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集)
在中國官場, 缺乏城府很難混得開。 所謂城府, 說白了就是善於隱藏內心的真實想法, 不讓別人看穿看透。 城府對領導來說特別重要, 內心不可透明, 而要虛虛實實, 讓人難以捉摸, 所以有個說法叫“正確領會領導意圖”。 以前看到這句話覺得很腦殘:領導水準這麼差嗎, 連自個兒意圖都表達不清楚, 要別人去猜。 現在看來, 自己真實太naive。
袁世凱就是這樣一個慣於隱藏自己內心真實想法的“領導”。 中山先生後來感歎, 當年到北京待了25天, 與袁世凱見了十多次, 曾創造過從下午4點到淩晨2點的聊天紀錄,
孫、袁雙雄會
袁世凱把孫中山作為對手, 內心故意隱藏, 這可以理解。 值得玩味的是, 袁世凱對自己的部下如馮國璋等, 仍然不表露真心。 直到現在, 很多人還在爭論袁世凱臨死前說的“他害了我”的“他”是指誰。
有人說袁世凱新派, 也有人說他舊式;有人說他想搞帝制, 也有人說他在探索君主立憲;有人說他不懂現代政治, 也有人說他傳統現代兼通。
袁世凱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被醜化的袁世凱
如果之前大家看不清楚, 是因為袁世凱裹著一層又一層的偽裝, 那麼他與英國大使朱爾典的一次密探記錄被曝光, 則將這些偽裝扒得精光。 這份袁世凱親筆“嚴密”的秘檔部分關鍵內容如下:
朱爾典:“若中國無內亂, 則(君主立憲)隨時可以實行。 ”
袁世凱:“內亂不能決其無, 但不至擴大。 餘可擔保治安之責。 惟對外問題, 殊為焦慮, 不知東鄰有如何舉動。 內地治安, 可保無虞。 至東三省及蒙古, 實難預料。 該處日人甚多, 倘有日人被殺, 不論華人為首犯, 日人為首犯, 日人即可乘此造出機會,
……
袁世凱:“君主民主, 本視民意而從違。 若仍行共和政體, 大總統任滿可以休息養老;若君主政體, 則責任太重, 恐非我力所能勝。 ”
朱爾典:“查現在各國, 不論君主民主, 無有如大總統之權之重且大者。 英皇之權無論亦, 即德皇、日皇、美國大總統之權, 皆不及也。 ”
袁世凱:“余自思為皇帝, 不過若干年, 惟與我子孫甚有關係。 中國歷史, 王子王孫, 年深日久, 無有不弱之理, 是亦不可慮。 ”
……
朱爾典
從兩人的對談中不難發現, 袁世凱比較糾結。 他不是不知道, 自己做大總統的權力比其他國家的皇帝權力還要大, 如果自己當皇帝, 也就是個名義而已, 受惠的是子孫, 同時又擔心後世子孫不爭氣。 應該說, 袁世凱的認識很清醒, 但有個判斷是錯誤的:如果有人反對帝制, 自信可以擺平。 表面看確實如此, 全國要地基本是北洋軍的勢力範圍, 最不放心的兩個地方——東南有馮國璋坐鎮, 西南有陳宦主持, 只有東北因為日本人的原因不好控制。
袁世凱的選擇和結局正應了那句話:機關算盡太聰明, 反誤了卿卿性命。
反誤了卿卿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