觸。中日兩國人民都珍愛和平,和平需要公平正義,需要尊重歷史,需要心靈溝通,需要汗水澆灌,需要一如既往……清水哲太郎、森下洋子和松山芭蕾舞團的全體藝術家們,沿著前輩走過的路,打造出這台優美動情的舞劇,創作排演了這場別具風格的謝幕,表達他們對中日兩國世代友好的不變的信念,這番真誠和執著,怎能不讓人心生敬意。

五月的晚風穿行在人大會堂外的松樹之間,風裡有淡淡的花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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