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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馨夢‖深秋,我為誰而憂鬱……

11月1日, 這個月的第一天, 南國的深圳城區已經進入了深秋。 早晨很冷, 穿多了件風衣。 記憶裡, 南國的深秋色彩是單調的、灰暗的,

有彷徨、有踟躕、有無奈, 也有坐以待斃的等待。 因為秋天最終將會死於冬季, 也因為大地上的萬物在這一刻會步入枯槁沉寂。

可, 今年深圳的秋, 我卻領略了這個季節的獨特風采。 比如天空的湛藍, 起伏漂泊的白雲, 霧中的紅葉, 還有那略微帶著清冷的金黃, 有著傾城的美, 也有著絕世的風韻。

剛剛步入深秋的時候, 每天晚上下班我都會與點燈時分相遇。 那一刹, 所有的路燈都綻放出夢幻般的光芒, 讓熟悉無奇的街充滿了童話的色彩。 伸出手, 想要輕輕地觸摸, 卻又悄悄地縮了回來。 不是怕歸家的匆忙路人嗤笑, 而是擔心這種感覺會在我的觸摸下張徨失措, 倉促逃匿。 你知道, 即使是最輕、最柔、最細小的動靜, 也可能驚擾到這種如夢的寧靜。

於是, 一路慢慢地行來, 享受著天邊皎潔的月色。 此時, 也或有腳踏到路面的枯葉上, 發出一陣極其細微的聲音, 可以將人的思緒牽扯到午後的那個時分, 陣陣秋風拂面的時候。 我會下意識地拉緊下外套, 然後順著餘光看見對街的樹葉從枝杈上如羽毛般輕飄飄地落下來, 會有一個非常漂亮緩慢的飛旋, 最終降落到地面。 葉的生命就此結束, 雖然墜落時有的還帶著一息尚存的嫩綠。 這婆娑的美, 在於終結也在於等待。

不知道鳳凰山的秋景何如了?來深圳好多年了, 還從未爬過鳳凰山, 也未曾見過那有著美譽的落葉。 一個朋友跟我說鳳凰山的落葉是深圳最濃最濃的秋色, 可能正是從未得緣觀賞, 秋天在我的眼裡才如此平淡。

今年算是機緣巧合的, 得償了一個夙願。 不過在爬山之前, 倒是在朋友的介紹先去了趟東部華僑城的歡樂穀, 她對我說那的秋天也很美。 這個說法, 挺讓我心動的。 本來秋天的時候就從未進過山, 就是沒有秋天的美麗也是嚮往的, 想看看失去了繁茂的綠, 山會是什麼樣子的呢?樹又會是什麼樣子的呢?是荒涼還是擁有了一份成熟悲壯的美。 帶著這個疑問, 興致勃勃地出發了。

對歡樂穀的山, 我的第一感覺不是很好, 源於它的雜亂和無緒, 這個分明是個遊樂場啊。 但走著走著, 卻行出了感覺, 尤其走到了一潭清幽凜冽的泉水時, 那光禿的枝丫、那毛茸的衰草, 極好地襯托出了一幅凋零的景象, 卻也透著淡定般的空曠和平靜。

我的遊玩興致, 此時全被激發了出來, 充分體會著秋天的光景:陡峭的臺階, 筆直的樹木, 林下隨意安放的幾張石桌石凳, 興致勃勃的遊客, 還有那隨風起舞的情。 同伴一直說這裡不好玩, 景色也不好看, 我調侃著答曰:有你的地方處處是天堂。 同伴給了我一記大白眼, 回道:那我們呆在福田(深圳市區)好了, 還出來做什麼呢?對於這樣原色而又本質的答案, 我只能微笑著保持沉默, 但情之一物卻深深地埋進了心底。 心裡有了情, 眼底也就有了情, 於是萬事萬物也皆有了情意, 有了特殊的景致。

從歡樂穀歸來後, 更加迫切了去鳳凰山的心情, 到底秋天的極致斑斕還是要去那裡領略的。 很不湊巧, 定好去鳳凰山的日子,

一大早竟然飄起了零星小雨, 還泛起了一層薄霧。

到了深秋的這種季節, 即使週一翹班去鳳凰山, 也還是蠻多人的。 跟隨著人群, 以散步的姿態徐徐地朝著山頂進發。 說實話, 第一眼就覺得此處的景色的確能讓人眼前一亮, 看來朋友的介紹確實是對的。 不過, 順著主路向上, 看到最多的是人, 而不是秋, 更甭提什麼美景的了。

歸家的途中, 遇見一位詼諧的老者。 他引吭高歌後, 北面的山上立刻傳來了不少呼應的吼聲, 老哥調侃著笑曰:這可真是“兩岸猿聲啼不住”啊!我和同伴聽著忍俊不已, 生存是件辛苦的事情, 可到了這位老者的心下, 一定是輕鬆幽默的。

