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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維——盛唐的象徵性符號(四)(文 王志清)

我們再來看看杜甫寫山的詩。 杜甫寫了三首《望嶽》。 我將三首詩的寫作年代用綠色標出來了, 三首寫山的詩寫於三個不同時期。

我們對他的第一首應該非常熟悉。 第一首《望岳》寫於他二十三四歲時, 最重要的是因為寫于盛唐。 杜甫科考落榜, 那是在開天盛世呀, 他一點也不沮喪, 歡歡喜喜地雲遊去了。 這就是盛唐人, 盛唐人面前沒有困難, 盛唐人多有美好的憧憬, 我曾經杜撰了一個詞, 叫極端樂觀主義精神, 極端英雄主義精神, 用這個“極端”來形容盛唐人。 即使是像這樣沒考取的很難為情的事情, 也還是滿不在乎的, 會當淩絕頂, 一覽眾山小。 詩人心雄萬夫, 俯視一切, 具有極高的期望值。 第二首就不對勁了, 有點英雄氣短的意味了。 這首詩寫在唐肅宗時期, 當時杜甫是個拾遺諫官, 他為營救一個姓房的宰相而冒犯了肅宗皇帝, 被落得個三司會審的處境。
後來還是主審官韋陟救了他。 顏真卿當時也是三個會審官之一。 那個韋陟, 是王維的好朋友, 據說他因為救杜甫而違背了肅宗的意思, 失去了做宰相的機會。 杜甫雖然沒有下囹圄, 卻丟了朝官, 被發配遠走, 因此, 這首詩中他的情緒比較低落, 他想我有什麼辦法才能弄得仙人九節杖呢?我要高尋白帝問真源。 他要想問個明白, 我到底有什麼不是呀?他感到冤枉, 他心裡很不服。 寫此詩的時候, 杜甫已經不是年輕氣盛的時候了, 關鍵是他已經來到中唐了, 時代不一樣了。 第三首詩則寫於晚年, 那他則更頹唐了, 因為時間關係不說了, 我只想提示一下, 讀詩是應該放在那個特定的時代讀的。

