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海收藏家胡其偉先生的眾多藏品中, 兩本泛黃的家用帳本, 是他最為珍視的。
這兩本帳本是現代作家程朱溪(即胡其偉的二舅)在北平生活時的記帳本, 記錄了程朱溪先生在1932年6月至1934年6月兩年間的生活情景。 其中有程朱溪與巴金、沈從文等人交往的記錄。
上世紀50年代, 胡其偉先生從書販手中回收了這兩本帳單。 一本浸過水, 字跡模糊, 另一本字跡稍微清晰。 字跡稍清晰的帳本長16釐米多, 寬10釐米, 面子為“人造漆布”, 貼在硬紙板上。 帳本上的帳目由自來水筆和毛筆記錄, 字跡大多能辨認。
這本帳本中,
翻看帳本, 記錄最多的是衣食住行方面的支出:“早菜”花了0.09元, “晚菜”花了0.2元, 買肉花了0.2元, 買胰子和糖花了0.83元, 車錢0.2元, 房租30元等等。 帳本中還記錄了看電影、聽戲、買獎券等娛樂活動, 從中可以看出, 當時北平的物價較低, 物質生活很豐富, 出行很方便, 娛樂活動也多。
請巴金、沈從文、卞之琳吃飯
胡其偉先生說, 1925年, 程朱溪考入北京大學文學院, 在校期間開始詩歌、小說創作。 畢業後, 留在北平工作。 也從那時開始, 程朱溪開始接觸北平的知識份子階層。
當時與程朱溪交往密切的人有胡適、巴金、沈從文等。 帳本中記載, 程朱溪和巴金經常去“真光”“平安”等電影院看電影,
帳本中記載, 有一次, 程朱溪請巴金、沈從文、卞之琳、靳以吃了午飯, 總共花費7元錢。 這在當時的餐飲消費來說, 是一筆不菲的支出。 程朱溪還送過沈從文一把胡琴, 還為沈從文支付過房租。
胡先生說, 據李輝《往事蒼茫》第12章(136頁)記載:“寫完《三個女性》後的沈從文, 於1933年6、7月間和張兆和來到北京, 結婚的新家安在達子營胡同。 巴金也來到北京, 就住在他們的新家中。 ”從中可見幾人的交情很深。
程朱溪結婚時胡適是證婚人
胡其偉先生說, 1932年7月, 程朱溪和潘君璧兩個畢業不久的年輕人在北平結婚。 而他們婚禮的證婚人則是胡適, 當時的《北平畫報》刊登了夫妻倆的結婚照片, 《北平晨報》報導了夫妻倆結婚的消息。
帳單中記載, 1933年4月26日程朱溪夫人潘君璧生下長子, 當時多位好友送禮表示祝賀。 劉半農夫人送了雞蛋100個, 禮券4元;劉天華夫人送了禮券4元。 另一好友楊仲子與法籍夫人贈送了帶有異國情調的小絨衣和一大包糖果。 從中可以看出程朱溪和劉半農等不僅個人往來密切, 家庭之間也十分友好。
16歲時曾見過胡適
胡其偉先生對這本帳本非常珍惜。 他說, 這幾本帳本經過無數次戰爭和動盪, 能夠保存下來十分不易。 所以, 胡先生花了不少時間, 請人把帳本上的手寫字, 在電腦上做成了表格列印了出來, 還詳細地作了標注。
于胡先生而言,
經過八十多年時間的侵蝕, 這本帳本已經變得破敗。 但裡面記載的那個年代的日常情景和知識份子的往來事蹟, 散發出迷人的味道, 歷久彌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