驚豔了深秋, 我開始惦記著家鄉梅州老家山上銀杏樹那獨特的明黃, 人的心總是這樣漸次膨脹的。大自然在賦予我們單薄的軀幹時,也同時給予了我們豐富的靈魂。

依然記得,家鄉梅州市有一片銀杏林在這個季節也是相當繁華的去處,很多專業的、業餘的攝影愛好者都齊聚於此,拍攝這道瑰麗的風景。當然,也有許多愜意遊玩的旅人,他們應是最懂得深秋的美的。記憶裡,不知該怎樣形容那透著清冷和柔軟的銀杏林,因為觸目的金黃瞬間就讓人沉醉,而且是那種不知所措的沉醉。從背包裡掏出單反,一時之間倉促木然,究竟該從哪個角度拍攝,才能最完美地表達金秋的”金“字。也學著職業攝影師的樣子,對著枝頭上獨特的銀杏葉哢嚓了起來,可惜一直都找不到手感。信步而行吧!至少這樣我還可以腳踩著金黃色的天然地毯,呼吸著深秋的空氣,細細打量著這裡開心的人們。

去年某天,依稀記得我帶了一個星星狀的棉花糖前去遊玩,棉花糖舉在嘴邊,立刻遮住了大半張臉龐。一位女子羡慕地說:你看!她的棉花糖還有形狀,我們的怎麼沒有。聽著這樣的話語,暗自竊喜,此時陶醉在了兒時的氣氛之中。入眼的不再是樹下搔首弄姿的年輕模特,而是疊羅漢般的攝影者,那姿態是如此滑稽,相映成趣。還有那奔跑的孩子,甜蜜的情侶,尤其是那位將樹葉拋向天空隨之開心旋轉的中年女子,最是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那笑容裡沒有絲毫的雜質,這一刻她是徹頭徹尾的開心地。

懷念著明黃帶來的柔軟、清冷,幸福感也油然滋生。這樣美的銀杏樹為什麼不能用來大肆地渲染深圳街頭,通過百度方知它的白色果實裡透著濃烈的臭味。看來再美的事物也是有瑕疵的,也許那傳奇般的美就緣於它的瑕疵。

郁達夫說:秋天,無論在什麼地方的秋天,總是好的;可是啊,南國的秋,卻特別來得清,來得靜,來得悲涼。今年的秋天,我體會了秋的清、秋的靜,也體會到了秋的悲涼。那悲涼是末路的悲涼,即將死於冬季的悲涼,所以誇張地用濃豔的色彩來作為結語,使人銘記,讓這個世界刻骨。只有真正的秋士才能懂得秋的深味,所以借用郁達夫的話作為我對深秋色彩的句讀:

秋天,若留得住的話,我願把壽命的三分之二者去,換得一個三分之一的零頭。

【作者簡介】柳漪,常用筆名:柳馨夢。80末出生的一個客家女子,廣東梅縣區人,現居住深圳市寶安區。文學愛好者,梅州文學網(嘉應文學網)編輯、管理員,嘉應文學社區版主。

人的心總是這樣漸次膨脹的。大自然在賦予我們單薄的軀幹時,也同時給予了我們豐富的靈魂。

依然記得,家鄉梅州市有一片銀杏林在這個季節也是相當繁華的去處,很多專業的、業餘的攝影愛好者都齊聚於此,拍攝這道瑰麗的風景。當然,也有許多愜意遊玩的旅人,他們應是最懂得深秋的美的。記憶裡,不知該怎樣形容那透著清冷和柔軟的銀杏林,因為觸目的金黃瞬間就讓人沉醉,而且是那種不知所措的沉醉。從背包裡掏出單反,一時之間倉促木然,究竟該從哪個角度拍攝,才能最完美地表達金秋的”金“字。也學著職業攝影師的樣子,對著枝頭上獨特的銀杏葉哢嚓了起來,可惜一直都找不到手感。信步而行吧!至少這樣我還可以腳踩著金黃色的天然地毯,呼吸著深秋的空氣,細細打量著這裡開心的人們。

去年某天,依稀記得我帶了一個星星狀的棉花糖前去遊玩,棉花糖舉在嘴邊,立刻遮住了大半張臉龐。一位女子羡慕地說:你看!她的棉花糖還有形狀,我們的怎麼沒有。聽著這樣的話語,暗自竊喜,此時陶醉在了兒時的氣氛之中。入眼的不再是樹下搔首弄姿的年輕模特,而是疊羅漢般的攝影者,那姿態是如此滑稽,相映成趣。還有那奔跑的孩子,甜蜜的情侶,尤其是那位將樹葉拋向天空隨之開心旋轉的中年女子,最是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那笑容裡沒有絲毫的雜質,這一刻她是徹頭徹尾的開心地。

懷念著明黃帶來的柔軟、清冷,幸福感也油然滋生。這樣美的銀杏樹為什麼不能用來大肆地渲染深圳街頭,通過百度方知它的白色果實裡透著濃烈的臭味。看來再美的事物也是有瑕疵的,也許那傳奇般的美就緣於它的瑕疵。

郁達夫說:秋天,無論在什麼地方的秋天,總是好的;可是啊,南國的秋,卻特別來得清,來得靜,來得悲涼。今年的秋天,我體會了秋的清、秋的靜,也體會到了秋的悲涼。那悲涼是末路的悲涼,即將死於冬季的悲涼,所以誇張地用濃豔的色彩來作為結語,使人銘記,讓這個世界刻骨。只有真正的秋士才能懂得秋的深味,所以借用郁達夫的話作為我對深秋色彩的句讀:

秋天,若留得住的話,我願把壽命的三分之二者去,換得一個三分之一的零頭。

【作者簡介】柳漪,常用筆名:柳馨夢。80末出生的一個客家女子,廣東梅縣區人,現居住深圳市寶安區。文學愛好者,梅州文學網(嘉應文學網)編輯、管理員,嘉應文學社區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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