王維的詩, 寫山水的折光時代,

他所寫的邊塞詩也同樣折光他的那個時代。 他的邊塞詩也是盛唐的邊塞詩, 也是寫的盛唐呀。 我們來一讀他的《觀獵》吧。 這首詩好的很, 好極了, 好到什麼程度呢?好的方面全讓古人說盡了。 開頭怎麼好, 中間怎麼好, 最後怎麼好, 反正是好的很。 沈德潛《唐詩別裁》裡說其章法、句法、字法俱臻絕頂。 盛唐詩中亦不多見。 俱臻絕頂, 也就是說, 王維的邊塞詩也好, 好到頂了。 還是在上個世紀90年代初期, 我讀了中國邊塞詩史與盛唐邊塞詩史, 發現沒有談到王維。 怎麼搞的?邊塞詩怎麼能夠不談王維?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立刻寫了兩篇文章為王維伸張。 理由有三點, 第一王維的邊塞詩也絕對的好, 你們看古人就說王維的邊塞詩已臻絕頂,
盛唐詩中也不多見。 第二, 王維邊塞詩的數量也多, 除了岑參他排第二。 第三呢, 從寫作時間看, 他排名第一, 18歲就寫的, 王昌齡什麼時候寫的?王昌齡雖然比王維大兩三歲, 但王昌齡四五十歲才寫的, 才有比較像樣的邊塞詩作品的。 高適比王維小, 岑參更小, 他們的邊塞詩什麼時候寫的?怎麼盛唐邊塞詩能夠不談王維呢?在盛唐邊塞詩上王維至少是一個漂亮的二傳手, 盛唐邊塞詩的漂亮的二傳手。 現在人們談邊塞詩, 一般是不會忘記王維的了, 這並非是說吸收了我東西, 至少有一點我還是比較自慰的, 我在這個問題上醒得比較早。 我有一本書叫做《縱橫論王維》, 2000年出版, 2008年再版的, 現在網上還賣得很好, 那裡就有這方面的研究。
我也看到“豆瓣”上面有人批評我, 說我的有些觀點不新。 你考證過了嗎?我的這些觀點是在上個世紀90年代初提出的。 王維的論文多, 新意不多, 不知道誰抄襲誰了。 王維的這一首《觀獵》, 我現在讀來, 又是新感覺。 《觀獵》在中唐的兩個選本中是五律, 就是我們現在看到的這個模樣。 非常滑稽, 到宋代就不對了, 宋人只選了前面四句, 變成了五絕, 而且把它的題目也改了, 叫《戎渾》。 到了清代更不對了, 《全唐詩》裡變成張祜的詩了, 所有權也不是王維的了。 唐人老早就認定這是王維的詩, 是王維的五律, 怎麼後來就變了的呢?五律變成了五絕, 還變成了別人的作品了。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現象呢?很值得反思。 王維的《觀獵》, 前四句正面直寫, 將軍獵渭城,寫觀看打獵吧。後面幾句似乎與打獵無關了,當然要拿掉了。但是,這一拿就不是王維了,就是不懂王維了。前面四句寫的非常非常的好,但是正面直寫,是常筆,常人的常,平常的常。後面四句好像與題目無關,好像離題了,然而奇就奇在這離題上,如果沒有了後四句,單有前四句,就沒有這麼高的藝術性了,也就表現不出這麼深邃的意旨了。後四句寫將軍打獵之後的活動,那一個“回看”好極了,把前後黏合起來了,渾然一體。關鍵是那回看處,那是個射雕處呀,這就帶出了一個暗典。暗比北齊名將斛律光,那是個射雕都督。有一天這個將軍看到頭頂上飄來一片烏雲,這是什麼怪東西,一箭射出,嘩嘩嘩像個大風車似的嘩地掉下來一龐然大物,原來是個雕呀。古人有幾人能射雕的?只識彎弓射大雕,毛澤東用射雕來形容成吉思汗的曠世武功。王維詩中的這一筆,屬於補寫,原來圍獵的將軍就是那射雕之人啊。如果說前四句寫獵時,表現的是將軍威猛神勇、英姿颯爽的一面,那麼後四句寫獵後,表現的是將軍躊躇滿志、閒情逸致的一面,突出將軍的意態豪情。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射雕將軍,邊關才這樣的寧靖。千里暮雲平,用景來收尾極好,暗示這是盛唐,是盛唐的邊關,盛唐天下升平,邊關無事。將軍哪裡是在打獵?分明就是在軍演嘛,就像現在的軍演,真個是耀武揚威啊。從寫人來看,前面四句是正面寫將軍,寫將軍的武藝過人,後面四句也是寫將軍,寫將軍的從容自得,這是將軍的兩面性,你怎麼能把後四句去掉?那你就是讀不懂王維嘛。王夫之非常欣賞此詩的後半部分,他說:“右丞每於後四句入妙,前以平語養之”。他認為這是“用景寫意,景顯意微,作者之極致也。”王夫之還強行拉杜甫來比,杜甫擅於“取象”,“即物深致,無細不章”。而王維善取境,離鉤三寸,鮁鮁金鱗,杜甫未嘗問津及此也。王夫之這個人非常了不起,大哲學家大歷史學家大文學家大詩人,他在唐詩評選裡選杜甫的詩最多,抨擊也最厲害。杜甫現在搞得很神聖,不能批的,我覺得杜甫也應該走下神壇。王夫之認為五言詩到這,就是到王維,也到了極致了。王維不只是山水詩絕啦,他的邊塞詩也極致也。

王夫之論詩重取境。王夫之的這一段評論說得比較玄,講的是虛與實,心與景,形與神、情與理、動與靜的辯證關係,即意境創設的奧秘。移遠以近,變虛為實,即實即虛,超入玄境,給人以無限想像的空間,從而造成切近而又深遠的意境。宗白華對王夫之佩服得五體投地,宗白華的《中國藝術意境之誕生》完整地引用王夫之的這段話。宗白華評論說:“這正是大畫家大詩人王維創造意境的手法,代表著中國人于空虛中創現生命的流行,絪縕的氣韻。”

