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 郭增愷出於對老友楊虎城、張學良的情感和對歷史的責任, 以少有的知情者身份寫下長達20萬字的《一個沒有交代清楚的問題——西安事變十八周年感言》,
“事變得到和平解決, 真的像蔣先生所公佈, 是由於張、楊等閱讀他的日記及重要文件, 才受其偉大人格所感動, 因而幡然醒悟那樣簡單嗎?倘不是那麼簡單, 則雙方所協定的內容是什麼?其經過又是怎樣的……
蔣先生與張、楊間在西安的成交, 宋子文和蔣夫人是保證者, 見證人一個是我, 另一個是周恩來, 誰料他竟行不顧言, 終於使我等幾個參與其事者, 迄今在痛深愧疚呢!
我也常常想, 以民主大道期諸蔣先生那是糊塗的妄想, 但讓他做皇帝吧, 做皇帝也該兼聽及於士夫, 做皇帝的秘訣, 無非是天下是我的, 老子的事你們都給我辦好, 可惜蔣先生只懂得這秘訣的上半句,
“至於蔣先生所謂對張、楊‘時加愛護’的善意, 在他的日記中, 倒沒有片言隻字的表示。 有之, 只有在某某兩日的日記中, 無頭無尾的寫著‘東北軍問題’‘東北軍問題’十個字而已。 我不知道張漢卿看到這幾個字時有什麼感想。 但我確知若干東北軍將領則曾為這幾個字而發生驚懼的行動, 而更覺得蔣先生‘待人不公’更可能另有陰謀。 ”
晚年蔣介石
郭增愷的文章首先否定了了蔣介石所謂的“張、楊閱讀蔣氏日記及重要文件後, 才受其偉大人格所感動, 因而幡然醒悟”的這一提法。 這裡需要厘清的問題是西安事變後, 張學良是否閱讀蔣日記。 郭冠英在其發表在臺灣《傳記文學》(61卷1期)上的《給張學良自由》文中提到, 張學良在回答蔣經國副官羅先生提問時說, 西安事變時自己“未見過”蔣公日記。 查當年對張學良的軍法會審記錄, 張學良在軍法會審時明確表示“我始終是佩服蔣委員長的, 而看了他的日記和文電更加欽佩”1737年2月26日深夜,
西安事變時的張學良
由此可見, 張學良確實瞭解蔣公日記內容, 然而“張學良幡然醒悟, 後悔發動西安事變”之說卻站不住腳。 查1936年12月12日張學良扣蔣至25日放蔣15天裡, 他所有的公開講話、電文、信函, 都未提到蔣公日記, 更沒有“悔過”的表示, 相反為雙十二事變辯護的文電卻足足有10份。 從後來蔣介石在多數場合痛駡張學良“拒不悔過”,也能說明張學良並未悔過。倘若真是因為張學良“幡然醒悟”,應該立刻將蔣送回,也不至於等到十幾天後蔣夫人、宋子文、周恩來等人都到達西安後談判兩天,“蔣介石口頭接受了張、楊的條件”,才將蔣介石送回南京。
在文章中郭增愷鄭重表示,“茲願負責任指出,蔣先生所公佈的,不但是隱藏了許多事實,也是在公然說謊,偽造了許多故事。”所謂的《對張、楊的訓詞》,“完全是蔣先生事後編造的。當時根本就沒有什麼訓話。”
文章語言犀利、措辭強硬,不僅對蔣介石背信棄義的做法表達了強烈的不滿,並且嚴厲譴責蔣介石“公然說謊、偽造了許多故事”,在以見證人身份為張學良深感愧疚的同時,公然為張學良鳴不平。文章嚴重超出蔣介石的底線,引起他極大“震怒”。
從後來蔣介石在多數場合痛駡張學良“拒不悔過”,也能說明張學良並未悔過。倘若真是因為張學良“幡然醒悟”,應該立刻將蔣送回,也不至於等到十幾天後蔣夫人、宋子文、周恩來等人都到達西安後談判兩天,“蔣介石口頭接受了張、楊的條件”,才將蔣介石送回南京。在文章中郭增愷鄭重表示,“茲願負責任指出,蔣先生所公佈的,不但是隱藏了許多事實,也是在公然說謊,偽造了許多故事。”所謂的《對張、楊的訓詞》,“完全是蔣先生事後編造的。當時根本就沒有什麼訓話。”
文章語言犀利、措辭強硬,不僅對蔣介石背信棄義的做法表達了強烈的不滿,並且嚴厲譴責蔣介石“公然說謊、偽造了許多故事”,在以見證人身份為張學良深感愧疚的同時,公然為張學良鳴不平。文章嚴重超出蔣介石的底線,引起他極大“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