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流域, 江淮之間, 過了“小雪”節氣, 便開始下小雪, 過了“大雪”節氣, 便開時下大雪。 雪之美, 毋庸置疑, 細觀之, 六角菱花瓣, 潔白透明。
你若回到四十年前, 坐在草屋裡觀雪便更有詩意了:草屋裡放著一堆燃著的木柴, 火堆周圍圍滿了村裡的老少爺們, 大家一邊烤火, 一邊聊著古人, 有葷段子, 有素段子, 時不時的開懷大笑。 這時, 有人拿來一瓶老白乾, 捧一捧花生, 放在火堆裡烤。 烤熟了, 扒出來, 一邊剝開殼, 一邊打開酒瓶蓋, 你一口我一口對瓶吹了起來。 雪由空中慢慢而下, 漸漸地白了眼前的老槐, 門前的柳, 河邊的枯草, 遠處地裡的麥苗……很快的, 酒紅了他們的臉, 雪白了他們的世界……
記得上個世紀七十年代, 我經常為生產隊看場, 生產隊的場在村子的西北角, 距村子有一段距離, 用當時的話說, 場在野外。 場上搭個草庵子, 庵子是用高粱秸及玉米葉搭成, 四面透著亮。 我每天睡在庵子裡, 冬天最大的希望就是觀雪。 小雪季節已到, 下雪天就開始了,
有時突發奇想, 認為天空飄的是白麵, 用雪蒸的饅頭肯定比現實中的又黑又硬的葒幹麵團子好吃, 於是就想著白麵饃, 直到在夢中實現;有時也很孤單, 尤其是暮色降臨的時候, 行人和狗都不見了,只見外面一片白,簡直是個白色的恐怖,而自己所居的茅庵忽然渺小起來,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計。
夜裡,一切都安靜了,只有外面的風聲、雪聲,“嗚嗚”而“咽咽”,“琴琴”而“沙沙”,像是古人奏的音樂,幽靜而甜蜜,甜蜜而淒美……
如今,生活條件好了,農村的草庵、草棚早就不見了,喝酒也文明起來,這一切享受也只能在夢裡,或者在農家樂的旅遊區了。
行人和狗都不見了,只見外面一片白,簡直是個白色的恐怖,而自己所居的茅庵忽然渺小起來,渺小的可以忽略不計。夜裡,一切都安靜了,只有外面的風聲、雪聲,“嗚嗚”而“咽咽”,“琴琴”而“沙沙”,像是古人奏的音樂,幽靜而甜蜜,甜蜜而淒美……
如今,生活條件好了,農村的草庵、草棚早就不見了,喝酒也文明起來,這一切享受也只能在夢裡,或者在農家樂的旅遊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