時間不多了,我還想講一首詩,王維的《辛夷塢》。古人說此詩讀後“名言兩忘,色相俱泯”。而有人就認為這是對王維詩的批判,把靜穆說成是王維詩的一種不是,覺得禪是多麼的可怕呀,因此而低判王維。我以為,這不是貶斥之語,而是褒揚之辭。讀詩讀後讓人寧靜,有什麼不好,就怎麼不對呢?禪就是靜,就是靜到極致,修禪就是守住真我的定力。現在人尤其需要寧靜,然而寧靜也特別難,不能做到的,我們事太多,我們都是行色匆匆的,都是急功近利的。明代著名詩論家胡應麟,把王維的《輞川集》諸作,與柳宗元的《江雪》比。他認為千山鳥飛絕二十字,骨力豪上,句格天成。這詩已經非常非常的靜了,靜到除了他自己一個人也沒有,連一隻飛鳥也沒有了,但是,用王維的這些詩衡量,“便覺太鬧”。柳宗元的鬧,是內心充滿了怨氣,詩的表面平靜下蒸騰著不平之氣,內心不能平靜啊。還是我前面講一句話,詩有兩種寫法,一種是氣順的,一種是氣悶的。因為氣不順,筆下的山水也就不想鬧而鬧了,而且是太鬧。

柳宗元詩貌似靜,是一種寂滅的靜,死寂的靜。這從他的用韻裡就可以看得出來,“絕”呀“滅”呀。即便是用仄聲韻,用入聲字,也是可以不這麼尖利峭凸的,譬如可以用“息”“匿”“默”等。為什麼一定要是獨釣寒江雪呢?獨釣寒江月,不是也很有詩意嗎?但是,柳宗元沒有那種心情,他一生非常不幸,一直被外放,一直被貶職,後來就死在柳州的任上了。詩中的獨釣形象,是一種對抗性的形象,也是一種有所期待的苦苦期待。王維不同,是氣順的,是混同於萬物的隨任。澗戶寂無人,紛紛開且落。花開花落純為本然本樣的自現,不因為有無人的存在,表現的是一種無心生滅、息機靜性的機緣,詩人在大寂寞中尋悟到宇宙生命深處的大禪樂。這是生命的最好姿態:既有沉寂,又有綻放;能夠高標,也能夠低落;生如夏花絢爛,死如秋葉靜美。無可無不可。從審美上講,這叫“無目的的合目的性”。這“鑒賞判斷的二律背反”,是康得美學理論的卓見。所謂“目的”,即需要、利害或欲望;所謂“無目的”,即什麼目的都沒有,什麼利害感都沒有了,是一種極端自由的意識與狀態。但是,審美判斷又不是無緣無故,這種意識是“合”某種特定依據的“目的性”的。無目的,是主觀的,是主觀上已經絕無需求了;所謂的合目的性,則是客觀的,符合天道人和。德國著名的藝術評論家溫克爾曼(1717-1768)認為:古典藝術的最高理想是“高貴的單純,靜穆的偉大”。“靜穆”藝術品的價值,不在情感的發作而在激情的凝煉,不是火山的爆發,而是海底的靜溢。應該說,王維詩的最突出的特徵就是靜穆與和諧。我們不能說,現實中的王維一點痛苦、一點欲望都沒有了。但是,其詩表現出來的是對於痛苦與欲望的消解,是不以痛苦為意、不以欲望為念的平和靜穆,是熱愛自然、珍惜生命的意旨。而這正是我們今天需要求證或驗證的。我的《唐詩十家精講》,也是這種文本兼人本的審美,將這十個詩雄放到具體的時空裡來研究,盛唐是盛唐的模樣,中唐是中唐的個性。非常僥倖的是,知乎網把這本書放到一群大家名人的作品中去了,你們看這一頁PPT,看看上面是些什麼人,聞一多、俞陛雲、程千帆、葉嘉瑩、周振甫等等等,還有宗白華、李澤厚、羅宗強、宇文所安等等,與我靠在一起的是北師大文學院的過常寶院長。這似乎有點做廣告的嫌疑了,商務印書館的責編也坐在下麵,就算是個推銷吧!謝謝大家,非常感謝! (完)

