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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逍遙遊》第二部分

“逍遙”也寫作“消搖”, 意思是優遊自得的樣子;“逍遙遊”就是沒有任何束縛地、自由自在地活動。

全文可分為三個部分, 第二部分至“窅(yǎo)然喪其天下焉”, 緊承上一部分進一步闡述, 說明“無己”是擺脫各種束縛和依憑的唯一途徑, 只要真正做到忘掉自己、忘掉一切, 就能達到逍遙的境界, 也只有“無己”的人才是精神境界最高的人。

莊生曉夢迷蝴蝶

堯讓天下于許由, 曰:“日月出矣, 而爝(jué)火不息;其於光也, 不亦難乎?時雨降矣, 而猶浸灌;其於澤也, 不亦勞乎?夫子立而天下治, 而我猶屍之;吾自視缺然, 請致天下。 ”許由曰:“子治天下, 天下既已治也;而我猶代子, 吾將為名乎?名者, 實之賓也;吾將為賓乎?鷦鷯(jiāoliáo)巢于深林, 不過一枝;偃鼠飲河, 不過滿腹。 歸休乎君, 予無所用天下為!庖人雖不治庖, 屍祝不越樽俎而代之矣!”

肩吾問于連叔曰:“吾聞言於接輿, 大而無當(dàng), 往而不反。 吾驚怖其言。

猶河漢而無極也;大有逕庭, 不近人情焉。 ”連叔曰:“其言謂何哉?”曰:“藐姑射(yè)之山, 有神人居焉。 肌膚若冰雪, 淖約若處子, 不食五穀, 吸風飲露, 乘雲氣, 禦飛龍, 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 使物不疵癘(cīlì)而年穀熟。 吾以是狂而不信也。 ”連叔曰:“然。 瞽(gǔ)者無以與乎文章之觀, 聾者無以與乎鐘鼓之聲。 豈唯形骸有聾盲哉?夫知亦有之!是其言也猶時女也。 之人也, 之德也, 將旁礴萬物以為一, 世蘄(qí)乎亂, 孰弊弊焉以天下為事!之人也, 物莫之傷:大浸稽天而不溺, 大旱金石流, 土山焦而不熱。 是其塵垢秕穅將猶陶鑄堯舜者也, 孰肯以物為事?”

宋人資章甫而適諸越, 越人斷髮文身, 無所用之。 堯治天下之民, 平海內之政, 往見四子藐姑射之山, 汾水之陽, 窅(yǎo)然喪(shàng)其天下焉。

【譯文】

堯打算把天下讓給許由, 說:“太陽和月亮都已升起來了, 可是小小的炬火還在燃燒不熄;它要跟太陽和月亮的光亮相比, 不是很難嗎?季雨及時降落了, 可是還在不停地澆水灌地;如此費力的人工灌溉對於整個大地的潤澤, 不顯得徒勞嗎?先生如能居於國君之位天下一定會獲得大治,

可是我還空居其位;我自己越看越覺得能力不夠, 請允許我把天下交給你。 ”許由回答說:“你治理天下, 天下已經獲得了大治, 而我卻還要去替代你, 我將為了名聲嗎?‘名’是‘實’所派生出來的次要東西, 我將去追求這次要的東西嗎?鷦鷯在森林中築巢, 不過佔用一棵樹枝;鼴鼠到大河邊飲水, 不過喝滿肚子。 你還是打消念頭回去吧, 天下對於我來說沒有什麼用處啊!廚師即使不下廚, 祭祀主持人也不會越俎代庖的!”

