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月沉沉, 月色與夜色交織, 那是尚未化開的夜, 淩晨四五點鐘特有的濕漉的霧氣還浮動在一片月光裡, 我起身拉開窗簾, 看著窗外的路。
“誰?”我一個激靈, 一個黑色的影子, 從遠處蹣跚而來。
月光突地暗淡起來, 影子也愈發走近, 我也愈加的驚悸, 從頭到腳一陣酥麻。
“難道是……”一個令我驚顫的念頭爬上心頭。
正亂著心緒, 幾縷雨絲抹在玻璃上, 窗外漆黑的樹影也搖曳起來, 如無聲的獰笑, 聽不見絲毫聲響。
回頭望望鎖死的們與窗子外閃著冷光的防護欄, 稍稍平復了心緒。
霧氣中伸出來半支竹杖, 一個黑色的影子從霧氣中掙出來, 嗯, 是一個老頭, 老者。 步子雖緩慢卻又穩健, 邁腳, 柱杖, 邁腳, 柱杖……我不覺得屏住呼吸, 地上的霧氣也不大遊動了, 搖動的樹也安靜下來, 塵埃呵, 你也覺得安靜嗎?一眼望去, 只有那個人, 那只杖, 那些步子……
滴, 滴不小的雨滴撞擊在玻璃上, 與此同時, 那個人, 那個老者, 站在我窗前的屋簷下, 老者用尚未濕透的衣袖擦掉額頭上的幾粒雨珠, 他背靠著這牆壁, 抬頭看看月亮, 又動動嘴角。
我歎了口氣, 喉嚨裡發不出一絲聲音, 只顧著緊盯簷下的人影, 心裡又生了些思緒與猜測。
“他是?”我有一個激靈, 無數個令我駭然的念頭掠過, 更是不敢在往別處想了。
滴, 滴滴……不再有下一個滴聲的時候, 雨也停了, 老者邁開了久停的步子, 邁腳, 柱杖, 邁腳, 柱杖……在濕漉的霧氣的簇擁下, 他融進了夜色之中。
望著玻璃中的自己, 若有所思, 也若有所失。
多少人曾問你要去向哪, 你不答, 只踏這山啊水啊。 寒山夜雨裡, 你無聲而來, 無聲而去, 眼眸裡不見萬家燈火, 對你而言, 這裡只是空山, 只有月亮, 只有避雨一瓦, 前途漫漫, 長夜何期?人生天地間, 忽如遠行客, 你我俱是遠行客, 俱是夜行者。
以上圖片均來自於網路,圖文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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