王志清先生

【作者介紹】王志清,南通大學文學院教授,生態文學研究所所長,兼任中國王維研究會副會長、江蘇省中華詩學研究會副會長、光明日報文學遺產研究院專家等,出版專著20餘部,發表學術論文200餘篇,其中關於王維研究的文章40多篇,代表作有《縱橫論王維》《王維詩選》《王維詩傳》《唐詩十家精講》《盛唐詩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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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孫克攀

將軍獵渭城,寫觀看打獵吧。後面幾句似乎與打獵無關了,當然要拿掉了。但是,這一拿就不是王維了,就是不懂王維了。前面四句寫的非常非常的好,但是正面直寫,是常筆,常人的常,平常的常。後面四句好像與題目無關,好像離題了,然而奇就奇在這離題上,如果沒有了後四句,單有前四句,就沒有這麼高的藝術性了,也就表現不出這麼深邃的意旨了。後四句寫將軍打獵之後的活動,那一個“回看”好極了,把前後黏合起來了,渾然一體。關鍵是那回看處,那是個射雕處呀,這就帶出了一個暗典。暗比北齊名將斛律光,那是個射雕都督。有一天這個將軍看到頭頂上飄來一片烏雲,這是什麼怪東西,一箭射出,嘩嘩嘩像個大風車似的嘩地掉下來一龐然大物,原來是個雕呀。古人有幾人能射雕的?只識彎弓射大雕,毛澤東用射雕來形容成吉思汗的曠世武功。王維詩中的這一筆,屬於補寫,原來圍獵的將軍就是那射雕之人啊。如果說前四句寫獵時,表現的是將軍威猛神勇、英姿颯爽的一面,那麼後四句寫獵後,表現的是將軍躊躇滿志、閒情逸致的一面,突出將軍的意態豪情。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射雕將軍,邊關才這樣的寧靖。千里暮雲平,用景來收尾極好,暗示這是盛唐,是盛唐的邊關,盛唐天下升平,邊關無事。將軍哪裡是在打獵?分明就是在軍演嘛,就像現在的軍演,真個是耀武揚威啊。從寫人來看,前面四句是正面寫將軍,寫將軍的武藝過人,後面四句也是寫將軍,寫將軍的從容自得,這是將軍的兩面性,你怎麼能把後四句去掉?那你就是讀不懂王維嘛。王夫之非常欣賞此詩的後半部分,他說:“右丞每於後四句入妙,前以平語養之”。他認為這是“用景寫意,景顯意微,作者之極致也。”王夫之還強行拉杜甫來比,杜甫擅於“取象”,“即物深致,無細不章”。而王維善取境,離鉤三寸,鮁鮁金鱗,杜甫未嘗問津及此也。王夫之這個人非常了不起,大哲學家大歷史學家大文學家大詩人,他在唐詩評選裡選杜甫的詩最多,抨擊也最厲害。杜甫現在搞得很神聖,不能批的,我覺得杜甫也應該走下神壇。王夫之認為五言詩到這,就是到王維,也到了極致了。王維不只是山水詩絕啦,他的邊塞詩也極致也。

王夫之論詩重取境。王夫之的這一段評論說得比較玄,講的是虛與實,心與景,形與神、情與理、動與靜的辯證關係,即意境創設的奧秘。移遠以近,變虛為實,即實即虛,超入玄境,給人以無限想像的空間,從而造成切近而又深遠的意境。宗白華對王夫之佩服得五體投地,宗白華的《中國藝術意境之誕生》完整地引用王夫之的這段話。宗白華評論說:“這正是大畫家大詩人王維創造意境的手法,代表著中國人于空虛中創現生命的流行,絪縕的氣韻。”