肩吾向連叔求教:“我從接輿那裡聽到談話, 大話連篇沒有邊際, 一說下去就回不到原來的話題上。 我十分驚恐他的言談, 就好像天上的銀河沒有邊際, 跟一般人的言談差異甚遠, 確實是太不近情理了。 ”連叔問:“他說的是些什麼呢?”肩吾轉述道:“在遙遠的姑射山上, 住著一位神人, 皮膚潤白像冰雪, 體態柔美如處女, 不食五穀, 吸清風飲甘露, 乘雲氣駕飛龍, 遨遊于四海之外。 他的神情那麼專注, 使得世間萬物不受病害, 年年五穀豐登。 我認為這全是虛妄之言,一點也不可信。”連叔聽後說:“是呀!對於瞎子沒法同他們欣賞花紋和色彩,對於聾子沒法同他們聆聽鐘鼓的樂聲。難道只是形骸上有聾與瞎嗎?思想上也有聾和瞎啊!這話似乎就是說你肩吾的呀。那位神人,他的德行,與萬事萬物混同一起,以此求得整個天下的治理,誰還會忙忙碌碌把管理天下當成回事!那樣的人呀,外物沒有什麼能傷害他,滔天的大水不能淹沒他,天下大旱使金石熔化、土山焦裂,他也不感到灼熱。他所留下的塵埃以及癟穀糠麩之類的廢物,也可造就出堯舜那樣的聖賢人君來,他怎麼會把忙著管理萬物當作己任呢!”

北方的宋國有人販賣帽子到南方的越國,越國人不蓄頭髮滿身刺著花紋,沒什麼地方用得著帽子。堯治理好天下的百姓,安定了海內的政局,到姑射山上、汾水北面,去拜見四位得道的高士,不禁悵然若失,忘記了自己居於治理天下的地位。

《逍遙遊》是《莊子》的代表篇目之一,是莊子哲學思想的一個重要方面,充滿奇特的想像和浪漫的色彩,寓說理於寓言和生動的比喻中,形成獨特的風格。全篇一再闡述無所依憑的主張,追求精神世界的絕對自由。在莊子的眼裡,客觀現實中的一事一物,包括人類本身都是對立而又相互依存的,這就沒有絕對的自由,要想無所依憑就得無己。因而他希望一切順乎自然,超脫于現實,否定人在社會生活中的一切作用,把人類的生活與萬物的生存混為一體;提倡不滯於物,追求無條件的精神自由。

我認為這全是虛妄之言,一點也不可信。”連叔聽後說:“是呀!對於瞎子沒法同他們欣賞花紋和色彩,對於聾子沒法同他們聆聽鐘鼓的樂聲。難道只是形骸上有聾與瞎嗎?思想上也有聾和瞎啊!這話似乎就是說你肩吾的呀。那位神人,他的德行,與萬事萬物混同一起,以此求得整個天下的治理,誰還會忙忙碌碌把管理天下當成回事!那樣的人呀,外物沒有什麼能傷害他,滔天的大水不能淹沒他,天下大旱使金石熔化、土山焦裂,他也不感到灼熱。他所留下的塵埃以及癟穀糠麩之類的廢物,也可造就出堯舜那樣的聖賢人君來,他怎麼會把忙著管理萬物當作己任呢!”

北方的宋國有人販賣帽子到南方的越國,越國人不蓄頭髮滿身刺著花紋,沒什麼地方用得著帽子。堯治理好天下的百姓,安定了海內的政局,到姑射山上、汾水北面,去拜見四位得道的高士,不禁悵然若失,忘記了自己居於治理天下的地位。

《逍遙遊》是《莊子》的代表篇目之一,是莊子哲學思想的一個重要方面,充滿奇特的想像和浪漫的色彩,寓說理於寓言和生動的比喻中,形成獨特的風格。全篇一再闡述無所依憑的主張,追求精神世界的絕對自由。在莊子的眼裡,客觀現實中的一事一物,包括人類本身都是對立而又相互依存的,這就沒有絕對的自由,要想無所依憑就得無己。因而他希望一切順乎自然,超脫于現實,否定人在社會生活中的一切作用,把人類的生活與萬物的生存混為一體;提倡不滯於物,追求無條件的精神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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