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魯籲
去冬的時候, 我就注意到這一株垂柳了。 對了, 你是否也注意到她了呢?
她生長在兩池魚塘間的阡陌上, 其不遠的身後,
我就歎息:這真是不幸, 向來以為只有北方的冬天才冷得出奇的, 不意這嶺南的冬天也會凍殺生命!而且她所生長的環境, 又偏偏是三面邊上都建有工廠的廁所, 兩側魚塘的池水十分髒汙, 猶如一潭絕望的死水, 散發出惡臭和毒滅生靈的氣息。
水面上到處飛撲著臭蚊蟲和綠肚皮的蒼蠅, 蜓蝶不多見, 燕雀類就更少。 這地方行人經過都要捂住鼻子摒住呼吸的, 更何況是愛美的她這般長年如一日地生長呢,
今年開春我回公司, 從公司二樓或三樓的視窗對望過去, 我欣喜又正可看到這一株垂柳。 但你是否注意到她了呢?這個春天。
她離我能探望她的位置不遠不近。 二月的暖風剪過一遍春寒之後, 她的皮膚就見有了些活色, 並開始吐出零星的鵝黃嫩芽了;這鵝黃日見鮮綠, 這鮮綠又日見其盛, 在風和日麗的時光看過去, 竟已盛散成一片柳煙了。
陽春三月到來, 在鄉村正是春暖花開、草長鶯飛的明麗景色。 許是這魚塘的水還沒有完全絕望的緣故, 這壟阡陌上的雜草竟也還有幸相繼叢生, 間或並還有一些零零落落的花兒, 但她們看起來總有些病弱與妖野的醜陋。 只有這一株垂柳,
你看, 現在她已完全繁茂開來, 展示她所能噴薄的生命力了。 在碧玉般的千萬條枝叢裡, 她看上去豐腴而仍不失水墨風姿的線條美;而且她現在屹立的姿勢是迎向西北方向的, 這是一種時刻準備著迎擊西北風的姿態!這該是一株強烈渴望生著的植物, 或是一個強烈渴望活著的人才特有的一種立世姿態吧。
在我的印象中, 柳樹不但愛美, 而且脆弱, 只偏愛生長於江南水鄉。 她們的日子非有鶯歌燕語呢喃和文人墨客詩詠, 不足以凸顯其柔美嫵媚!實在和差不多不食人間粗茶淡飯的美女相似, 倨傲無比卻又柔弱無比, 她們令人愛, 令人恨, 直到有一天她們被人所厭棄!但是這一株柳樹,
那麼, 她該是這樣的一株柳樹:在背離同類意志的嚴寒的蕭殺之中隱忍了自己、委屈了自己, 但仍然竭力向新生掙扎和努力, 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 即使是在一潭惡臭的死水邊上, 她也依然要發芽、長葉、繁盛, 坦然地展示她的嫵媚, 不因不堪的處境而自抑與萎靡。
哦, 這樣的一株柳樹, 是值得我們去發現她、注意她和讚美她的!前幾年在北方見過挺立於風雪中的垂柳, 但如果在這樣惡臭的死水邊上, 她們是否也能生長並坦然地展示她們的嫵媚呢?
我現在常常在上班前或是上班途中困倦了的時候, 就倚到二樓或三樓的窗口望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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