時間不多了,我還想講一首詩,王維的《辛夷塢》。古人說此詩讀後“名言兩忘,色相俱泯”。而有人就認為這是對王維詩的批判,把靜穆說成是王維詩的一種不是,覺得禪是多麼的可怕呀,因此而低判王維。我以為,這不是貶斥之語,而是褒揚之辭。讀詩讀後讓人寧靜,有什麼不好,就怎麼不對呢?禪就是靜,就是靜到極致,修禪就是守住真我的定力。現在人尤其需要寧靜,然而寧靜也特別難,不能做到的,我們事太多,我們都是行色匆匆的,都是急功近利的。明代著名詩論家胡應麟,把王維的《輞川集》諸作,與柳宗元的《江雪》比。他認為千山鳥飛絕二十字,骨力豪上,句格天成。這詩已經非常非常的靜了,靜到除了他自己一個人也沒有,連一隻飛鳥也沒有了,但是,用王維的這些詩衡量,“便覺太鬧”。柳宗元的鬧,是內心充滿了怨氣,詩的表面平靜下蒸騰著不平之氣,內心不能平靜啊。還是我前面講一句話,詩有兩種寫法,一種是氣順的,一種是氣悶的。因為氣不順,筆下的山水也就不想鬧而鬧了,而且是太鬧。

柳宗元詩貌似靜,是一種寂滅的靜,死寂的靜。這從他的用韻裡就可以看得出來,“絕”呀“滅”呀。即便是用仄聲韻,用入聲字,也是可以不這麼尖利峭凸的,譬如可以用“息”“匿”“默”等。為什麼一定要是獨釣寒江雪呢?獨釣寒江月,不是也很有詩意嗎?但是,柳宗元沒有那種心情,他一生非常不幸,一直被外放,一直被貶職,後來就死在柳州的任上了。詩中的獨釣形象,是一種對抗性的形象,也是一種有所期待的苦苦期待。王維不同,是氣順的,是混同於萬物的隨任。澗戶寂無人,紛紛開且落。花開花落純為本然本樣的自現,不因為有無人的存在,表現的是一種無心生滅、息機靜性的機緣,詩人在大寂寞中尋悟到宇宙生命深處的大禪樂。這是生命的最好姿態:既有沉寂,又有綻放;能夠高標,也能夠低落;生如夏花絢爛,死如秋葉靜美。無可無不可。從審美上講,這叫“無目的的合目的性”。這“鑒賞判斷的二律背反”,是康得美學理論的卓見。所謂“目的”,即需要、利害或欲望;所謂“無目的”,即什麼目的都沒有,什麼利害感都沒有了,是一種極端自由的意識與狀態。但是,審美判斷又不是無緣無故,這種意識是“合”某種特定依據的“目的性”的。無目的,是主觀的,是主觀上已經絕無需求了;所謂的合目的性,則是客觀的,符合天道人和。德國著名的藝術評論家溫克爾曼(1717-1768)認為:古典藝術的最高理想是“高貴的單純,靜穆的偉大”。“靜穆”藝術品的價值,不在情感的發作而在激情的凝煉,不是火山的爆發,而是海底的靜溢。應該說,王維詩的最突出的特徵就是靜穆與和諧。我們不能說,現實中的王維一點痛苦、一點欲望都沒有了。但是,其詩表現出來的是對於痛苦與欲望的消解,是不以痛苦為意、不以欲望為念的平和靜穆,是熱愛自然、珍惜生命的意旨。而這正是我們今天需要求證或驗證的。我的《唐詩十家精講》,也是這種文本兼人本的審美,將這十個詩雄放到具體的時空裡來研究,盛唐是盛唐的模樣,中唐是中唐的個性。非常僥倖的是,知乎網把這本書放到一群大家名人的作品中去了,你們看這一頁PPT,看看上面是些什麼人,聞一多、俞陛雲、程千帆、葉嘉瑩、周振甫等等等,還有宗白華、李澤厚、羅宗強、宇文所安等等,與我靠在一起的是北師大文學院的過常寶院長。這似乎有點做廣告的嫌疑了,商務印書館的責編也坐在下麵,就算是個推銷吧!謝謝大家,非常感謝! (完)

王志清先生

【作者介紹】王志清,南通大學文學院教授,生態文學研究所所長,兼任中國王維研究會副會長、江蘇省中華詩學研究會副會長、光明日報文學遺產研究院專家等,出版專著20餘部,發表學術論文200餘篇,其中關於王維研究的文章40多篇,代表作有《縱橫論王維》《王維詩選》《王維詩傳》《唐詩十家精講》《盛唐詩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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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孫克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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