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老聽客, 聽書總有50多年了。
大概四五歲時, 我就被我喜愛聽書的舅舅和父親常帶進茶館、書場, 他們聽書喝茶, 我在邊上, 吃花生嗑瓜子才是最主要的,
也許有朋友會奇怪, 我這麼個十幾歲的小男孩, 怎麼就會如此癡迷評彈呢!其實, 只要知道我爺娘的這個故事, 保證就會理解。 那是我九十歲光景吧。 那年夏秋時節, 爺娘難得進城去書場聽剛開說的中篇彈詞《血防線上》, 也帶我去玩玩, 晚上就住金陵東路路頭一親戚空著的屋子裡。 可是他們手中只有兩張票, 怎麼辦?怕我待在那屋裡寂寞,
如果說還有原因, 那一定得說是娘的功勞了。 聽她回憶, 說生下我從四五天開始到後來的56天產假裡, 聽“無線電”長篇彈詞《描金鳳》成了她的每日必修, 我喜愛聽書的“基因”, 怕就是那時落下了。
伴著蔣調名段《玉蜻蜓·庵堂認母》, 快要碼完本文時, 有個心願油然暗生, 那就是能學會幾段, 有朝一日也能穿著長衫上臺去亮個嗓:“香蓮碧水動風涼, 水動風涼夏日長……”(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